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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節

「那你現在怎麼打算?」
「報仇,應龍是陳家的人,陳家的事,我們父子去解決。」
「那就走!現在就走!」黃僧衣也暴怒了,他雖然很少來看應龍,可他知道,應龍是個本分孩子,從來不會招惹是非,這麼多年安安生生的住在小盤河,但應龍不惹事,事卻招惹應龍,而且是殺身之禍。
陳家的人,被欺負成這樣,黃僧衣不能忍耐,拽著我登上小船,立刻朝著排營的方向而去。
整整一夜,我們都沒有停歇,船一直都在河面行駛,我和黃僧衣輪流駕船,到了第二天的半下午,已經到了排營附近。
我們兩個人從排營外的那條小路飛跑過去,直接到了排營的大門外。排營如同一個小鎮子,四周都是高高的城牆,只有一道大門可以通行。平時,排教的大門是敞開的,到了入夜之後才會關閉。
父子兩人趕到大門外的時候,門口守著七八個排教的人。排教和旁門一樣,都是河灘的大勢力,而且旁門是由諸多家族組成的,平時不太來往,而排教始終都是一個整體,要論起真正的實力,排教似乎還略勝一籌。所以誰也想不到,會有人直接殺到排營來復仇。
「先站住,站住!」守門的人正在閒聊,扭頭看見我和黃僧衣,我們兩個人身上的殺氣已經濃的要滴水,幾個守門的人立刻慌了,吆五喝六的叫道:「再不站住,咱們可就不客氣了!」
唰!!!
我們兩個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像是兩團旋風,直接把守門人全部打倒,衝入了排營。
排營是排教的老巢,除了幾個頭面人物,還有為數眾多的嘍囉。我們在大門這邊橫衝直撞,距離大門較近的那些人已經聽到了響動,抓著刀槍棍棒就湧了過來。
「六斤,一人一邊,殺過去!」
我和黃僧衣在大門這邊分開,一左一右,衝向了湧來的人群。我的眼睛已經紅了,忘記了所有,腦海裡只有應龍那張慘白又冰冷的臉。
彭!!!
我一拳把衝在最前頭的人打倒,順手奪下對方的一根白蠟桿,我身軀裡的血,已經沸騰燃燒,全部化為滾滾的神力,一條白蠟桿,如同神兵利器,擋者披靡。
「應龍,你死的慘!爹知道你死的慘,看爹給你報仇!」
第七百三十六章 掃平排教
我手持著這根白蠟桿,在人群中衝殺向前。排營裡面究竟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也無心知道,面對著不斷蜂擁出來的人,我的腦子又一次空了,眼前一直晃動著應龍那張失去了生機的臉龐。
可以說,從如蓮死去的那一刻起,我全部的心血,全都轉到了應龍一個人身上。他不僅僅是我的兒子,還是我活下去的信念,心中的支柱。二十多年的時間,我早已經習慣了每天看看他,每天和他說說話。
然而現在,我所有的信念,已經崩塌,心中的支柱也蕩然無存。沒有失去獨子的人,永遠不可能知道這樣的痛苦。
白髮人送黑髮人,人間最難承受的慘事,如今落在了我陳六斤的身上。
我想不出別的辦法來發洩心中的怨恨,血債只能血來償。
片刻之間,我朝前衝殺了能有二十丈遠,這二十丈,真的是一步一步殺過來的。每走一步,都有人倒在面前。我已經麻木了,只想找到排教的大造,找到這個罪魁禍首。
「是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敢闖我們排營!!!」
排營的佈局有一點複雜,排教的頭面人物還有家眷,都住在排營的最後方,衝殺了這麼一會兒,終於驚動了那些排教的頭頭腦腦,一個四十來歲的壯漢帶著七八個人,從後面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這個壯漢不認得我,這二十多年間,我很少拋頭露面,壯漢四十歲的年紀,二十多年前,他可能也只是排教裡一個無名小卒。
「報個名!!!」壯漢看見我的身前身後到處都是被打倒的排教人,立刻倒抽了一口涼氣,狠狠的瞥了我一眼:「既然有膽子闖咱們排教,就該有膽子報報家門!」
「七門,陳六斤!」我已經不顧一切,哪怕殺了排教的大造,給應龍報了仇,自己馬上死去,也毫無怨言。
「七門的人?」壯漢怔了怔,或許是沒有想到,河鳧子七門的人會單槍匹馬的殺到排營來。
「叫你們的大造出來!」我猛然一揮手中的長棍,棍子已經被鮮血染透了,我看不見自己的樣子,可我知道,此刻的陳六斤,已經不是那個歷盡了人間滄桑,嘗遍世間之苦的陳六斤,現在的我,只是一個給兒子報仇的人:「大造不出來!今天我就平了排教!!!」
「好大的口氣,我們大造是你想見就見的嗎……」
我沒有耐心聽完對方的話,一看壯漢還在拖延時間,挺身拖著長棍就衝了過去。人還沒到跟前,長棍如龍出海,橫掃四方。
沒有人可以抵擋這一棍,狂風驟雨般的棍影籠罩了壯漢,壯漢來不及後退,更來不及招架,彭的一聲,被棍子結結實實的砸了出去。
這一棍至少有千斤的力道,壯漢的半截身軀都崩裂了,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微微一掙扎,立刻氣絕身亡。
壯漢在排教的地位顯然不低,他一死,剩下的人有些膽怯,可我不管那麼多,今天哪怕把排營殺成一片血海,我也要找到殺子仇人。
「我找排教的大造,誰要擋我,我必殺之!!!」我繼續拖著長棍,大步朝前走去。
或許是我身上洶湧的殺機震懾了對方,眼前的排教人不像之前那樣不要命的圍攻阻擋,一邊勉強抵擋,一邊不斷的後退。
就這樣又殺了一刻時間,已經殺到了排營裡面第二道大門,這道大門是排營和後院的分界,只要穿過這道大門,就等於進入了排營的核心區域。
排營內的動盪,早就傳到了這裡,幾個排教的頭領帶著一幫人,結結實實的守在二道門的門口。我是從排營的右邊殺過來的,等我到這兒的時候,黃僧衣恰好也渾身浴血,殺至二道門。
排營的佈局,黃僧衣肯定也有所耳聞,知道排教的首腦都在二道門後面,他一抖手中的龍頭棍,低聲喝道:「你進去找人報仇,這裡交給我!去!!!」
他一定知道,殺子之仇,需要親手去報,否則難解心頭之恨。我沒有多說一句話,提著棍子就跟在他身後,朝二道門殺了過去。
黃僧衣是老了,但當年和大河灘第一高手龐大齊名的人物,又有幾人能擋?薑桂之性,老而彌堅,黃僧衣一發狠,比發了瘋的猛虎更加可怕,龍頭棍幾乎化作了一道光影,直接把防守嚴密的二道門撕開了一個口子。
我立刻順著缺口衝了進去,黃僧衣一個人擋在二道門這邊,把所有人都死死的阻截住。我毫無阻滯,一口氣朝前跑了十多丈遠。
排營的後院,空間很大,這是首領們居住的地方,花木叢叢,亭台水榭,還修了一片荷塘,寧靜祥和。
當我衝到這裡的時候,排教那些嘍囉已經被完全甩在了二道門外,只剩下排教的頭領還有些許貼身的護衛。外人衝殺到這兒,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紛紛從居所裡集中到了荷塘邊兒,怒目而視。
「這人是幹什麼的?怎麼跑到這兒來撒野?」
一個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在幾個練家子的護衛下,站在人群的後面,諾諾的問了一句。
「大排頭,這只是小事,有我們在這裡料理,出不了亂子。」一個上了歲數的排教人對年輕人說道:「大排頭回去歇著就好。」
二十多年前,排教的大排頭受過瘦鬼的指令,想把我抓了,養在排營裡,以躲避河灘上的血雨腥風。雖然沒有抓到我,但當時的大排頭至少知道我和排教的教祖淵源很深。
只不過,大排頭有些癡情,最後為情所困,鬱鬱寡歡,又熬了幾年就過世了。大排頭沒有親生兒子,只有一個從哥哥家過繼來的養子,那個年幼的養子接替了大排頭的位置,就是眼前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