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住嘴！你師父是沒有在你面前傷害人！那是因為經過吸血鬼『初擁』後的人類，一開始並沒有那麼強烈的嗜血慾望，夜晚的時候，飢餓來臨，控制控制也就過了。再不，就吸食動物的血液……」
「動物的血液？」風俊揚一驚，師父包裡的那隻小動物和那個破碎的血瓷瓶……
他猛地拉開葉玄機行李包的拉鏈，一股惡臭撲鼻而來，瓷瓶的碎片還沒有來得及扔掉，包裡的大部分東西都被染上鮮血，現在都已經凝固了，發出一陣陣的臭氣。
「你現在看見了嗎？你呀！你！你闖下如此大禍，天下蒼生馬上就要面臨著一場生死浩劫。」青靈子面色凝重的說，「我在龍鳳客棧給你留話，叫你到百花谷等我，我到百花谷等你幾日，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說來話長啊。」於是，風俊揚將如何在千佛鎮夜遇葉玄機，如何一路來到金梅山莊，路途上的各種奇遇劫難都說了一遍。
青靈子一邊聽，一邊搖頭長歎：「唉！孽障啊。你怎麼就不相信你第一次的直覺？一個和你生活幾十年的人身上起了變化難道你沒有看出來？烏篷船上的葉玄機確實是在覓食！碰巧看見你，才使苦肉計來騙你。」
「為什麼要騙我？他不如乾脆吸乾我的血……」
「說你笨，你有時候冒出來的主意還挺新鮮……」青靈子憤憤的說，「他想利用你的鮮血，來救出鎖魂陣裡梅攬月的魂魄……」
「我的鮮血？一定要是我的鮮血嗎？」風俊揚喃喃低語，他的心好像瞬間掉進冰窖，自己的第一感覺是對的，自己一路的猜測也是對的。師父原來早已經是吸血鬼，怪不得他不吃飯，他晝伏夜出，他喝著自己看不見的東西，嘴角滴著血……
這一切，都那麼明顯的暗示著他的身份，自己卻一次又一次的，用情感擊敗理智，導致現在的局面不可收拾……
「為什麼是你的鮮血，你還不知道？」
「知道。我在路上打爛了他準備的血，扎死了他的黑狗，他說除了黑狗血，就只有童男的血……」
「風俊揚，怪不得你這麼好騙。」青靈子無奈的搖著頭，「你一路都被葉玄機牽制著，什麼黑狗血童男血，通通都是騙你的。」
「梅家的群鬼，前一陣不是集體突圍嗎？想衝出金梅山莊，衝出我師父布的陣，我掐算到了，就來這裡重新做了機關重重的鎖魂陣。將他們深鎖起來。上一次的陣法是我師父二十年前布下的，梅家冤鬼出去害人，附近的村民就請了我師父來做法，沒想到此法只管了二十年。」
「這一次，我是大費周章，用盡辦法，差點搭上我的命，我料想著，這個鎖魂陣無人能解，金梅山莊的厲鬼將全部困住，永無重生之日。沒想到被你……」
「為什麼我能解？」
「你不會連你的身世也不明白？葉玄機早就知道，你是梅家留在世上的後人……」
「我真的是梅家後人？那我是誰？」風俊揚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被師父背叛，出賣，利用，現在，連青靈子也說自己是梅家後人。
「你是誰的子嗣，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確定，你是梅家後人。因為，這個鎖魂陣的破解之法，就是梅家的傳家之寶金梅令，沾上梅家後人的鮮血。這兩樣，缺一不可。金梅令即使在世上，梅家卻已經斷了後，更別說鮮血，這個解法等於死結。沒想到你……」
「金梅令？」風俊揚大惑不解，「師父手上的東西是金梅令？他告訴我是驅鬼符。」
「只有你才會相信你師父的鬼話！你看見的那股最厲害的黑影，就是梅攬月的魂魄，現在已經在金梅令裡，金梅令會被葉玄機送到梅攬月手中！金梅令一直在梅攬月的身上，這二十幾年，早就沾染了梅攬月的邪氣。」青靈子生氣的說，「這下你明白了？」
「我……」
「眼下怎麼辦？跑了幾千的厲鬼不說，梅攬月找到了失散多年的魂魄，如魚得水，她可以白天黑夜的出洞，再也不用困在暖玉上不敢出門，不用懼怕陽光，不會擔心身體會灰飛煙滅，還會幻化成很多模樣……」
「那怎麼辦？千佛鎮是不是首先遭到梅攬月的偷襲？」
「不會偷襲。」
「那就好了！」
「不會偷襲，但是會明目張膽的吃人血！」
「怎麼辦？」風俊揚覺得青靈子的到來，像當頭棒喝，讓這幾天迷迷糊糊的自己，瞬間全部清醒，只是，錯誤已經鑄成，後悔晚矣！
「道長，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來彌補？我現在就去追葉玄機……」
「沒用了……」青靈子看著金梅山莊無邊無際的廢墟，感慨的說，「二十一年前誰做的孽？這二十多年，金梅山莊都不間斷的向外報復著……」
「你知道周圍村子的事了？」
「知道。我也來晚了。現在，幾百里沒有人煙，田地荒蕪。真是兔從狗竇入，雉從樑上飛，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青靈子說著，竟然潸然淚下。
「道長，一切都是我的過錯，現在，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他信誓旦旦的說，恨不得插翅馬上到了千佛鎮，將梅攬月和葉玄機一劍穿心，再也不能讓他們害人。
「觀音石的口訣也有了！」他突然才記起來，高興的說，「它的口訣就是大悲咒……」
「唉！」青靈子長歎道，「沒用了！此時不如彼時，此時的梅攬月，我……暫時還沒有好辦法對付她。」
「連你都沒辦法？」風俊揚急了。
「走吧。」青靈子語重心長的說，「現在急也沒用。不能全怪你，是我想的太絕對。梅逸君梅皓月在外面不可能沒有別的女人，有孩子的可能性很大……」
「你是說，我是梅逸君或者梅皓月的……」
「不然呢？」青靈子無奈的說，「要不你是梅攬月的兒子？」
「不！」風俊揚苦笑了一下，「別說這個了。既然我的血可以救梅攬月，也可以殺她……」
「你就是這麼簡單的直腸子。不要想的太簡單，我們先走，邊走邊想辦法……對了，你怎麼知道了觀音石的口訣？回萬戶城了？」
風俊揚便將在紫姑那裡的奇遇告訴青靈子。也將火車上觀音石大顯神通鎮住邪氣的事說了一遍。
「什麼？火車上你看見一個一絲不掛的嬰兒？」青靈子大驚！
「他難道不是紫姑那裡的金蠶蠱？」
「不是！金蠶蠱不嗜血。」
「那是……」他心裡七上八下。
「葉玄機根本就在那列火車上！」
「啊？他就是那個鬼嬰兒？」
「不是，他還沒有本事隨意幻化成什麼模樣。」青靈子沉思著說，「我想……」
「你想是梅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