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節

「快救救他！」巖慶急忙說，「兄弟，你堅持住！」
風俊揚看著漸漸低迷的虎子，知道他傷勢太重，就算他是再世華佗，也無力回天。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為什麼！為什麼？」巖慶失控的一把抓住風俊揚用力搖晃著，「你救救他！」
風俊揚任憑著巖慶的發洩，良久，他將虎子的另一隻手交到巖慶的手上，巖慶的眼光好像要噴射出火舌來。他低吼道：「為什麼？」
他剛才看見風俊揚神奇般地用針灸止住了傷者的血，沒想到輪到自己的兄弟時，他卻拒絕了救治。
「不是我不救，實在是……」風俊揚指著虎子的腹部，「你看。」
虎子那張著血盆大口的腹部，此刻竟然流出了花花綠綠的腸子！
巖慶只看了一眼，便淚眼模糊，他絕望的搖了搖頭，緊緊握著虎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接著低聲唱起了一首曲子。
風俊揚聽不懂曲子的內容，但是能聽出曲子的味道，它低緩，平和，好像潺潺的流水，流往遠處，又好像是縷縷的輕煙，飛往高處。這是巖慶用他們家鄉的方式，送虎子的靈魂上路。
虎子在巖慶低低的歌聲裡，慢慢停止了痛苦的抽搐和喘息，他漸漸安定下來，微微的睜開眼睛，看見渾濁的天空佈滿煙塵。
「這是雲南的雲朵……」巖慶緊握著虎子的手，低語道，「是家鄉……」
虎子恍惚間好似回到了家鄉，天空飄蕩著的，就是家鄉奇異的雲朵，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飛了起來，隨著那些各色的雲朵，飄向天際……
風俊揚和巖慶，同時沉浸在無以言表的悲痛裡，身後人來人往，兩人全然不顧的發洩著自己的悲傷。好在不會引起懷疑，外人看來，這只不過是戰友之間最美好的情意……
「長官，負責這次演習指揮的人來了。」守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在向爆破組的頭兒匯報情況，他的身旁站著一個清瘦的軍人，身上的軍裝沾滿了煙塵，右臉部受了擦傷，一隻手拄著枴杖。
「你就是負責指揮的人？看來你受的傷不重，萬幸！說說當時的情況。」爆破組的頭兒說道。
「是這樣的。」指揮官看來驚魂未定，說話的語氣有些顫抖，「前面一切程序都很正常，到了展示武器的時候，出了十八門大炮，我當時一驚，按照文件，只有十門大炮，但是出來了十八門。而且……展示武器，只不過是展示，並不是要真正的演習一樣要開炮……」
「結果就有人開炮了？」
「不是，十八門大炮的後面都有兩個炮兵，當歐陽司令陪同齊大帥走過來的時候，當他們走過來的時候……」指揮官全身開始顫抖。
「一看你就是一個沒有上過戰場的文官。」爆破組的頭兒有些鄙夷的說，「爆炸都過了這麼久，你還沒有從那個噩夢中走出來。鎮定點，慢慢說。」
「對……鎮定。當歐陽司令和齊大帥走近大炮的時候，其中的一個炮兵，發瘋一般地撕扯開自己的衣服，露出了滿身的炸彈！」
「他嘴裡大叫著什麼，別人聽不見，我離得近，我是聽得清清楚楚，他叫著『報仇！我要為我的家人報仇！』所有人都來不及做出反應的時候，他身上就冒出了火星！他引爆了自己身上的炸彈！緊接著……緊接著，所有的大炮都爆炸了……」指揮官惶恐的說，「所有的人都被炸飛了！」
「自殺式的襲擊？」
「對。現場死傷人數過半，我被衝擊到了幾十米以外，落進了農民的稻田，撿了一條命。可是，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齊大帥和歐陽司令已經送到了醫院，恐怕凶多吉少……」
「我還以為是現場早就埋下了炸藥，原來是這樣……這個引爆炸彈的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今天有很多陌生的面孔。」
「看來，歐陽刺殺齊大帥的情報可能有假，如果他要借軍演殺他，又何必自己陪同著大帥走進危險地帶？」
「頭兒，這不是我們的追查範圍，現在爆炸源找到了，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爆破組頭兒長歎一聲道：「走吧，是不關我們的什麼事，一會兒調查組的人來了，指揮官，麻煩你把剛才的話重複一次。」
「是！還有一件事……」
「你說。」
「那個炮兵解開衣服的時候，我發現……我發現他是一個女人！」
第二百六十八章 真的是她
「一個女人？你們部隊有女兵？」
「我也覺得奇怪，我們部隊沒有女兵！但是那明明是一個女人，她的身子……一看就是女人……」指揮官信誓旦旦的說。
「你確定？」爆破兵頭兒質疑道，「一個女人混進了你們的部隊，你們都不知道？」
「怎麼混進去的我不知道，但是她確實是個女人，那身材，那腰板，那胸……」指揮官好像忘記了剛才的恐怖經歷，不禁嘖嘖讚歎，「一定是個美人胚子！不知道是齊大帥得罪了她，還是歐陽司令得罪了她，不知道是情仇還是家仇？唉……可惜讓這麼多人跟著受罪了……」
爆破兵頭兒鄙夷的看著指揮官，冷哼一聲道：「成何體統！怪不得你們會出事！哼！」
說著，帶著他的人憤然而去。
「喂！我還沒說完呢……」指揮官意猶未盡的叫嚷著。
「那個女人有多少歲？」風俊揚站起身問道，他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知道，不過看那身材，不過三十吧。」
「哦，問問而已。謝謝你。」風俊揚鬆了一口氣，雖然她有些懷疑這個女人是追月，但是追月絕對沒有理由做這麼瘋狂的事，她與歐陽司令是故人，曾經也是心靈至交，當然談不上什麼家仇了。而且那指揮官說，年齡那麼小……
「沒意思……我走了。你們慢慢收拾吧。這下好了，我得收拾收拾回老家了，這傢伙，將我們幾千人的前程都毀了……」指揮官搖搖頭無趣的離去，留下一個暗淡的背影。
巖慶黯然的走過來，看他的神色，除了虎子之外，他沒有找到別的兄弟。
「別擔心，興許他們都沒事。」風俊揚安慰道，「可能他們都出去了，現在我們回去吧。」
「回哪兒？我見不到我的兄弟們，我是不會離開的。」
「回去找找巖安和龍飛他們，看下一步的計劃。」
「還狗屁計劃，都死了。如果歐陽死了，我該怎麼向那個人交代！」巖慶沮喪的說，「以為一切都會一帆風順，人家給的錢我們都給瓜分了……」
「這是意外，跟天災人禍一樣，誰也想不到。」風俊揚道，「在這裡我們也探不到什麼消息，還是先回去和他們商量……」
兩人轉身離開，走出警界線，一個人影哭喊著撲了過來，跌倒在風俊揚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