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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節

「這個我也不清楚啊,我問過我叔,他不說,我有啥辦法?」花二爺歎了口氣,偷偷看了我一眼,說道:「老弟……說句掏心窩的話,咱們就是抓你而已,你何必拼了命的反抗……祖師爺有話,活捉陳六斤……活捉……誰抓了你也不會把你怎麼樣啊……你瞧瞧現在弄的……」
「你閉嘴吧。」我制住花二爺的話,這些亂七八糟的,我已經不敢相信了,我心裡很清楚,有時候被人活捉了,下場可能比死更慘。
就因為這樣,我已經打定主意,這次即便拚命,也絕不能落在排教手裡。
我逼問花二爺的時候,那些排教的人倒是比較老實,估計都被成楓手裡的槍給震懾了。他們雖然人多,但誰第一個朝前衝,就會變成成楓的活靶子。我們被困在這條船上下不去,一時半會不會怎麼樣,船上多得是柴米油鹽,然而,我心頭的預感總是不好,感覺被困的久了,遲早要出大事。
「你聽著。」我把花二爺拉到了船頭這邊,說道:「你想活命,就跟下頭的人說,叫他們讓一條路出來。」
「老弟,瞧你說的,我肯定想活啊,誰沒事了光想尋死?」花二爺也想脫身,得到我的允許之後,他站直了身子,衝著淺灘大聲的喊道:「你們讓條路出來!我跟六斤老弟說好了!咱們排教和他各走各的,互不牽連……」
「二爺!對不住了!」有人躲在隱蔽處,高聲回應道:「大排頭有令,要我們抓了陳六斤,二爺你真有個閃失,我們也沒有法子……」
「他娘的!」花二爺恨的咬牙切齒,直到這時候,他才明白,這幫人攻了一次就不再攻了,並不是忌諱他,而是忌諱成楓手裡的槍。
走到這一步,事情就很棘手,我感覺,排教的人可能真的不會再顧忌花二爺了,像他這樣的紈褲子弟,對排教沒什麼用,該捨棄的時候,排教不會手軟。
就這麼耗了有大半天,我們下不去,淺灘上的人也上不來,成楓一桿槍守的固若金湯,淺灘的人偷偷摸摸搞什麼貓膩,槍子兒立刻就會飛過去。
「他們不敢上來,也不會閒著。」成楓對我說道:「可能要在水裡偷偷布網,在灘頭下套,要是那樣,咱們就算衝下去,也逃不掉。這裡離他們的排營不是特別遠,快馬來回四天時間。」
一聽成楓的話,我心裡就又覺得發虛,就算在這裡固守幾天,等排營那邊的大隊人馬還有排教的頭面人物趕過來,情況就更危急。
可是急也沒有辦法,不知不覺,天又黑了,我把花二爺結結實實的綁起來,然後跟成楓輪換著繞著甲板慢慢的巡視。月黑風高,排教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晚上又不消停,來來回回偷襲了幾次,都被我們打了回去。
成楓果然料事如神,我們倆硬守了幾天之後,排營的大隊人馬真的到了。他們的大排頭沒有趕來,但是在排教排位第二的「大造」親自來了,排教的大造是個蓄著鬍子的老頭兒,被一大群人簇擁著,騎在馬上威風凜凜。
排教的人一看大隊人馬趕到,膽氣壯了許多。有人跟大造說了這幾天的經過,大造冷著臉一言不發。這麼多人圍著我和成楓,幾天都拿不下來,消息傳出去,排教的臉就丟盡了。
排教的大造一到場,下面的人立刻開始攻擊,成楓只有一支槍,顧得了前面就顧不了後面,一場混亂下來,至少十來個排教的人爬上了大船。不過,這些人裡沒有什麼了不得的高手,被我們聯手給打了下去。
儘管這一波攻擊被打退了,但排教的人很多,要是大造不顧一切,讓所有人一擁而上,我和成楓多半是擋不住的。
就這麼硬撐了一個多時辰,眼瞅著排教又聚集人準備第二次攻擊的時候,從河道南邊出現了十幾匹飛馳的馬。馬匹來勢飛快,為首的那個人單手握著馬韁,一身黑披風,在馳騁中獵獵作響。等這些馬匹逼近了灘頭的排教人群時,有人想要奔過去阻攔,但馬隊領頭的那個人凶悍異常,馬鞭隨手揮了幾下,就把阻擋去路的人打的滿地翻滾。
十幾匹馬直到快要逼近排教的大造時,馬上的人才猛然勒住了韁繩,一匹匹駿馬人立而起,嘶鳴連連。
看到這支突然殺來的馬隊,我的頭皮立刻麻了,別的人我認不出,但為首那個穿著黑披風的,就是金不敵。
就和成楓所說的一樣,排教那麼多人,肯定有碎嘴皮子,趕來的途中把消息給洩露了,都知道他們在這裡圍攻七門的陳六斤。旁門和西邊的人剛吃了那麼大的虧,不可能善罷甘休,金不敵肯定一收到消息馬上趕來。
排教和三十六旁門不算是敵人,儘管彼此多少有些摩擦,但都是數一數二的大勢力,真的鬥起來,必然兩敗俱傷,所以一般遇到事情了,雙方會各自退讓。
然而,金不敵氣勢洶洶的趕來,讓排教的人感覺到了敵意。
「陳六斤在那條船上?」金不敵舉著馬鞭朝擱淺的船隻一指,問排教的大造:「他是不是在那條船上?」
第五百八十六章 爭執不休
「陳六斤在不在這條船上,礙著你什麼事了?」排教的大造心裡本來就有火,又看見金不敵說話毫不客氣,老臉當時就吊了下來:「這船是我們的船,船上有什麼人,是我們自己的事。」
「排教做事,自己掂量清楚。」金不敵一到了這裡,眼睛就死死的盯著擱淺在淺灘的大船:「把事情鬧僵,對你們沒有好處。」
「三十六旁門,太霸道了吧?」排教的大造冷笑一聲:「你說的不錯,陳六斤就在那條船上,又能如何?你只帶了十幾個人,就想從我手裡把人弄走?傳揚出去,我們排教還要不要混了!」
江湖人就是這樣,有些時候,面子比什麼都要緊,面子掉了,就等於招牌砸了,所以遇見這樣的情況,誰都不會退讓半步。
「你以為你不交人,排教以後就能混下去了!?」
「頸饒愕蛔鴣紓轎頤橋漚倘肭蟀焓攏箍塗推模趺矗木不在了?輪到你在這裡吆五喝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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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教的大造火氣很大,不過下面還是有明白人的,三十六旁門背後是西邊,西邊的人不好惹。所以,立刻有人出來和稀泥,勸倆人都先消消氣。
「氣就不用消了,陳六斤,我要帶走。」金不敵沉著臉,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斬釘截鐵說道:「誰要是攔著,那就是跟三十六旁門作對為敵!」
「巧了,陳六斤,我也要帶走,這是我們大排頭的死令。」排教的大造又是一聲冷笑:「誰要是攔著,那就是跟排教作對為敵!」
倆人越說越嗆,幾乎就要動手了。我在船上看著灘頭的一幕,心裡也不知道是該緊張還是該慶幸。這兩幫人誰也不會讓步,那就肯定要動手廝殺,如果運氣好的話,沒準還可以在他們廝殺混戰之間找到脫身的機會。
「你不配跟我說話!有事,叫你們大排頭出來!有我在,河道上的事,也不容你們做主!」金不敵不耐煩和大造說那麼多,微微的一側臉,朝著身後那些人擺了擺頭:「先去看看,陳六斤到底在不在船上!」
唰!!!
金不敵的話音一落,身後的那匹上唰的跳起來一個人。這個人騰身而起的一瞬間,身上的披風就脫落了,一下子舒展開了一雙蝠翼。
我沒想到金不敵帶著一個巡天蝠翼,這是西邊的異相,別的任何地方都沒有。巡天蝠翼一舒展雙翅,就和鳥兒一樣翱翔空中。
巡天蝠翼本來就不多,而且很少在大白天這樣明目張膽的飛上半空。對一般人來說,這的確是很罕見的情景,排教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巡天蝠翼貼著淺灘緩緩的翱翔了一圈,然後又朝著擱淺的大船飛來。成楓看看巡天蝠翼,抓著手裡的槍,問道:「把他打下來?」
「先不要動……」
彭!!!
我剛剛壓著成楓的手,冷不防從淺灘那邊傳來了一聲槍響。槍響把我嚇了一跳,但這一槍好像不是衝著我和成楓打的,而是半空的巡天蝠翼。
巡天蝠翼顯然也知道有人拿槍打他,立刻加快了速度。誰知道,第一槍之後,立即又砰砰的傳來一陣密集的槍響。巡天蝠翼狼狽不堪,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中了翅膀,歪歪斜斜的朝前滑了一段,掉入了河中。
最開始,我還以為是排教的人在後面開的槍,想打掉巡天蝠翼,壓壓金不敵的氣焰,但是等巡天蝠翼落水以後,排教的人大眼瞪小眼,一起朝後面望去。
這個時候,我隱約看見灘頭的東邊,呼呼啦啦的圍過來了有三四十個人。
我有些訝異了,這三四十個人穿的,都是當兵的衣服。我知道,河灘外頭時不時就會打仗,不過,很少有人會跑到離河這麼近的地方作戰,所以,我還真的沒有見過這些兵爺。
三四十個人都拿著槍,扇面一樣的朝這邊圍攏,領頭的是個鬍子拉碴的漢子,估摸著有三十歲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