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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節


三人互相看看,郝運自言自語:「怪不得那天晚上老師父唸經……」
鄧錫父子和秦震都問:「什麼唸經?」郝運就說了那天晚上老師父在臥房說的話,他記不太清楚,只記得第一句話好像是「愛慾之人」,最後是「必燒手患」。
「那是四十二章經裡的偈語,」鄧錫說,「愛慾之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燒手患。意思是慾望太盛的人,就像用手拿著火把逆風而走,手肯定會被火苗給燒到。」
秦震問:「這是在指我們幾個人吧?」
鄧錫很生氣:「難道是在說我?為什麼我非要把《山海經》殘片放在寺廟裡存放?就是想離它越遠越好,我這輩子、下輩子、鄧家祖祖輩輩都不希望看到它,更不希望能派上用場!」
郝運想了想問道:「這個……鄧老闆,老師父的死,跟我們拿走殘片有關係沒?」
第186章 玉珮和殘片
鄧錫瞪他:「你覺得那是巧合?」
「可就算他知道是你兒子要拿走殘片,也不用自殺吧?」郝運問。
鄧錫再次糾正:「叫圓寂!」郝運連忙說對圓寂,這到底是怎麼個死因。
「不知道,」鄧錫搖頭,「修行者跟老百姓是不一樣的,也許是老師父覺得無法讓我們擺脫慾望,覺得無奈,也許是他的身體狀況也確實不行,再加上這事的打擊,加重了病情,總之,恐怕只有九泉之下的老師父自己才知道。」
四個人都沉默很久,鄧錫長歎口氣:「秦震,你身為老三京的家主,難道不知道殘片對人的影響?你伯父當年沒告訴過你?」
秦震說:「還真沒有,他甚至都沒對我說過殘片的詳細情況,就直接給我植肚子裡了。」
鄧錫很生氣:「你爸爸是怎麼當家主的?就算覺得自己沒能力承擔,想托給自己的哥哥,也要把話講清楚!當年我爸重病不起的時候,把老三京、雙魚玉珮和殘片的所有事都告訴給我,還讓我牢記在心,絕不能忘。你們還好意思說我,至少到現在我還是個稱職的老三京家主!」
三人互相看看,都扁了扁嘴沒說話。最後郝運問:「鄧老闆,那你就順便給我們講講吧。」
「不行!這是老三京家主之間的秘密,就算要講也得你和英俊迴避。」鄧錫很認真。
鄧英俊說:「爸啊,都到這份上了,你還這麼較真呢?我是你兒子,也是未來的北京家主。郝運雖然不是老三京的人,但他可是雙魚玉珮的主人啊,這兩件東西不是都重要嗎?」
鄧錫說:「當然很重要!從某種意義上講,雙魚玉珮比《山海經》殘片還重要。」
「郝運跟我們秦家和鄧家也算是出生入死過,我們是一體的,」秦震也說,「您現在也沒必要對他隱瞞,我覺得可以說。」
鄧錫想了半天,吐口氣:「好吧好吧,有你們這三個攪事精在這兒,我看也瞞不住!」
三個人連忙都坐下,認真聽講。鄧錫哼了聲:「當初我爸爸也只是告訴我,兩千多年前,先師墨子不只留下三塊《山海經》的殘片,還有一塊玉珮,據說,那塊雙魚形狀的玉珮是先師十歲時得到的神物,正因為有了這塊玉珮,先師才從默默無聞的平民,蛻變為不世出的天才。先師衰老時,在他得到神物的地方刻下《山海經》,他知道這塊《山海經》力量非常,能改天換地、扭轉乾坤,但還遠遠沒到使用它的時候。所以才分為三塊,然後分別傳給三個最得意的弟子,也就是相裡勤、相夫子和鄧陵子。而雙魚玉珮卻不知去向。」
「既然不知去向,郝運的太爺爺又是怎麼弄到的呢?」鄧英俊問。
鄧錫說:「那玉珮是他太爺爺在土司府拿到,也不知道在李潤之手裡多長時間了,這兩千年之中,從來沒有任何人提起,也沒人見過。」
秦震說道:「會不會是李潤之的傳家寶?」鄧錫說也有可能,但李潤之究竟從哪得來,恐怕只有他自己能回答。
三人互相看看,鄧英俊很興奮:「要是能湊齊就好啦,我特別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個扭轉乾坤法兒!」
鄧錫狠狠地瞪著他:「都冒過這麼多次險了,你還沒長記性?傅家的手段,秦震已經領教過,他們為了達到目的什麼都做得出來!這些年,都是我謹小慎微,才保住殘片不失、鄧家無禍,你是非要打破這個平靜嗎?我可不希望鄧家出事!」
鄧英俊滿不在乎:「事在人為,我們現在已經開始從戰略防守轉為戰略反擊了,正打算拿到傅家那塊殘片呢,現在咱們有兩塊,到時候一湊齊,可就有熱鬧看啦!」
「扯淡!」鄧錫一拍桌子,「你以為是在放鞭炮?這麼大的事,你把它當成熱鬧來看?都二十二歲,怎麼還這麼幼稚,什麼在你眼裡都是玩物?你看看秦震,再看看你自己,別說我沒打算把家主傳給你,就算有,你配當嗎?秦震把殘片植進肚子的苦,你覺得自己能吃?」鄧英俊瞪起眼睛,似乎想說什麼,又嚥回去,表情不服不忿。
鄧錫又說:「秦震從南京開會之後回到瀋陽,就在他伯父的安排下隱姓埋名,連學校都不敢進,才勉強躲了這麼久。你不想想,我們鄧家在北京家大業大,能躲得了誰?這十來年,傅家就沒斷了監視鄧家,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從2000年開始,我無論去哪,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可疑的人在我周圍。有的也許是我疑神疑鬼,有的是真可疑,而且經常在不同的地點,看到相同的一個人,只是裝束不同,這肯定不是巧合!但因為我把殘片藏得太好,所以他們沒收穫。轉眼十年過去,要不是傅家過了十年監視放鬆,我可能都沒機會把殘片送到寺廟!家主是那麼容易當的嗎?不但要有毅力,還得有頭腦,缺一樣都不行,你覺得你有哪樣?」
最後這幾句是對鄧英俊說的,他們三人互相看看,現在才覺得鄧錫也是真不容易。以前都覺得他膽小怕事,就知道和為貴,現在看來,鄧錫從1998年接手家主到現在,這二十年把隱蔽工作也是做得非常到位,連傅家的耳目都放棄了。如果不是郝運和秦震等人知道內幕,恐怕永遠都不能發現。
「你看看這個。」鄧錫撩起褲腿,三人發現他小腿上有條傷疤,大概有巴掌那麼長,結的痂有暗紅有鮮紅,明顯是傷的時間不長。
鄧英俊問:「爸,這是……」
第187章 三兄弟
鄧錫說:「自從我知道你和秦震、郝運開始接觸,我這心裡就不安寧,生怕你們的行蹤被傅家知道,所以我也加強了對自己的保護。去遠點兒的地方,我都跟一個保鏢出行。半個月前我去天津辦事,從機場坐出租車到北辰,沒想到那個出租車司機居然是假扮的,就守在機場出口等我來。半路非要拼客不可,我不同意,兩人一起打我,幸虧我帶了保鏢,那保鏢把兩人打跑,但我也受了傷。」
「啊?有這兒事?」鄧英俊連忙蹲下來看。
鄧錫把褲腿又放下來,哼了聲:「都半個多月了還看什麼!」
鄧英俊急了:「爸,你怎麼沒跟我說呀?」
「說那些有什麼用?」鄧錫回答,「那時候你們仨還在外面瀟灑地冒險呢,我也不想讓你分神擔憂。」
鄧英俊沉默不語,郝運和秦震互相看看,都很不好意思,鄧錫的事也算是被兩人給連累的。三人現在才知道,外面車裡那名年輕男子就是保鏢,怪不得一看就是練武出身。
說完後,鄧錫把那本經書收進皮包內,站起身:「你們這麼一攪局,殘片我只能換地方保存,還不知道放在哪兒呢。現在可不比以前,好不容易這二十幾年讓傅家鬆懈下來,結果又讓他們給盯上,我現在是天天晚上失眠。你們也別想打它的主意,把我逼急,就把殘片給毀了!」他用手指著鄧英俊,「另外我再說一遍,不許你參與老三京的任何事,更不能跟他倆再去冒險,要是非想去,等我給你找個後媽,再生個男孩,長到二十歲,你想怎麼去都成!」
「那還得二十多年?」鄧英俊說。郝運和秦震都哭笑不得,這明明是鄧錫的借口,鄧英俊卻好像也當了真。
鄧錫轉身就走,秦震忽然說:「三京聚首,萬事退後。」鄧錫就是一愣,看著秦震。秦震也平靜地看著他。
「你、你說什麼?」
秦震笑著:「您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鄧錫臉上陰晴不定,郝運和鄧英俊則是滿頭霧水,鄧錫咬著腮幫子,快步走向裡間屋,似乎很不情願。而秦震也隨後跟著,並讓郝運和鄧英俊等一會兒。
等他們倆走進裡屋之後,鄧英俊連忙問:「哎我說,剛才秦震說的那八個字,是什麼意思啊?咒語?怎麼我爸乖乖就上樓了?」
「我也想知道,」郝運搖頭。
鄧英俊想過去偷聽,被郝運拉住:「別多此一舉了,到時候秦震還能不告訴我們實情嗎?」鄧英俊心想也對,這才坐下。兩人在沙發中如坐針氈,鄧英俊好幾次站起來看著那扇房門,看來心裡癢癢的。郝運走過去,都在猜測他們說些什麼。隱隱從裡屋傳出兩人的爭執聲,但似乎又不大,好像都在壓制情緒,不想讓外面聽見。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房門打開,秦震下樓,對郝運說:「走吧,哥們。」郝運雖然沒明白,但看這陣勢也知道沒什麼好結果,就跟著。
鄧英俊連忙問:「什麼情況?」也要跟上,秦震回頭對他說:「你別跟著我們。」
「這是怎麼話兒說的啊?」鄧英俊沒明白,還要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