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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節

魯擎蒼看了古籐一眼繼續問道:「他有沒有說怎麼殺的人?」
陳曉峰的聲音很低沉,他很不願意回憶起那天發生的事情,「週末那天,他約曉川去爬山,在山上他把曉川用領帶勒死,因為曉川和我是同卵雙胞胎,如果有人發現曉川的屍體一定會找到我,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他為了不讓我捲入這個麻煩中,便把曉川的頭砍了下來。」
「陳曉川的人頭呢?」
「在老宅的院子裡,你們有沒有看到院子裡的那棵石榴樹,就在那下面埋著。」
雖然陳曉峰說起陳曉川的死很悲痛,但是從陳曉峰的悲痛中,魯擎蒼好像看到了一種置身事外的感覺,好像在很悲痛的說別人的事情,「你就沒有想過把陳曉川的頭挖出來好好安葬?」
「曉川從小就在老宅裡生活,他在那裡住了二十多年,我想那應該是他最好的歸宿。」
「李乾坤為什麼要殺農家樂裡的老闆娘夫妻二人?」
「他和曉川去爬山的時候,曉川說想去農家樂那裡倒點熱水,李乾坤在等曉川的時候被他們夫妻看到,他擔心曉川的事情會調查到他頭上,所以把見過他臉的夫妻倆也給殺了。」
看著陳曉峰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兩個已經死去的人身上,魯擎蒼冷笑一聲,他不相信他會把事情撇得這麼乾淨,「這些全都是李乾坤告訴你的?」
「是。」
「有證據嗎?還有你當時為什麼不報案?」
「李乾坤在我身邊那麼多年,我對他很信任,他做下這麼糊塗的事情我本來是打算要帶他去自首,可是他求我讓我多給他幾天時間處理下私人事情,我一時心軟答應了,沒想到他會自殺,至於證據,當你們找到曉川殺害其他人的證據時,也會找到李乾坤殺人的證據。」
「你這話什麼意思?」
「李乾坤殺曉川的領帶是我幫忙銷毀,就扔在那口枯井裡。」
魯擎蒼拿起李乾坤的遺書給陳曉峰看,「李乾坤真的像他遺書裡寫的虧空公款?」
說起李乾坤自殺的理由,陳曉峰到現在都在怪自己,要是他早些發現這些的話,一定能夠阻止悲劇的發生,「我也是剛發現,其實那些錢我根本不在乎,他只要開口,我一定不會怪他,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應該自殺,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來一條命。」
這時古籐的手機想了一下,他低頭一看,是顏如玉發來的信息,於是低頭對魯擎蒼耳語道:「證據取回來了,我出去一下。」
魯擎蒼點了點頭,「好。」
古籐站起身走出訊問室,朱銘凡和顏如玉正站在門口等著他,「全都取回來了?」
朱銘凡灰頭土臉的說道:「取回來了,就是這些。」
看著髒兮兮的兩個人,古籐問道:「怎麼弄的這麼髒?」
「那是一口枯井,那麼多年沒有人用,裡面的土松的厲害,我下去的時候弄了一身一臉,顏如玉在上面拉著我,也弄的全身都是土。」朱銘凡笑著指著顏如玉的臉說道。
顏如玉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麼狼狽,經朱銘凡這麼一說,在鏡子裡看了看自己,確實滿臉都是泥土,「別說那麼多,這些都是證據,還要麻煩你。」
「放心,交給我,你們兩個洗漱一下,休息休息。」說完,古籐拿著袋子離開。
049章 結局(1)
朱銘凡看著一臉土的顏如玉說道:「你還別說,你弄這麼一臉土,還真有一種花木蘭從軍的感覺。」
「哪那麼多廢話,趕快清洗一下,之後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說罷轉身往洗手間走去。
通過朱銘凡和顏如玉取回來的證據,古籐一一鑒定之後可以確定都是被害人的物品,證物上不但有被害人的DNA,還有陳曉川的DNA,看來陳曉峰並沒有說謊,在眾多證據中,古籐看到了那條領帶,和在無頭男屍身上發現的纖維做比對,可以確定是殺害無頭男屍的凶器,並且在上面發現了死者的血跡。
難道死的那個人真的是陳曉川,之前四個被害人的死也是陳曉川做的,和陳曉峰一點關係都沒有?
對於陳曉峰的話,古籐一直抱著懷疑的態度,從陳曉峰的眼神中,古籐感覺到一絲絲的不安,他絕對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他的內心深處一定還隱藏著別的秘密。
陳曉峰沒有其他親人,想要判定他到底是不是陳曉峰有很大難度,古籐一直想要找到確鑿的證據證明陳曉峰的身份,卻不知道該從何著手。
如果在當初車禍中受重傷的人確實是陳曉川,在地下室生活的人也是陳曉川,那麼出現在大眾面前的人就是陳曉峰。
雖然陳曉峰沒有別的親人,無法確定他到底是誰,古籐決定找和他有交集的人,一個人無論怎麼偽裝,即便是長得再像也無法完全成為另一個人。
古籐本打算和魯擎蒼一起前往調查,後來一想,還是帶上曾博士再去一趟老宅,也許在那裡有他遺漏的證據。
曾博士開著車拿眼偷偷看一路無語的古籐,汽車是一個密閉而狹小的空間,兩個人要是一直不說話的話,這個氣氛確實有些尷尬,「古籐,你是不是懷疑現在和組長一起的是陳曉川?」
「為什麼這麼說?」古籐一直看著車窗外,並沒有看曾博士。
曾博士看了一眼古籐,發現他一直盯著窗外,心想,也許這是他的一個習慣,並不是特意不理他,「不知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有很多奇怪的地方,至於到底是哪裡奇怪,我也說不上來。」
「沒錯。」古籐就是因為感覺這中間有太多讓他不解的地方,所以他才要重新調查一下。
曾博士想趁著去陳家莊路上的時間和古籐討論一下案情,「我們現在手裡的證據全都是陳曉峰提供,而他提供的證據完全可以擺脫自己的嫌疑,是不是有點太乾淨?」
原本毫無頭緒的案子,因為扯出陳曉峰的事情,所有的證據便出現在警察面前,這點讓古籐十分在意,「證據越是明顯,越說明刻意而為之,也許這些都是陳曉峰為了讓我們看到才留下的呢?」
曾博士看著遠處闖紅燈的人,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不守規則的人,「他這麼做是為了嫁禍給別人?」
「也許是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吧。」想起陳曉峰那個人,古籐就覺得很不舒服,總覺得在他皮囊下隱藏著兩個靈魂。
「這世上知道陳曉川還活著的人只有陳曉峰,如果現在活著的這個人是陳曉峰的話,那麼他說死的那個是陳曉川就是陳曉川,這麼多年過去,我們真的能找到什麼線索嗎?」對於一個消失在大眾眼前的人,一個相對於眾人來說已經死了很多年的人,怎麼可能還會記得。
「陳曉川從小就住在地下室,那地下室裡或許有別的線索。」古籐這是在安慰自己,如果陳曉峰真的想讓他們認為殺人的人就是陳曉川的話,他一定會做好充足的準備。
「在地下室生活那麼多年,陳曉川是怎麼做到那麼聽話,還有就是我一直不明白的事情,醫院已經宣佈腦死亡的人,怎麼會奇跡般的活了過來?」
「是啊,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趙璇說過,當年陳曉峰有的時候很奇怪,脾氣會突然之間特別的暴躁,我想那個時候出現在趙璇身邊的人就是陳曉川。」說到這裡古籐眼中一亮,「我知道了,博士你知道當年給陳曉川看病的醫生是誰嗎?」
曾博士不明白古籐為什麼突然這麼高興,疑惑地說道:「知道啊。」
「走,我們不去陳家莊,去找當年給陳曉川做手術的醫生。」古籐在心裡罵自己,怎麼會那麼笨,他是法醫,應該從死者身上找線索,這麼基本的東西他怎麼會忽略掉呢?
曾博士雖然不知道古籐心裡在想什麼,不過他相信古籐一定是找到了案子的突破口,方向盤一轉,掉頭往李軍醫生所住的小區開去。
當年陳曉川住院時候的主治醫師就是李軍,現在他已經升級為院長,住的小區是他們醫院家屬院,此時他正在加班,還有一台手術馬上結束,結束之後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