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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節


見是郝運,老三和老五也很意外:「你有沒有看到老四?」
「他……」郝運的話已經到嗓子眼,又嚥回去。看到郝運的表情,王家老三和老五的手都開始哆嗦。忽然,郝運聽到一種極其刺耳的聲音,似乎要穿透大腦,他立刻用雙手摀住耳朵,但聲音絲毫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響。郝運痛苦地張大嘴,不由得跪在地上。
夏博士指著儀表盤:「磁場強度已經達到了七千高斯!」
老三和老五問:「什麼意思?」
「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們這些人還沒看到時空裂縫就死了!」夏博士回答。既然有老三和老五這兩位,還有武器在身,三人就不再害怕,在夏博士的帶領下,五個人跑出中央控制室,冒著被塌方埋葬的危險,沿著直直的隧道走到盡頭,這裡就是強磁儀的位置,原本修有一道水泥屏障牆,四名持槍者在此把守,還有兩道鐵門,但現在全都塌下來,那四個守衛也不知道是逃跑還是被埋了。
塌陷的碎石都在下方,上面有近三分之一的空洞,夏博士指著空洞問:「能不能過去呢?」
話音剛落,老五已經衝上前,像狸貓般靈活地爬上碎石,藉著隧道閃爍的燈光說:「是通的,能過去!」夏博士大喜,眾人在老三和老五的幫助下先後爬過去,來到主儀器室。這裡的鐵門已經被上方山體巨大的壓力將門軸壓斷,鐵門歪在旁邊。眾人走進去,裡面的燈尚完好,主儀器室有近百平方米,中央是巨大的強磁儀,旁邊有鐵梯通往儀器頂端,有個人正在向上爬著,正是宮本誠。地面有一道深深的裂縫,剛好橫在儀器和入口之間。
「他要拿殘片!」秦震指著宮本誠大聲說。
老三抬手就是兩槍,宮本誠只用左手和左腳勾住鐵梯,盡力將大部分身體藏在儀器後面,老三連續幾槍都沒能打到目標。夏博士說:「不能打到儀器,否則會爆炸!」這時宮本誠已經伸手從儀器的頂端將什麼東西拿到,像猴子似的順鐵梯往下滑,穩穩落在地上,拔腿就跑。
主儀器室也有兩扇門,秦震大喊:「宮本誠,你給我站住!」跑到地面的裂縫邊緣。裡面黑洞洞什麼也看不到,這裂縫足有四米多寬,人怎麼也躍不過去。
秦震急得直跺腳,老三問:「我們快跑吧,別追啦。」
「不行,必須拿到《山海經》殘片,」秦震說,「那是最關鍵的東西,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
老五說道:「那不是我們的任務,我們是要把你們三個活著帶回去見大帥!」
第435章 救援計劃成功!
郝運坐在地上,勉強對秦震說:「別……別拿了,保命要緊……」
秦震斬釘截鐵:「拿不到殘片,我才不回!」說完他後退幾步,就要縱身躍過去。
老三把他給攔住:「你跳不過去,還是讓我來吧!」也是後退好幾步,再向前疾衝,來到裂縫邊緣,他身體一彎一直,右腳發力,身體高高躍在半空,落下的時候,老三伸出右手,扒到對面裂縫邊緣。
「太好啦!」老五高聲說。剛說完,老三的身體被下墜的力量一拉,右手指脫手,扒落一塊岩石,朝下掉落。老三雙手亂扒,最後還是沒能扒到東西,在長聲慘叫中,他掉進了無底深淵。
老五跪在裂縫邊緣,朝裡面大吼:「三哥!」
看到老三那麼好的彈跳力都沒能過去,秦震只好放棄,四人退出主儀器室,在夏博士的帶領下終於逃出28號礦井。遠遠看到16號礦井外大火熊熊,郝運知道那是礦場用來存放開山用的炸藥和雷管的倉庫,看來,是五兄弟中有人將炸藥安在那裡,引爆了所有炸藥。老五流著眼淚指著夏博士,眼睛通紅:「我們五兄弟,從出生那天到現在,三十幾年沒分開過一天。可為了營救你們,今晚就死了四個,現在只剩下我這一條命,你、你們值嗎?」
三個人都說不出話。
這時,遠處傳來凌亂的槍聲,還有人發出呼喝。秦震說:「肯定是礦場的守衛,他們不知道宮本誠已經逃走,還會向我們進攻,怎麼離開?」
郝運說:「倉庫那邊有輛運貨的卡車!」沒等他說完,老五已經跑過去了,三人在後面緊跟。老五邊跑邊舉槍射擊,不時聽到遠處傳來「啊」和「哼」的呻吟聲,顯然是有人中彈。
來到倉庫門前,老五問:「你們誰會開車?」秦震連忙衝進倉庫,跳進那輛拉手套的車,郝運和夏博士也進去,這卡車是單排座,三人很擠,車的款式又老舊,秦震好不容易發動起來,緩緩開出倉庫,老五跳到後車廂,伏身在廂板上射擊。卡車駛出礦場,後面又隱隱傳來悶雷聲,不像炸藥,郝運覺得應該是某個礦井又在坍塌。
他將頭靠在後廂板上,摸了摸鼻子底下,全是血。郝運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等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四周雪白,一名穿白衣戴白色護士帽的年輕女性剛走出去。又看到夏博士和秦震坐在旁邊的椅子裡交談,見郝運醒轉,兩人走過來,郝運的腦袋裡就像有幾隻蜜蜂在飛,嗡嗡作響,他問:「這是醫院?」
「奉天赤十字醫院,」秦震回答,「張大帥親自安排的,你這也算病房了。」
夏博士說:「等你可以出院的時候,我們都要去向張作霖匯報。」這時兩名醫生走進來,對郝運進行簡單檢查,告訴他們,郝運這種情況應該是對強磁極度敏感,至於大腦內部有沒有什麼損傷,國內目前還沒有檢查的儀器,要去德國或者美國才行,暫時可以出院。
三人出了醫院,有司機坐在汽車裡守在門口,開車直接來到行省公署。司機將車開到後門處,這裡比較僻靜,在司機的帶領下,大家由後門進入,這裡是張作霖的私宅,左拐右繞來到宅院側門,守門的衛兵又帶著三人來到後室。不多時,穿長衫的張作霖到了,讓守衛退出,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坐下後,張作霖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桌上:「你們看看吧。」
郝運和秦震拿起信封,是牛皮紙的,封面的上款寫著「宮本礦業株式會社,宮本誠親啟」,下款則是「大日本帝國駐瑞士大使館副武官,山下奉文」。郝運從裡面抽出一封信,打開來看,是用日文寫成的,秦震問:「寫的啥?」郝運從頭看到尾,不由得大為吃驚。這封信是從瑞士國寄到奉天的,寄信人是一個叫山下奉文的使館武官,並不是什麼身份顯赫的人物。從信中的措辭也能看出,兩人只是泛泛之交,但內容卻很令人意外。這個山下奉文明顯是個軍國主義的堅定擁護者,希望日本能夠盡早佔領全亞洲。宮本誠告訴他,自己正在中國積極收集情報,無論政治、軍事還是經濟方面的都有。同時,也提到自己正在奉天省本溪市橋頭鎮大台溝開礦場,進行強磁試驗的事。
宮本誠告訴山下奉文,強磁能產生時空裂縫,會把遠古生物帶到現代,也許能被大日本帝國所利用,用來與中國交戰,以起到無往而不利的效果。但山下奉文卻不太贊同宮本誠的做法,也不太相信強磁能改變時空,勸宮本誠還是務實一些,老老實實收集情報,等中日開戰時,山下奉文希望宮本誠能跟他同一戰線,共創偉業。
「還真有勾結!」郝運驚訝地說。
秦震說:「所以那天在礦場,你說宮本誠認識山下奉文,他比你現在還驚訝呢。」
張作霖問:「你們是怎麼知道宮本誠跟這個山下奉文互相勾結?」郝運就說了一百年後在瀋陽拍賣會上遇到艾麗的經過。
「要不是你能說出學生遊行示威的細節,和王家老五拿到的這封信,打死我也不信這是真的。」張作霖站起來,在屋裡走來走去,「我是個粗人,不懂什麼科學,就覺得你說的太玄了,但現在看來,我不懂的多得是!這幫混蛋小日本,我早知道他們在密謀侵略中國,但沒想到居然什麼招都想,還用什麼強磁儀,要把幾萬年前的生物運到這裡來,幫他們打仗,真他媽了個巴子的會打算盤!」
夏博士激動地說:「得阻止他們!」
張作霖說:「礦場已經報廢,不用再擔心,可那個宮本誠跑了,沒抓著。王家五虎就回來一個,我的損失也不小,這事沒完!我下午就去日本領事館,跟他們好好聊聊這個事!」為安全起見,他讓三人就先住在公署裡不要出去,等處理完宮本誠的事再說。
轉眼過去五天,這天,三人來見張作霖和張學良,張學良先說了礦場的事,他以調查礦難為由,帶領一個團的軍隊來到橋頭鎮大台溝,將共榮礦場包圍並封閉,裡外仔細搜索。但之前老五找到宮本誠密信的礦場辦公樓已經被炸塌,熊熊大火將樓體燒成炭,宮本誠臥室中的東西也都成了灰,半個紙片都沒找到。
第436章 小洩密
領事館方面對宮本誠的事完全不信,還懷疑是張作霖的奉軍從中作祟,為了得到利益而把礦場破壞,揚言要通知日本駐中國大使館,直接去找大總統徐世昌,讓他下令對此事進行徹查,否則沒完。張作霖原本沒當回事,但兩天後他接到徐世昌打來的電話時,才意識到沒這麼簡單。徐大總統在電話中很生氣。責怪張作霖不應該在這個節骨眼中還搞事,那邊學生和工人的遊行已經很令政府頭疼。張作霖費力不討好,雙方在電話中吵翻了。
「他媽的!」張作霖憤憤地說,「這個徐世昌,有什麼資格訓斥我?不就是中華-民國的大總統嗎?安福胡同那幫人捧出來,被架空的晁蓋,還不是老段說了算,他狗屁權力也沒有!東北三省輪不到他來指手劃腳,媽了個巴子,明年老子就要提前宣佈自治!」
張學良連忙使眼色,張作霖把手一揮:「怕什麼,這兩位都是從幾百年後過來的,早晚還得回去,夏博士是人才,也不用瞞。」
問起打算,夏博士準備回上海,繼續他的強磁儀研究和在復旦公學教書,郝運和秦震則要去南京,完成刺殺傅石勳幼子傅以德的艱難任務。聽到他們要殺一個還不到半歲的小孩,張氏父子都皺起眉頭,張學良說:「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
秦震回答道:「我們也不想這麼做,但沒辦法,為了解決後世門生會的壯大難題,只能選擇消滅傅觀海的父親,剛出世不久的傅以德。犧牲他一個,能挽救千千萬萬人的性命,我覺得應該做。」
張學良說:「可傅以德現在只是幼兒,你等於是在用他還沒做的事,來對他進行審判,而且他就算長大了,也很可能是無辜的,有罪的只是他兒子傅觀海,這對傅以德來講,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我沒有選擇!」秦震大聲說,「你們當然看不到,門生會這個邪惡組織,四處網羅爪牙黨羽,把無數人洗腦訓練成只會服從命令的肉體機器,替傅家做殺人越貨的惡行,這就公平嗎?那些人和他們的家人找誰申冤?」
這番話讓張學良啞口無言,張作霖拍著桌子:「說得有道理!你們不是算命先生,是真正經歷過未來的人,那個傅以德長大後肯定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門生會說不定就是在他手裡壯大起來的,該殺,我支持你們,有什麼難處就跟我講!」
雙方告別,張作霖讓張學良安排司機將夏博士和秦震先送走,讓郝運留下,等三人走遠,張作霖問:「郝先生,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郝運心想千萬別問我關於未來的命運,張作霖嘿嘿笑著:「能不能告訴我和我兒子,我倆以後能不能統一中國,成為真正的大總統?我倆都是怎麼死的?」
「不能說!」郝運連連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