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節

「你睡得可好？」追月冷冰冰的問道。
「挺好……」他心虛的說，生怕追月問別的，又接著轉移話題問追月，「你呢？今天感覺怎麼樣？看起來氣色不錯。」
「哼！」追月冷哼一聲道，「少來敷衍我。你自己說吧，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麼！」
風俊揚心裡一驚，但是卻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問道：「我在外面做的什麼事情，你不是都知道嗎？」
他側臉看了看星梅星蘭星菊，不得了，三個女弟子像做錯事的孩子，貼牆站著，看也不敢往這裡看一眼。
特別是星梅，臉上現出了少有的惶恐之色。
莫非他殺龍飛的事情，被星梅透露給了追月？不然她不會發這麼大的火。
「你居然幹出這樣的事情來！我真替梅家的列祖列宗感到羞愧！若他們地下有知，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子！」追月怒氣沖沖的說了幾句，感到力不從心，又牽動了臉部的肌肉，疼痛無比，星梅趕緊上前來，端來旁邊的一盆藥水要給追月塗上，卻被追月的一聲厲喝嚇到了！
「跪下！」
「咚」的一聲，星梅手上的盆子落地，灑了一地的藥水，她隨之跪倒在地上，頭也不敢抬起來。星蘭星竹見狀，急忙過來陪著星梅跪下。
「說！你們到底幹了什麼！」追月氣得渾身發抖。
風俊揚突然就明白追月所氣憤的是什麼事情了！
「師父……」星梅抽泣不已，「都是我的錯……」
「你們……你們居然用這樣卑劣的手段，做出苟且之事！」追月罵道，「百花谷的清白，就這麼被你們玷污了！可恥！無恥！」
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追月將身旁桌子上的東西橫掃了一地。
「師父……你不能動怒，你一動氣，你身上的傷口就裂開了……」星竹跪著爬上前去，不顧追月劈頭蓋臉扔過來的東西，輕輕按住了追月的手。
「死了好！死了最好！百花谷被你們這群畜生玷污了！我還有什麼活法？我哪裡有臉來見連翹……我本來以為，我會保持著百花谷的清白，就像保持著我自己的清白一樣……」追月突然哭了起來，哭聲裡帶著不甘和絕望，「沒想到，被你們玷污了……風俊揚，你也給我跪下……」
風俊揚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跪下了。
「你們說，你們自己說！是誰丟失了合歡散！是誰將合歡散給他吃下了！」追月氣急敗壞的問道。
三個女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的疑惑，都不敢吱聲。
「你們不說！不說是不是！那你們就在我的面前，給我證明你們的清白……」追月怒吼著，「都把衣服給我脫了……」
三個女弟子嚇得一哆嗦，這晴天白日的，當著一個男人的面，師父讓她們脫光衣服……實在是難為情啊。
「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還做出苟且之事？在我百花谷裡忘記天日的快樂？誰證明她是清白之身，誰就活命，不然，百花谷前面的深潭，就是她自己要找的歸宿……」
星梅等三個女弟子都怯怯的哭了起來。
「怎麼？不想脫？」追月冷笑道，「風俊揚，你剛才都敢扒了她們的衣服，你現在再扒一次。或者，你直接告訴我，是她們中的哪一個？還是兩個，三個？」
「我……」風俊揚剛開口，星竹移步上前，悲切的說著：「師父，真的不關我們姐妹的事，要驗證清白，師父可以親自驗證，我們都經得起考驗……但是師父，你說過，我們姐妹純潔如白玉蘭，不容玷污……所以，師父，求你不要在外人面前，讓我們脫衣服……」
「師父，求你了。」其餘兩人也紛紛叩頭。
追月冷哼數聲不回話。
「那合歡散，放在我們的倉庫裡，怎麼會到了他的碗裡，我們也不知道啊。」星梅委屈的說。
「天啦！我記起了……」星竹失聲道，「我們的煉藥爐裡，前天還殘留著合歡散的藥渣……」
「但是我放了一盆清水進鍋爐……」星蘭也回憶道，「突然星梅姐來叫我去給師父熬藥，我就離開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再回煉藥房……」
「是這樣。」風俊揚說道，「早上的時候，我進了一個房間，裡面確實有一個鍋爐，上面的水還冒著熱氣，我以為是白開水，就盛了兩竹筒……然後……」
「然後你就喝下去，做快樂神仙了！你真是大意！自己也是做醫生的，居然不認識合歡散？你還是故意的？」追月冷笑道，「若不是早上，星梅推著我去散心，我發現你那房間裡的異樣，以及空氣中合歡散的味道，我還不知道你還幹了這麼美妙的事情！那現在你自己說，你到底是和誰解開的陰陽合歡散的毒？」
「我……」風俊揚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你若不說，我就將她們三人的衣服都脫光，一個一個驗明正身！」
「不是她們，這件事情跟三個姐姐真的沒有關係。合歡散是我自己誤食的，跟我一起的，也不是她們……」
「那是誰？難不成你自己解開了合歡散？笑話！」
「明珠……」他終於說了出來。
「什麼？你再說一次！」追月驚得差點從座椅上跌落下來。
「明珠。我是和明珠一起誤食了合歡散。然後……」風俊揚大膽的說，「你可以放了三位姐姐了吧。」
「明珠！你居然和她！真是作孽啊，作孽！」追月帶著哭腔說道，「昨天不是讓你放她走嗎？你為何要留她？作孽啊！」
「昨天你不是閉谷嗎？誰也不讓出去。」風俊揚說，「我本來是要離開的，但是她們說不敢違抗你的命令……」
追月用手撐著頭，好像在強忍痛苦，她不開口說話，屋裡沒人再敢說什麼。三個弟子默默的跪成一排，靜等著師父的發落。
良久，追月慢慢的抬起頭來，輕聲道：
「星梅，上次那個藥水，還有嗎？」
「師父說的是？」星梅小心翼翼的問道。
「驅毒水……我和你特製的，用過一次，你還有沒有留下一些？」追月看起來疲憊極了。
「還有一些。因那藥材太難找了，三年難找齊，所以我第一次熬製的時候，就熬的非常濃烈，留了一大罐子，現在還存放在地窖裡。」星梅回道。
「孩子，委屈你們了。都起來吧。」追月的聲音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她說，「師父是不是對你們太苛刻了？都起來。還是你們上心，若沒有留下那藥水，他恐怕就活不到明日了……下去吧，去準備準備，將那藥水重新熬製一次，再加一些藥材進去，記住，量要大，先旺火，再文火。只能用乾淨的木桶盛放……溫度要剛剛好，熱了，會傷身，涼了，會從皮表溜過……」
「是，師父。我們這就去辦。」三人站起來，恭恭敬敬的走到追月的身邊，整理追月的衣著，將地上散亂的東西拾起來，再將追月扶好坐穩，才慢慢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