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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節

古籐拿出一份化驗單,「這是在死者指甲裡發現的東西,雖然死者的指肚被割掉,但是指甲還在,在死者右手食指的指甲縫裡發現了紅色液體。」
「紅色液體?是血嗎?」
古籐搖了搖頭,「不是,是辣椒醬。」
「辣椒醬?」
「我想死者在生前曾經碰到過辣椒醬,或者說用手站著辣椒醬吃了一口,因為在手指上也發現了死者的唾液成分。」
聽到古籐這麼說,魯擎蒼想起一件事情,「有沒有和農家樂裡的辣椒醬做過對比?」
古籐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做過比較,成分一致。」
「老闆娘對我們有隱瞞。」
「沒錯!」古籐想起那個在窗外咳嗽的人,還有那個一直沒有露面的老闆娘的丈夫。
魯擎蒼看了一眼曾博士,讓他繼續說。
曾博士繼續說道:「通過現場的血跡可以看出來,死者的頭不是在我們發現他的地方被砍下來,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在被害現場被砍下來,如果兇手將被害人帶到拋屍現場的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扛著死者,一種是背著死者上去,不過不管他用什麼方法,兇手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沾上死者的血跡。」
伏蓉聽罷歎了一口氣,「只希望兇手沒有把衣服扔了。」
曾博士調出一張照片繼續說道:「你們看死者的褲腳位置,這裡有一滴油漬,通過檢測發現,這滴油漬是SF級全合成機油,是汽油發動機機油,多用在高檔汽車。東北、新疆、西藏地區,使用比較稀疏的抗低溫5W系列的機油,極冷的地區例如南北極圈等地,發動機機油甚至會用0W系列的,華北、華東、華南地區,使用正常的5W-30/40或者10W-30/40機油,海南這種極熱的地區,建議使用40或者50的機油,耐高溫性是必須的。這滴油是在正常值內,也就是說,這輛車很有可能是本地車,排除外地車作案的可能性。」
伏蓉看著被害人的衣服說道:「在死者身上發現了桑蠶絲,還有高級的機油,說明死者生前所在的地方應該是一個相對來說比較高檔的地方,可是你看他的衣服還有鞋子,根本不像用得起這麼高檔東西的人啊。」
顏如玉覺得伏蓉說的有道理,「如果這些東西不是死者的,就只有一種情況,是兇手的。」
朱銘凡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如果說兇手是一個有錢人的話,完全可以買兇殺人啊,為什麼要自己動手?」
「也許兇手不信任別人,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想要殺害死者,只是臨時作案。」
「激情殺人,應該不會吧。」朱銘凡覺得有些不可能。
「你不是兇手,你怎麼知道不可能啊?」
「我要是一個有錢的人,我做什麼事情都會找別人去做,我有錢啊,不差錢,啥事辦不成。」
「如果在一個錢不是萬能的地方呢?」
「這社會還有錢辦不了的事情?」朱銘凡覺得顏如玉說的沒有道理。
魯擎蒼見狀說道:「好了,朱銘凡和伏蓉,你們沿著機油和桑蠶絲這條線索查一查,曾博士和顏如玉,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和七年前的案子有關係,關於七年前的案子你們再好好查一查,看看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是!」
「古籐,李子一她們的屍檢沒有查出別的線索嗎?」
古籐搖了搖頭,「兇手手法乾淨利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既然這樣,我們再去一趟農家樂,看看老闆娘還有什麼瞞著我們!」魯擎蒼覺得那個農家樂絕對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一定還隱藏著別的東西。
兩人驅車來到農家樂,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雙門緊閉,魯擎蒼下了車,推了推門,發現門在裡面拴上,雖然現在是淡季,但是卻是飯點,這個時候鎖門,有些不尋常,魯擎蒼敲了敲門,喊道:「有沒有人?」
等了半天,並沒有聽到裡面有人出來,於是他再次敲了敲,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爬進去!」古籐看這院牆也不是很高,指了指牆對魯擎蒼說道。
魯擎蒼聽罷點了點頭,往後退了兩步,小跑幾步,起身一跳,右腳一蹬,雙手正好抓住牆頭,幾下便翻了上去,縱身跳進牆內。
古籐站在門口,魯擎蒼從裡面打開門,古籐跟在他後面往農家院走去。
魯擎蒼記得上次他們來的時候老闆娘是從哪個房間出來,於是徑直走到那間房門外,掀開門簾,裡面木門緊閉,魯擎蒼推了推,木門應聲而開,見木門被推開,急忙將古籐護在身後,「小心點。」
古籐跟在魯擎蒼的身後,眼神越過他的肩膀往裡看去。
房內一股涼意,並不像上次來的時候那樣暖和,難道這家人出去了?
當兩人走進屋裡時卻發現在門口位置,一個男人躺在地上,魯擎蒼走上前一摸,身體已經涼了,再往裡看去,炕上躺著一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接待他們的老闆娘。
古籐見狀,從魯擎蒼身後走了出來,伸手摸了摸男子的屍體,已經沒有任何溫度,再次伸手摸了一下男屍的胸口,還有一點點的溫度。
翻開男屍的衣服,發現已經有屍斑形成,「屍身冰冷,胸口有少許溫度,再加上屍斑已經進入沉降期,用手壓不會褪色,死亡時間大概有5~6個小時。」
「也就是說在我們發現無頭男屍的時候,有人在這裡殺害了老闆娘和這個男人?」
古籐指了指掛在牆上的照片說道:「男屍應該是老闆吧。」
古籐再次走到老闆娘屍體前,動了動她的四肢和全身,「屍僵形成,死亡時間應該和老闆是同一時間。」
魯擎蒼看了看死者的屍體,發現他們的脖子上都有勒痕,「死者是被勒死的?」
古籐點了點頭,「初步看應該是勒死。」
如果死者是被勒死,有一個地方魯擎蒼有些疑惑,「勒頸時由於勒索大多數位於甲狀軟骨或者是氣管的位置,位置比較低,脖子一圈很均勻的受到壓迫,但是被害人會出現掙扎抵抗,兇手的力氣也會隨著被害者掙扎手上的力氣不均勻,一會大一會小,呼吸道就會部分或者間斷受阻,窒息時間比較長,如果兇手在身高和力氣上不是佔了很大的優勢的話,大多數不會選擇這個殺人方法,更何況這房間內有兩個人,一般兇手不可能會選擇這樣的方式,除非當時在場的兇手有兩名或者兩名以上。」
「你有沒有發現兩名死者身上都沒有防禦傷。」
聽到古籐這麼說,魯擎蒼檢查兩具屍體,「果然沒有,這是——」
「我剛才在進屋的時候,發現門口有玻璃碎片,裡面有一部分液體,還沒有結冰,很有可能是被扔掉不久。」古籐指著女主人身邊掀起的一半被子說道:「我想死者在死前應該是被下了藥,兇手想在兩人昏迷的時候將他們勒死,男主人並沒有死在床上,也就是說當時男主人很有可能還有一點點的意識,從他身上沒有看到防禦傷可以推斷出,當時他的意識雖然有一些,但是很模糊,他掙扎著從床上下來,想要逃出去,可是還沒有走到大門口,就被兇手制住殺了他。」
雖然能解釋兇手一個人完全可以行兇,可是有一點魯擎蒼還是有些不明白,「還是說不通,要是我是兇手的話,兩個人已經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完全可以一刀殺了他們多省事,即便兇手來的時候沒有帶凶器,這是農家樂,有的是刀具,隨便一把刀就能把他們殺了,為什麼要選擇這麼費勁的方法?」
「也許兇手喜歡看著被害人一點一點在他面前喪命,再或者說,也許兇手暈血呢?」古籐一本正經的說道。
魯擎蒼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古籐還會開玩笑,雖然說一點都不好笑,不過這個可能也不是沒有,如果農家樂的兇手就是殺死李子一他們的兇手的話,暈血這一點說不定就能解釋兇手殺人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