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聽到陳曉川再次搬出李乾坤來，魯擎蒼一掌拍在桌子上，衝著陳曉川喊道：「陳曉川，你是不是以為我們警察好糊弄，你用一個死人給你作證，是不是太可笑了？」
見魯擎蒼衝他喊，陳曉川也情緒激動的站起來喊道：「我沒有撒謊，殺死曉川和飯店那兩個人的兇手就是李乾坤。」
「死無對證，李乾坤已經自殺，你想說什麼就是什麼。」
能證明自己身份的人已經死了，他至今都不明白李乾坤為什麼會自殺，難道就是為了此刻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能證明自己身份的人還能有誰呢，「趙璇一定可以，我相信她一定知道我才是陳曉峰。」
「陳曉川，你是不是忘記了，趙璇喜歡的人是陳曉峰，陳曉峰是尚恩的爸爸，這點我們已經通過DNA驗證了。」
這是一個他深藏了很多年的秘密，他一直不願意想起，可是就在幾天前，當魯擎蒼告訴他尚恩是他的孩子時，他才知道當年犯下了那麼大的一個錯，「不對，不是這樣，尚恩不是我的孩子，是曉川的孩子。」
一直沒有說話的古籐突然開口說話，「你這話什麼意思？」
如果此時不說的話，他真的很擔心自己會因為這幾人的死被判處死刑，他就要背負著殺人兇手這個罪名死去，他不想這樣，「七年前我和趙璇解除婚姻是有原因的，就是因為知道了她和我弟弟的事情。」
「趙璇和陳曉川的事情？」魯擎蒼有些疑惑。
「沒錯，我沒有想到曉川會冒充我和趙璇約會，就在我們準備結婚前的一個星期，我發現曉川總是從地下室偷偷跑出去，後來我跟著他，才發現他總是趁我沒時間陪趙璇的時候和她在一起，當時我真的很生氣，我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說我們是同卵雙胞胎，喜歡的人也會是同一個人，他說他愛趙璇，要和趙璇結婚，希望我能夠退出。」
魯擎蒼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真的不知道坐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是陳曉峰還是陳曉川，「趙璇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我那麼愛她，怎麼可能告訴她這件事情，為了保護她，我把曉川又鎖在了地下室，讓他永遠無法見到趙璇，而我也無法原諒自己，便提出了解除婚約，辭掉警察的工作，離開她的生活。」
古籐現在不能確定他到底是誰，不過他倒是更願意相信他是陳曉峰，「陳曉川既然沒有死，當年為什麼要說他死了，還有為什麼要把他鎖在地下室？」
想起當年的事情，陳曉峰此時想起來還像是噩夢一般，「那次車禍之後，我和奶奶都以為曉川活不了了，誰知道幾個月之後，他竟然奇跡般的活了過來，可是我們還沒有高興幾天便發現，曉川自從醒過來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脾氣極其暴躁，稍有不順心便出手打人。」
「所以你們就把一個孩子所在黑暗的地下室裡？」即便陳曉川當時性情暴躁，他畢竟是一個孩子，一個心智還不完全成熟的人，魯擎蒼怎麼也不明白他們怎麼會想到把他關起來。
陳曉峰知道當年他們那麼做很殘忍，可是當時他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曉川有幾次出手嚴重差點將奶奶打死，我當時年紀和曉川一樣大，他發起瘋來我根本攔不住，奶奶年紀也大了，更不可能攔得住，我們沒有辦法，想起老宅有個地下室，便把他關了起來，因為擔心別人會問起曉川去了哪裡，我和奶奶對外就說曉川已經死了。」
魯擎蒼知道他們無能為力，很是無奈，「你們把他鎖在裡面多少年。」
「一直都將他鎖在裡面，期初幾年我和奶奶都不敢靠近，只是遠遠的把食物放到樓梯口讓他自己拿著吃，就這樣生活了十幾年，也許是知道自己肯定出不去，性格也就收斂了很多，漸漸的會和我說話，他說自己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會改掉自己的脾氣。」
古籐問道：「這中間他出去過？」
「是，我會背著奶奶偷偷帶他出去，他每次都向我保證會跟我回來，剛開始我不相信，後來我試著帶著他出去一次，他真的很聽話，讓他回家，他就乖乖的跟我回家，之後只要有空我都會帶著他出去。」
「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因為他表現很好，我對他的看管也就疏鬆很多，有的時候他會自己出去玩，我想著他已經是一個大人，能管束自己，我也只是稍微說了他幾句，沒有過多的干涉。」
「那後來呢，你為什麼又把他關起來？」
說起這件事情，陳曉峰不願意繼續談下去，魯擎蒼見狀問道：「是不是因為七年前的案子，入室強姦案是不是和陳曉川有關？」
說起七年前的案子，陳曉峰變得沉默不語，古籐繼續問道：「七年前你和趙璇分手不只是因為發現你弟弟和她的關係吧？是不是還發現了你弟弟的秘密？」
「我？」陳曉峰無助的看著古籐，悔不當初，「我是他的哥哥，理應管教他，可是誰曾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為了不想讓別人發現你弟弟的存在，所以你才辭職離開，不想牽涉到這件案子中？」
陳曉峰點了點頭，「沒錯，他畢竟是我弟弟，如果讓別人知道我的弟弟是強姦犯的話，我這個警察真的很丟臉。」
「你既然記得自己是一個警察，為什麼還知法犯法？」
這是他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情，「我不能，這麼多年我愧對曉川，我想他前半生在地下室生活，後半生要在監獄中渡過，這對他太不公平。」
「對他不公平，那麼對那五個女的呢，他毀了她們的生活，難道就公平了？」魯擎蒼看著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說是護著弟弟的人，怎麼可以因為他是自己的弟弟而忽視別人的生命。
「對不起，我真的很對不起，可是我真的不能把弟弟交出去。」這麼多年，想起陳曉川做的那些事情，很多個夜晚陳曉峰都無法入眠，他想過要補償她們，可是又害怕被人發現，只能在心裡內疚，什麼也沒法做。
048章 倒計時（8）
古籐一直盯著陳曉峰，想知道他的話裡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既然你們要隱藏七年前犯的案子，為什麼七年後要殺了她們？」
「我真的不知道，要不是因為看了新聞，我都不知道曉川會做這些事情。」這些年陳曉峰因為生意上的事情很少去關注陳曉川的事，大多數時間都是讓李乾坤去照看他的生活，對於陳曉川的近況，他很少過問。
眼前這個男人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陳曉川的身上，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身上，這讓他很懷疑，「又是陳曉川，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是陳曉川做的？」
說起這件事情，陳曉峰想起來一件事情，「我有證據。」
「什麼證據？」
陳曉峰知道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即便他要隱瞞也沒有任何意義，這一切都是報應，他早就應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你們是不是只去了老宅的地下室，沒有去舊廣場那裡吧？舊廣場那裡有一口枯井，曉川把作案工具都扔在了那裡面。」
魯擎蒼聽罷，給顏如玉發了一條信息，讓她和朱銘凡去陳曉峰所說的地方去看一看。
古籐盯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時候他卻拋出來一個所謂的證據，有些古怪，「你為什麼要留著對弟弟不利的證據，難道是為了等此刻？」
面對古籐的眼神，陳曉峰即便叱吒商場多年，也不免有些緊張，嚥了嚥口水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那裡有沒有證據。」
魯擎蒼一聽這話就急了，上去抓住陳曉峰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耍我們？」
陳曉峰見狀急忙說道：「不是，我只是不確定有沒有，因為七年前他犯案的時候，都會拿點被害人的衣物或者飾品，那口枯井是他的秘密地點，我也是無意間發現，如果七年後他再次犯案的話，一定會有東西放在那裡。」
魯擎蒼聽罷放開陳曉峰的衣領，不過對於這個人，他依舊不相信，「最好你說的所謂的證據有，要是沒有的話，我一定親手把你送到監獄。」
陳曉峰沒有說話，因為他真的不敢保證七年之後陳曉川還會不會像七年前一樣收集戰利品。
魯擎蒼整理好情緒再次坐回原來的位子，看著一臉凝重的陳曉峰繼續問道：「你怎麼知道李乾坤殺了陳曉川？」
「是他告訴我。」說到陳曉川被殺這件事情，陳曉峰的聲音明顯在顫抖。
「他怎麼告訴你，詳細情況是什麼？」
陳曉峰深深吸了一口氣，回憶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那是週末的晚上，李乾坤突然來我家，他說他殺了人，剛開始我問他殺的誰，他一直都不說，後來他才告訴我，他把曉川殺了，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曉川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我最信任的人會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