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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節


是秦震的聲音,郝運連忙大叫:「這裡有樓梯!」
秦震再問:「被封住了,快找出口……」
「知道,你們再堅持一下!」郝運大聲回復。這樓梯暗道比上面的大廳還黑,郝運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還不如瞎子,起碼瞎子耳朵靈,他小心翼翼地又走下樓梯,腳底觸到剛才那個摔倒的人,就蹲下來摸。郝運摸得很小心,怕這人忽然醒來。摸的時候,發現這人身上好像穿著金屬的衣服,這就更證實了郝運的猜測——這傢伙確實是剛才站在大廳裡的那些穿盔武士中的一員。
無論郝運怎麼摸,這人也沒動過,他大著膽子去摸這人的腦袋,用手指再去探口鼻,發現根本沒有呼吸,再摸摸左側脖頸,這是動脈的位置,也沒有。
郝運萬沒想到,這人剛才居然摔死了。
這下郝運就沒什麼顧慮,在這人身上大膽地摸。因為他穿著鎧甲,搜身並不容易,郝運好不容易把手伸進此人胸前鎧甲的縫隙,探進衣內。裡面是軟的布料,應該是棉質衣服,郝運的手摸到一個小硬紙盒,拿出來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有硝石味,他大喜,這不是火柴嗎?連忙抽出內盒取出火柴劃著,周圍頓時亮了,是個封閉的樓梯間,向上的頂部有鐵板封著,向下的位置有扇門。地上躺著個身穿中國古式盔甲的人,側臉躺在地上,雙眼圓睜,半邊臉全是血,樓梯上方有一桿紅纓長槍,槍桿閃著寒光,明顯是鋼的。
火柴熄滅,郝運再劃新的一根,伸手進這人的內懷中摸,什麼都沒有了。他輕輕撿起那桿鐵槍,挺沉,起碼有七八斤重。郝運把火柴盒叼在嘴裡,左手持著長槍,右手舉火柴桿走下樓梯,盡頭處這扇門是木製的,用手輕推,門應聲而開。裡面是個長長的走廊,頂部有昏暗的燈,郝運將火柴扔在地上輕輕踩滅,拎著紅纓鐵槍小心翼翼地沿著走廊前進。
按高度來判斷,郝運覺得這應該是本棟大樓的五層,也就是頂樓。這條走廊很長,大概有近二十米,郝運覺得這棟大樓整體好像也就是這麼長。走廊左側有五六扇門,郝運來到最近的門前,豎起耳朵仔細聽,裡面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他壯著膽子伸手去推,門沒鎖,裡面亮著燈,約有四五米見方,堆的全都是奇奇怪怪的雜物——大大小小的齒輪,各種形狀的木頭零件,鐵桿、鐵球、鐵鉤、鏈條和彈簧,成捲成卷、粗細不等的繩索。
再往前走,郝運仍然是先偷聽,裡面沒聲音再去推開門,這間屋大小跟剛才那間差不多,屋裡的左側堆了很多鐵錘、鐵釘、鑿子、木鋸、刨子和斧子等工具,每種都有幾十個,擺得整整齊齊。右側是長長短短的木凳、椅子和桌,有新有舊。繼續來到第三個房間,郝運把門推開,裡面卻是很多木偶,但基本都是部分肢體,腦袋,身體,手臂,腿和腳,沒有幾個完整的。有的是原木色,有的已經上了肉色油漆,還有的腦袋上畫了五官,有的卻只有簡單線條。
第382章 殺進老巢
郝運來到第四扇門前,聽到沒聲音之後推門,驚訝地發現裡面居然都是武器,但全是冷兵器,刀槍劍戟之類的,其中紅纓長槍跟郝運手中握的這桿一模一樣。
第五個房間內都是大大小小的鐵輪,中間有圓孔,這些鐵輪最大的不過籃球那麼大,最小的大概有蘋果大小。鐵輪有的撂得老高,有的在地上豎著排放,也有散亂放置。郝運放眼看去,這滿屋的鐵輪少說也有近千個之多。
第六個房間裡都是玻璃瓶,大的一米多高,小的只有保溫杯那麼大,裡面泡的全是人的器官,心肝胃腸都有,還有手臂、腿、腳和各種骨頭。郝運心驚肉跳,頓想起以前秦震講過的南京圓易公司地下試驗室裡那些。他在這些玻璃瓶面前走了走,看了看,發現各個部位的器官都有,就是沒有人的腦袋,這還好些,郝運心想要是有人頭就更恐怖。
再往前走,走廊在這裡就拐了彎,盡頭處仍然是一扇鐵門。郝運慢慢推開,裡面是個很陡的向下樓梯,也很窄,落差距離不足兩米,牆壁安著黃色的燈。郝運只好把這桿長槍槓在肩膀上,小心翼翼地下樓梯。來回反覆六次,看來是到了三樓。樓梯在這裡就沒有繼續向下,而又是一條走廊,隱約能聽到有人講話。
郝運手裡緊握紅纓長槍,慢慢沿著走廊向前,右側有幾扇門,但那些說話聲似乎是從最前面傳出。於是郝運也沒再去好奇地偷聽和推門,而是繼續往前走。當他走到走廊最盡頭的那扇門前時,聽到裡面有人交談,郝運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前,側過身體,將耳朵湊近門縫偷聽。裡面似乎有兩個人,其中一人說:「怎麼還沒回來?」
另外一個人回答:「四個人呢,沒那麼快解決的。」
之前那人說:「有個好像是物理學家,會不會有人來找麻煩?」
「老辦法,讓林處長擺平。」
「上次的事他很生氣,說輿論已經很不好,讓我們收斂。」
「矩子的命令,你敢去違抗嗎?」
聽到這裡,郝運心中一震,對這個「矩子」的稱呼再熟悉不過了。他心想,是不是指的南京傅家人?一百年後是傅觀海,不知道這個時代的矩子是誰。正在這時,郝運看到他面前的第二扇門被推開,有個男人走出來,手裡拿著兩塊黑黝黝的、像石頭似的東西。這人大概五十歲左右,穿著短衣短褂,左眼斜戴著黑色的皮眼罩,好像左眼是盲的。他邊走,邊對著其中一塊石頭不停地「喂喂喂」,同時將另一塊石頭放到耳朵,似乎在聽效果。
郝運忽然覺得很眼熟,不是對這個人,而且對這個場景。正在他思索時,這獨眼人已經看到郝運,立刻愣住:「你、你是誰?」再看到他手裡的紅纓槍,更加驚訝。
「不認識我了?」郝運後退兩步,順口胡說。
這人放下手裡的兩塊黑石,表情十分警惕:「你、你到底是誰?」
這時,郝運偷聽的那扇門也被推開,一個男人站在門口,穿著白色衣褲,郝運看到他身後屋中坐著個年輕男子,在脫身上的龍袍,正是剛才「太和殿」裡坐龍椅的那位。那年輕男子脫衣服的時候也在側頭向外看,當看到是郝運的時候,頓時大驚失色:「怎、怎麼是他?快,快!」站在門口的男人有些發愣,年輕男子急得大叫:「他就是剛才闖關的人,快抓住他!」
穿白衣褲的男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撩起衣褂的下擺,從腰帶中拔出手槍,左手就去上膛。郝運頓時想起,這不正是那天晚上做的預言怪夢嗎?情急之下,他也沒多打招呼,衝上兩步直接抬左手就用紅纓長槍扎。
這長槍足有兩米,正紮在白衣褲男子小腹,他張嘴大叫,右手的槍也落在地上,雙手握住長槍,渾身都在抖。
沒等郝運回過神,那手裡拿著黑石的獨眼人迅速轉身進了屋,「砰」地把門關上,而中槍男子身後那龍袍者也立刻衝過來,用最快速度把門關閉。中槍這人後退幾步,靠在剛剛關閉的鐵門上,額頭全是汗珠,嘴又張又合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出來。身體慢慢癱坐在地上,頭一歪,不再動彈,眼睛大睜著,從嘴角慢慢流出血來,而那桿紅纓長槍也仍然紮在他身體裡,槍尾還在微微顫動。
郝運連忙過去推那扇鐵門,鎖得死死的,怎麼也撞不開。再去推隔壁那扇,同樣被獨眼人給反鎖住了。郝運定了定神,看到中槍者身邊那支手槍,就過去撿起來,退出彈夾看到裡面壓得滿滿的子彈,再將彈夾推進去,拉上套筒。這層總共有五扇鐵門,郝運逐個推門,全都鎖著,沒一扇能推開的。走廊盡頭也有樓梯,他握槍下了兩層樓梯,對面有兩扇鐵門,郝運先推左面的,緊鎖著,再推右面的門,他以為也是反鎖的,沒想到一推就開。
出來後郝運驚訝發現,門外是個大餐桌,坐著三個木偶正在「吃飯」,這居然就是剛進大樓的那個大廳,而這三個木偶就是父母和小男孩,但並沒看到那女孩木偶。
郝運在大廳裡沿樓梯往上走,之前剛進來的時候,只有1號門能進,樓梯通向二樓的門是鎖死的。而現在郝運卻發現,這扇門也沒鎖,一推就開了。裡面堆著很多木箱,大大小小、高高低低,郝運走到一口箱子面前,伸手打開箱蓋,頓時瀰漫出濃重的血腥氣,他驚訝地發現裡面裝著很多骨頭,有的還帶著血肉,腥氣熏天,像是一口剛被宰殺之後又分解的豬。
不知為什麼,郝運總覺得這不像是豬肉。忽然,他聽到從左側傳來說話聲,看到那邊也有扇門,就小跑著過去,慢慢將門推開一道細縫,裡面光線很暗,堆了很多看不清楚的雜物,還能聞到有股燒柴的味道,同時,從斜對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郝運推開門,閃身進去,聽到似乎是在爭執什麼,就躡手躡腳循聲而去。斜對面有扇門,沒關嚴,露了道縫,就在郝運要過去開門時,忽然聽到有急匆匆的腳步聲朝門這邊走過來。
第383章 找宮本?
郝運連忙躲到一堆雜物旁邊,蹲下身體不出聲。看到有個人推門而出,懷裡似乎抱著用衣服包著的什麼東西,快速向郝運剛進來的那道門而去。郝運正打算在後面跟蹤,聽到還有腳步聲,沒幾秒鐘,就又有一個人進來,邊跑邊說:「站住,分給我一半,不然我跟你沒完!」
兩人先後出了門,郝運這才在後面緊跟,看到後出來的那個人沿著樓梯往下走,來到大廳,郝運原以為他是要從正門出去,但卻看到這人拐向右側,朝餐桌旁邊的那扇門而去,那扇門是郝運剛出來的,這人迅速進了門,郝運也在後面緊緊跟隨,看到剛才還鎖著推不開的那道門已經敞開,顯然先出去的那個人手裡有鑰匙。
後面那人一頭扎進門裡,郝運進去之後看到這裡並沒有房間,而是個梯井,那人已經沿著井口往下爬著。郝運蹲在井口,大聲說:「別動。」用槍指著這人的腦袋。
這人大驚,萬沒想到居然有人跟著,抬頭看到是郝運,好像認識他,表情更加驚訝萬分:「怎、怎麼是你?」
「你在追誰?」郝運厲聲問,「大門怎麼打開?」
這人說:「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半句整話。
郝運很生氣:「快說,不然我一槍把你腦袋崩開花!」
這人連忙搖手:「別開槍,你得讓我先走,要不然就來不及啦!」
「什麼叫來不及了?」郝運問道。
這人說:「你、這個、我……哎呀反正是來不及了,他拿著不少錢呢,我得去追回來,到時候分你一半,你先讓我追!」
郝運大罵:「放屁,我問你,從樓頂那個像故宮似的房間,有沒有暗道出口?」
這人眼珠轉了轉,把牙關一咬,忽然鬆開雙手,身體從鐵梯摔下去,「彭」地一聲落在地面,這人發出慘叫,好像摔得不輕。郝運抬手就是兩槍,光線太黑,郝運什麼也看不清,只是憑感覺開的槍,聽到那人又「啊」了聲,然後再沒動靜。郝運把手槍咬在嘴裡,翻身順鐵梯爬下去,落在地上,看到那人在地上躺著,一動也不動,郝運彎腰去探鼻息,也是沒有,看來剛才那兩槍讓這人送了命。郝運在這人身上翻了翻,什麼都沒找到。藉著裡面昏暗的燈光,他看到是條長長的通道,就快步向前跑去。
唯一的希望就在前面那人身上了,郝運必須追上他,要麼找到鑰匙,要麼問出從樓頂到出口的路。這條通道像是挖出來的隧道,四壁和地面還有些凹凸不平,頭頂每隔十米左右才有盞燈,還比較昏暗,只能勉強照亮道路,而且比較陰冷。大概跑出去近兩百米,郝運正在想這隧道是誰挖的,怎麼這麼長,到底是通向哪裡的時候,忽然踩到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差點兒被絆倒。低頭仔細看,是個紅紙包著的圓柱,很眼熟。郝運連忙撿起,用手摸了摸,很硬,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銀元,郝運順手放進上衣口袋繼續追。
隧道拐了個彎,已經到頭,有架鐵梯子向上。郝運站在梯子底下往上看,是個約六七米高的洞,沒聽到上面有什麼聲音,就小心翼翼地爬上去,仍然將手槍咬在嘴裡。爬到洞口處時,才聽到有奇怪的聲音,好像是人在呻吟。郝運單手扶著樓梯,左手握住手槍,悄悄探出頭,看到這裡是個破敗不堪的破屋,牆壁上還有殘存的佛教壁畫,像是一座破廟的偏殿。地面全是舊磚和雜草,不遠處有個人躺在地上,胸口插著柄匕首,另一個人正在手忙腳亂地從地上撿紅紙柱,邊撿還邊說:「還好有你幫忙,不然我的損失可就……」
說到這兒,這人抬頭看到郝運,郝運認識他,就是剛才在馬戲團大樓三層看到的那個戴黑色眼罩的傢伙。
一看到郝運從地洞中露出來的腦袋,此人大驚失色,正在猶豫的時候,郝運左手握著槍已經對準他,這人抽身就跑,他距離門很近,沒等郝運開槍,人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郝運連忙爬出鐵梯,地上還有十來條紅紙柱,郝運跑出門去,看到那人正鑽進一輛停在荒地中的黑色汽車,郝運抬手就是兩槍,有一槍擊中車玻璃,玻璃被打得粉碎,但汽車仍然發動起來,拐個彎就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