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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節


於是三人就先到北京,聶小倩問:「有從瀋陽直接到昆明的z字頭,為什麼要先到北京?」秦震說了有個朋友也得一起跟著去,聶小倩問什麼樣的朋友,郝運直接告訴她,就是老三京鄧家的人。
第455章 拍片?
秦震瞪了他一眼,聶小倩眼睛放光:「是鄧家的家主鄧錫嗎?我知道門生會曾經派人長年盯著鄧錫,但什麼線索也沒有。」
郝運說:「不是鄧錫,是他兒子。」
在瀋陽開往北京的火車上,半路趁聶小倩去衛生間的空當,秦震埋怨郝運:「你嘴巴怎麼這麼大,非得告訴她是鄧家的人?」
「我也是想看她的反應,」郝運回答,「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門生會對鄧家的監視具體怎樣,鄧錫說從來沒有傅家的人跟蹤過他們,當時我就懷疑,現在來看,還是聶小倩說了實情,傅家怎麼可能不盯著鄧家?只是找不到線索而已。」
秦震問郝運:「你覺得,她真沒見過我們倆嗎?」
「應該是,」郝運說,「這有什麼懷疑?」
秦震把頭靠著椅背:「懷疑倒沒有,只是她從來沒見過我們和鄧英俊,也不知道你曾經救過她命的事,對你沒什麼感激之心。這一路上得高度警惕,老三京的兩個家主都在,鬼知道她會不會打什麼歪主意。說是背叛了門生會,被洗腦近二十年,哪那麼容易反水!」
郝運說:「她親手殺死上級,門生會肯定不能饒了她。」
「也許是演戲呢?」秦震說道,「總之得留心,尤其你的背包。」
三人來到北京,在火車站見到了鄧英俊,他興沖沖地說:「我已經請好假了,整整十一天,夠用吧?」郝運說差不多吧,四人再次踏上從北京前往昆明的火車。之前,郝運已經用手機短信悄悄通知鄧英俊,這個同行的漂亮姑娘叫聶小倩,是傅家控制的邪惡組織「門生會」的成員,現在雖然已經自稱背叛組織,暫時跟我們一條心,但無非也是互相利用而已,要他千萬小心,別單獨跟她接觸,任何時候都要三人同時在場。
聶小倩並沒像郝運想的那樣,對鄧英俊問東問西,她似乎全無興趣,只是默默地坐著,有時候看著窗外的風景,一看就是幾小時不動。後來,她把頭靠著玻璃窗,閉上眼睛睡去。
鄧英俊低聲問:「她真是女殺手?」
「怎麼,」郝運回答,「你覺得不像嗎?」
鄧英俊搖頭:「看不出來,長得這麼漂亮,像個女大學生。」郝運告訴他,在另一個世界,他見識過聶小倩的殘忍和暴力,在折磨人的時候,她就像個完全沒有任何感情的機器人,所以千萬別小看。
秦震用眼神示意兩人不要再聊了,郝運和鄧英俊只好不提。過了一會兒,鄧英俊又問:「你們說,在另外那個世界,我家特有錢?我爸在前門那個什麼叫和頭居的飯店,是不是特闊氣?」郝運描述了和頭居的情況和鄧英俊的那棟別墅。鄧英俊感歎:「真可惜,你說,我要是生活在那個世界多牛啊!再也不用為生計發愁,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我爸還用開那個小賣店,也省得他天天抱怨,總說不公平。」
「有錢人也有他們的苦衷,」郝運說,「在那個世界,鄧錫老闆好像也沒那麼開心。」
兩人聊一會兒,瞇著睡一會兒,不知不覺到昆明。再轉火車來到玉溪。按之前三人商量好的計劃,先找了家美術社,四人都印好新名片,名頭是遼寧某新媒體影視工作室,兩個導演,一個製片人和一個劇務,地址就是郝運的出租房,再取出三萬塊錢,花八千買了部單反相機。查了天氣預報,新平縣在四五天之後會有雷雨天氣,四人就出發,乘坐長途客車從玉溪市來到新平縣,再乘坐旅遊大巴進山,直接來到土司府景區門口。
遊客不多,只有兩個導遊帶著旅行團,算是大客戶了。坐在門口檢票的仍然是那個被燒壞臉和胳膊的梁伯,郝運把票遞給他,梁伯那張可怕的臉對著郝運微笑,明顯不認識他。郝運心想,在這另一個世界也有好處,就是能瞭解這些在對方眼中並不認識的人。進入土司府,聶小倩帶大家來到後院馬廄附近,這裡沒什麼遊客,聶小倩低聲說:「我只有線索稱雙魚玉珮在土司府出現過,但已經好幾十年的事了,別的一無所知,我們要怎麼找?聽說這裡有什麼藏寶圖,要不要看看?」
「意義不太大,」秦震說,「我們的突破口,應該放在那個在門口收票的梁伯身上。」
鄧英俊問:「為什麼?就因為他長得醜?」
郝運說了另一個世界三人曾經帶著兩名保鏢來土司府過夜幾天發生過的怪事,聶小倩點點頭:「那我們就還是老辦法,找工作人員,還在這裡過夜就行。」於是,郝運等人商量了個借口,忽然看到有個很眼熟的人走過來,就是之前在土司府遇到的工作人員小錢,在這土司府中,晚上只有他和梁伯兩人值夜,就連忙走過去,熱情地打招呼。
小錢疑惑地看著郝運:「你、你是……認識我嗎?」
郝運拍著他肩膀:「當然認識,你忘了,去年在旅遊局開會的時候,你和趙組長跟我們幾個坐同一桌呢!我們是開影視工作室的,跟遼寧電視台都有合作,想在這裡拍個紀錄片,到時候回去能評獎,還可以給你們土司府免費宣傳。」鄧英俊立刻遞上名片,秦震和聶小倩也都把名片給了小錢。
「那當然好!」小錢顯然記不起來開會的事,但看到名片就高興,「趙組長正好今天在後面辦公室。」
他把四人領到後院,郝運看到趙組長正坐著喝茶,聽小錢說明來意之後,趙組長半信半疑:「從來沒有什麼影視工作室到我們土司府拍紀錄片,是要用我們的場地?那遊客怎麼辦?我們可不是私人買賣,是國家旅遊局批准的。」
秦震說:「這些我們都懂,小錢,能麻煩你給我們弄點兒水嗎?不用泡茶,白水就行。」小錢點了點頭,轉身出屋去。
聶小倩笑著取出事先準備好的牛皮紙信封放在桌上:「趙組長,您是聰明人,給土司府拍紀錄片,對你們只有好處而沒壞處。而且我們也不會白用土司府的場地,可以付場地費的。這些錢不也算是為土司府創收嗎?到時候旅遊局還得表揚您呢!」
「這是一萬塊,您先收著,」郝運笑,「我們暫時用十天,要是到時候片沒拍完,就再給你們多付場地費。」
第456章 梁伯的呼嚕
趙組長有些發愣,乾咳兩聲:「這是幹什麼啊?什麼都沒談妥就先給錢,我還得向領導打報告申請呢。」秦震說您先把錢收下,不然一會兒小錢進來,看到錢可能會往別的地方想,對您名聲不好。趙組長連忙拿過牛皮紙信封放進抽屜。接下來就好談了,趙組長勉強同意讓四人先在土司府呆上幾天,前提是不能影響遊客來瀏覽。四人拍著胸脯表示沒同意,肯定是拍片和賣票兩不耽誤。
小錢帶著四人來到宿舍,稱這是他的宿舍,能睡兩個人,旁邊放個折疊床還能睡一個,另外那間是梁伯的,郝運可以跟梁伯湊合睡一間,聶小倩畢竟是女性,不方便合住,只能自己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湊合,四人連連點頭稱沒問題。郝運心想,小錢不跟梁伯同睡,看來不是嫌梁伯長得醜,就是怕讓三個陌生人在自己屋裡搞鬼。
放折疊床的時候,小錢說道:「別看這兩間宿舍舊,在這裡裡的睡眠特別好!我以前沒調來土司府的時候,有些輕度精神衰弱,晚上經常失眠,調來之後,睡眠質量非常高,一夜到天亮,半夜從來都不醒,有時候早上還睡不夠呢!」
下午,聶小倩和郝運拿著相機在土司府各處走走逛逛,不時用相機拍這裡、錄那裡,聶小倩還假裝指導郝運拍全景、特寫和長鏡頭,很認真。郝運心想,她不去當演員真可惜,看來也是門生會教給她的。
到了晚上,梁伯負責做飯燒菜,六人共進晚餐。郝運跟梁伯閒聊套話,發現跟另外那個世界差不多,這個梁伯還是二十幾年前就在土司府做工,白天收票,晚上值夜和維護工作。問起他的燒傷,梁伯歎著氣:「鄰居家著火,我衝進去救人,被房梁砸昏,要不是有人把我拉出來,就燒成灰啦……」
「那您是英雄啊!」聶小倩笑著說。
郝運心想,這跟另一個世界的版本不同了,那個梁伯稱是給單位救火受的傷。
秦震從小錢處得知,土司府安裝有數部監控頭,但只在白天工作,晚上電腦都關著。
當晚,四人分別安頓在三個屋,郝運和梁伯睡在同一張床,兩人背靠背。那個梁伯看來是年紀大了,躺下沒幾分鐘就已經鼾聲如雷。郝運仍然清楚地記得另一個世界裡,土司府之行的那幾晚——保鏢慘死、梁伯失蹤、監控中的奇怪黑影……這個長相醜陋的梁伯,讓郝運提起十分的戒心。他本來已經很有睏意,但想起背後那個人,就無法入睡。
梁伯的鼾聲很催眠,郝運實在支撐不住,心想顧那麼多幹什麼,總不能一夜不睡吧,於是漸漸睡去。
次日醒來,梁伯已經掃完院子回來,笑呵呵地問郝運睡得怎麼樣,這床是很便宜的,只能湊合。郝運看了看表,已經上午八點,自己足足睡了十個小時,但仍然意猶未盡,說:「床是很便宜,但催眠效果好!」
就這樣,四人白天假裝拍東西,晚上就睡覺。按計劃,他們要在雷雨夜出來,只能等機會。到了第五天頭上,下午就開始陰天,從天氣預報得知,今晚新平縣西北方向一帶會有雷電天氣,也可能伴隨強降雨。晚上,郝運躺在床上,想起那次土司府之行,也是這種天氣,但卻驚心動魄。
大概到了午夜十二點,外面的悶雷聲一陣接著一陣,而郝運身後梁伯的鼾聲就沒停過,這幾晚每天如此,看來這梁伯真是上年紀了,覺大。郝運在這聲音的催眠下,眼睛也漸漸支撐不住,就在他半夢半醒馬上要睡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床在晃動,是梁伯在翻身。
人睡覺的時候翻身並不奇怪,可奇怪的是,這個梁伯在翻身的時候也一直在打鼾。郝運清楚地記得,大學在選修生理學的時候,老師曾經說過人在翻身的時候打鼾也會暫停,因為人運動時身體肌肉會從完全放鬆改為收緊,咽喉的肌肉也一樣,所以會中止打鼾。這個梁伯怎麼翻身的時候也打呼嚕?
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他根本就沒睡覺。
郝運立刻清醒,感覺梁伯從背對著他慢慢翻身過來,改成平躺,過了半分鐘又慢慢改為面對自己。他動得極慢,應該是為了不吵醒自己,但這床墊實在太差,放個屁都能震動,更何況翻身。郝運能從床墊的海選以,感覺到梁伯支起上半身,但是否是在觀察自己,他不知道。郝運心怦怦直跳,盡力讓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穩,以防梁伯看出有異。
屋裡很黑,今晚又沒有光,郝運心想,就算自己把眼睛瞇一道細縫,他梁伯眼神再好也看不出來,於是就悄悄睜眼,只留出最細的縫出來。光線暗,郝運看不太清楚,但也能觀察到有個黑影慢慢湊近自己,同時,這鼾聲也在增大,很明顯是梁伯在靠近。郝運全身的肌肉都在繃緊,頭皮也發麻。
黑暗中他看到梁伯似乎用左手拿著個什麼東西,慢慢對準自己的鼻子位置,輕輕吹著氣。這聲音非常輕,如果是個已經睡著的人,怎麼也不可能發覺,但郝運並沒睡,他聞到有股類似藏香的香味,就知道不對勁。下意識屏住呼吸,但馬上想起這會引起梁伯的警覺,就乾脆翻個身子朝另一側。
梁伯立刻縮身後退,郝運用手揉揉鼻子,覺得非常癢,不由得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腦子裡嗡嗡直響。為防止梁伯再次施藥,他索性趴著睡,順便把被子蓋在頭上,用手拽著,只留出一道縫,剛好能觀察到房門。梁伯停頓了片刻沒動,好像在考慮什麼。幾分鐘後,他竟慢慢把蓋在郝運頭上的被子掀開,郝運心想你到底要幹什麼,這膽子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