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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節

老道士出自自然道,術法高深,可是,在這隻大烏龜面前,什麼術法好像都沒有任何用處了,他眼中的寒光裡,隨即流露出了一絲恐懼,不等再有任何反應,大烏龜重重的壓住了老道士。
這簡直是一力破十方,如山一般的大烏龜壓落下來的一瞬間,老道士的身軀立刻變成了一團肉泥,骨頭寸斷,完全看不出人樣了。
「老道長……老道長死了!!!」
連同金不敵在內的所有人,一下子被驚呆了,木頭似的在原地站了站,一個個就開始朝後面飛跑。這一次被困在飛雁渡口的石棺,一共有三具,結果其中一具鑽出一隻大烏龜,就把河灘攪動的天翻地覆,連老道士也被活活壓死,要是剩下兩具石棺再跑出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估計到那時候,連逃命的機會也沒有了。
瞎子本來就逃的遠遠的,此刻更是像兔子般的飛奔,金不敵咬了咬牙,估計是在緊張的思索,他不傻,看見老道士一死,就知道再也無法掌控大局,猶豫了片刻,金不敵也撒腿朝後跑去。
金不敵帶頭逃竄,再沒有任何人敢繼續逗留,人群一哄而散,放羊似的在河灘狂奔。不僅岸邊的人跑了,釘船上的人也想開船順流而下,先避過風頭再說。但是釘船一啟動,留在甲板上的那具石棺,像是直接把甲板連同船舷一起砸穿了一樣,轟然落入了水中。
人群一散開,大烏龜就無法追擊了,它的動作也頓時遲緩下來,慢慢的從岸邊爬入淺水,又浮到了石棺旁邊。
咕嘟嘟……
我什麼都沒來得及說,也沒來得及想,老道士一死,困水咒立刻失效,河面重新恢復了原狀,水流帶動著我腳下的空船,朝著下游漂去,我趕緊從船上跳到了龐獨容身的石棺裡,就這麼短短的幾息時間,大烏龜的石棺,連同之前本困在河心的石棺,一起沉入了水中。
石棺一入水,蹤影全無,再也看不到了。此時此刻,我只覺得慶幸,慶幸一場危機化解於無形,可是我又覺得遺憾,石棺的秘密,恐怕還是一時半會無法得知。
我和龐獨都沒有受什麼傷,等到岸邊的人跑光了,龐獨把石棺催動到了離岸邊很近的地方,讓我下去把吊在木樁上面的鐵甲陰兵都給放掉。我急匆匆的上岸,撿了一把刀子,三下五除二,把吊在木樁上的鐵甲陰兵解脫出來,這些鐵甲陰兵一碰見水,就好像活動開了,一個接著一個的沒入水中。
「哥,今天這件事,我總覺得心裡不舒服。」我重新回到石棺裡,抹掉臉上的水,把我之前的想法和龐獨說了說。
我還是有這樣的預感,飛雁渡口這邊這麼要緊,可就派了金不敵一個人過來壓陣,荊褂形鞅叩鈉淥呤鄭躉蚓爬璧耐訪嬡宋錚僑鍪裁戳耍克強隙ㄊ親鲆患確裳愣煽謖獗吒艫氖隆?br>
「老六,你說的是。」龐獨點了點頭,但是他一直都在鎮河,從未登岸,根本不知道灸前鍶說娜蠔鴕饌肌?br>
我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當時在牙子鎮的時候我就感覺有點奇怪,旁門這麼大的陣勢,救床懷隼粗鞒執缶幀?br>
我和龐獨商量了一下,現在只能沿著河到處看看,碰碰運氣,如果運氣好,找到一點線索,還可以推敲推敲。
兩個人就呆在石棺裡面,從飛雁渡口這裡朝北邊走了走。從這天晚上走到第二天清晨,整條河都寂靜無常,看不見什麼,更察覺不出什麼。
「老六,你就在這裡少睡一會。」龐獨怕我一晚上沒有合眼,會熬不住,所以自己盯著外面,讓我先休息休息。
可是到了這個地步,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心裡一個勁兒的發毛,就感覺眼皮子一直在跳。
唰!!!
當我們走到離飛雁渡口大概四五十里的河道時,石棺旁邊的水浪一滾,接著就湧起了一團泉眼般的水花,水花裡唰的跳起來一團影子,直接就想要跳到石棺裡面來。
第五百六十八章 通風報信
水裡的東西撲的太快了,我下意識的就想抬手把它給打出去。但就在手還沒有觸碰到對方的時候,我看見這是一條鯉魚,白鯉魚。
白鯉魚映入眼簾時,我立刻想到了小白,當時小白受了重傷,我把他背到河邊之後,他就化成白鯉魚進入大河。一看見這條白鯉魚,我馬上收回了手。
白鯉魚跳到石棺裡,吧嗒吧嗒的甩了幾下尾巴,魚嘴一張一合,那模樣,好像是在跟我打招呼。我蹲下身子,摸了摸魚頭,頓時回想到了從前和小白相處的那段日子。這個傢伙渾身上下沒一點正經,但是熱血忠義,看著它搖頭晃腦,我心裡立即生出了一股暖意。
「小白,好些日子沒見了,你還好麼?」我知道它說不出話,可是就是想問問它。
「它好不到哪兒去。」龐獨也頓了下來,慢慢說道:「它修行不易,很早之前受過一次重創,算是運氣好,恢復了大半,還勉強能化出人形,這一次又受了重創,元氣喪失,從此以後,永遠都只能是魚身,永遠都要留在大河裡面。」
這番話說的我很難受,但是白鯉魚卻好像不以為意,尾巴在我腳邊拍了幾下。
等鬧了一會兒之後,我突然覺得白鯉魚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就出現在這兒,它的樣子,似乎是專門在尋找我們。
「小白,是不是有什麼事?」
白鯉魚似乎還能聽懂我的話,身子立刻扭了幾扭,但它現在連比劃也比劃不出了,扭的我眼花繚亂,也不知道它想告訴我什麼。
過了一會兒,白鯉魚直接從石棺跳了出去,落在河裡,它是魚,水性自然不用說了,比人走在地上還溜的順當,白鯉魚浮出水面,衝著我們晃了晃身子,我隱約覺得,它是想讓我們跟上它。
就這樣,白鯉魚在前面,我們在後面,乘風破浪。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白鯉魚要帶我們去的地方不遠,可是這一跟至少跟了兩個時辰,白鯉魚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一直到天黑,白鯉魚才放慢了速度,不過依然沒有停止,這讓我感覺,它很著急,急的一刻不停,只想早點把我們帶到地方。
龐獨也能看出來白鯉魚的焦急,所以我們倆輪流開路,始終跟隨著白鯉魚。白鯉魚游的很快,石棺跟的也很快,一連兩天,連我自己也記不住究竟走了有多遠。
到了第三天白天,我突然醒悟了過來,因為這一段河道對我來說特別的熟悉,我從前不知道來回走了有多少次。
小盤河,這段河道已經快要接近小盤河。
對別的人來說,小盤河只是一段荒蕪的河道,可是對我而言,這段河道卻無比的重要,大河的河眼在這兒,白瓷龍瓶在河道不遠的小盤河村。白鯉魚專門把我們帶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白鯉魚又游了一陣,陡然在河裡兜了個圈子,示意我們停下。我跟龐獨立刻朝著河道的右邊靠岸。
「哥,上來,咱們先躲著看看再說。」
「我不能上岸。」龐獨搖了搖頭:「我是鎮河的,大掌燈不發話,我就不能上岸。」
「這……」我只覺得無奈,龐獨也太死板了,這都什麼年月了,他還記得七門的老黃歷。
與此同時,我心裡有種難言的酸澀,我們七門的大掌燈是龐獨的父親龐大,龐大早已經離開了大河灘,孤身一人趕到了極西。他一走就沒了音訊,說句難聽的話,他什麼時候回來,甚或還能不能回來,都是未知。
他要是回不來,不發號施令,那龐獨就得一輩子漂泊在這條大河裡?
我說服不了龐獨,就在岸邊躲著,龐獨腳下的石棺幾乎沉到了河水裡,他只露出頭,朝著河道四周眺望。
小盤河河道空空蕩蕩,沒有一條船,也沒有一個人。我看了一會兒,也不知道白鯉魚到底搞什麼。
白鯉魚在淺水了輕輕拍打出一個水花,然後一頭紮到水下,沒了蹤影。我知道,它肯定是到四周去打探了,所以就在岸邊躲著,耐心的等待。
我們是後半晌來到小盤河的,白鯉魚遊走之後,一直都沒有回來,就這麼硬等到了天黑。要是放到過去,這時候我肯定是耐不住了,不過經歷了這麼多,我很明白,沒有耐心,難成大事。
汛期過後,連著都是大晴天,河面的動靜,倒還是能看個大概。就在我等的心急火燎的時候,白鯉魚回來了,它直接游到了河灘邊的淺水處,飛快的甩了幾下尾巴。
這時候,河道對面好像出現了幾個人。我之前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這幾個人是從哪兒來的,彷彿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一樣,一下子就站到了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