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節

人說變天如小孩變臉，這青靈子的心比小孩變臉還快。
「你若怨我，就來找我報仇吧！」青靈子說完此話，手上一用勁，風俊揚感覺到一陣刺痛……
「叮噹……」
是刀掉落到石頭上發出的聲音。
「啊……」
「撲通……」
這兩聲，分別是青靈子的驚叫和他跌落到水裡的聲音。
風俊揚睜開眼睛，看見青靈子在水裡撲稜稜的掙扎著，他掉落進了齊肩深的山泉裡。不知道他是不識水性還是過於緊張，雙手不停的拍著水，樣子十分滑稽可笑。
而將他的刀打落並將他推入水中的人，是帶著面具的蝴蝶先生。
「走！」蝴蝶先生看了一眼水裡的青靈子，冷哼一聲，對風俊揚說道，「讓這牛鼻子多泡一會兒，滅一滅他的火氣。」
風俊揚驚魂未定，他摸著自己血淋淋的脖子，暗叫好險，如果不是蝴蝶先生趕到，他的腦袋是不是也會在別人的包袱裡？
「風俊揚！你跟他在一起，你居然跟他在一起！」青靈子氣急敗壞的叫道，「你果然是奸細！奸細！」
他看見風俊揚同戴著面具的蝴蝶先生在一起，那蝴蝶先生一身沒有露出一點肉色，好像吸血鬼白天出行一樣，害怕自己的肉體暴露。他果然與吸血鬼走到一處了！剛才他只不過是在懷疑，現在他看到了事實。
「多謝道長不殺之恩。」風俊揚拱手說著，他看見青靈子氣得發紫的臉，在心裡暗暗的說，道長，委屈你了，希望有一日，你能理解我。
「風俊揚！今天讓你逃脫，以後見一次你殺一次！」青靈子在身後氣急敗壞的拍打起一片片水花，怒罵著。
「見一次殺一次，每次都殺不死。」風俊揚聽見青靈子矛盾的話，不禁笑著回道。
蝴蝶先生不管他與青靈子的逗趣，逕直走著，卻不是窩棚的方向。
「不去窩棚了？」
「不去，你都暴露了。」
「現在連青靈子都得罪了……」
「他是個沒腦筋的人。你要想有這麼一個豬一樣的隊友嗎？」
「其實他對我挺好的……」
蝴蝶先生喝斥道：「從今以後你再感情用事，意氣用事，像青靈子那樣不長腦袋的話，你的腦袋就乾脆不要了，要了也只當是擺設……」
風俊揚跟在蝴蝶先生的後面，無奈的吐了吐舌頭。
「從今以後你要做到心狠手辣，眼疾手快，再不許家長裡短兒女情長……」
「知道了。這是要去哪兒？」
「去吸血鬼王『無上之王』那裡。」蝴蝶先生淡淡的說。
「你說什麼？」風俊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蝴蝶先生要把自己帶到吸血鬼內部去？
他可是一個凡人！他血液的溫度和氣息，足以讓那些吸血鬼癲狂！不都不敢想像，當一群餓狼一般的吸血鬼撲過來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我說，帶你到吸血鬼總部。」
「為什麼？」
「你不想見一見那個被你救出來現在又成了你對手的嬰兒？你不想去看看你父親的生活？你不想摸清楚吸血鬼內部的組織？你不想對症下藥來對付吸血鬼？」
蝴蝶先生一連串的問題都說到了風俊揚的心坎上。
「但是，我會被他們發現的。」
「原來你是怕死。」蝴蝶先生嘲笑道，「但是你從來沒有問過我，是怎麼在吸血鬼內部立足的。我也是人，我在他們中間行走自如，卻不被他們發現，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早就想問，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平時不與他們來往嗎？還是你只是與『無上之王』單獨聯繫？」
「不，我曾經同他們上百個吸血鬼在一起，但是他們都沒有懷疑過我。」蝴蝶先生說道，「這些都是一種藥的功勞。」
「是什麼藥？」風俊揚好奇的問道。
「這種藥叫做『變色龍』，只要塗上之後，便會掩蓋我身上的『人味』。它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就是不同的人，都能聞出不同的氣息，而他聞出來的氣息，是與自身的氣息一樣……」
「也就是說，吸血鬼聞到你身上的味道，就是和他們自己一樣的？你遇見鬼，鬼也會覺得你是鬼，你遇見人，人就會覺得你有人味……」
風俊揚說道最後一句，突然愣了一下。
他能聽見蝴蝶先生的呼吸，感受到他的心跳，摸到他手上熱乎乎的體溫，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作為人，對蝴蝶先生身上那種藥力後作用的感知嗎？
他好像變色龍一樣，遇到綠色就變成綠色，遇到褐色就變成褐色，那它本身的顏色到底是什麼？
蝴蝶先生到底是吸血鬼還是人？
這個問題讓他一想起來就毛骨悚然。
如果是人，一切都可以理解。
如果他是吸血鬼，誤導自己殺了龍飛，讓自己臭名昭著，回不了以前的生活，失去了所有的朋友，生命隨時受著威脅。
他將龍之隊的人引向雲南，這裡就成了沒有防守的空城……吸血鬼如果乘機入城，為非作歹，等到龍之隊的人返回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你在想什麼？」蝴蝶先生在前面等了許久，看見風俊揚還矗立在路中央沒有挪動腳步。
「沒什麼……我在想，世上還有這樣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