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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節


鄧錫把眼一瞪:「什麼話呢?就算我不想插手,也不用非得給出去,這是我家的東西啊!要是我有錢,但不用,你沒錢,我就非得把錢給你?」
郝運被這話給堵回去了,正在考慮怎麼回擊的時候,鄧英俊從外面進來,說:「你們不用想了,讓我爸把他的東西白給出去,還不如挖他大腿上的肉呢。」
「放屁!」鄧錫說,「我自己的東西,為什麼非要給別人?」
秦震說道:「不給我們也行,但你能發誓永遠都不會把《山海經》殘片讓別人得到嗎?」鄧錫說我憑什麼要向你發誓,秦震鄭重地說,「就憑我也是老三京的家主,你必須回答我,摸著你的左胸口,以先師墨子的名義回答!」
鄧錫沉默起來,秦震目光如炬地看著他,最後鄧錫點點頭:「我發誓,永遠不會把鄧家這塊《山海經》殘片交到傅家人的手裡,否則就死無葬身之地。」秦震再沒什麼好說,對郝運說了聲「走吧」,兩人離開別墅。鄧英俊連忙跟上,鄧錫大聲說:「你去哪兒?給我回來!」
「就不回!」鄧英俊氣哼哼地說。
鄧錫大叫著:「不回來就再也別管我叫爹!」
鄧英俊頭都沒回:「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叫就不叫,明天我就去麥當勞當鐘點工。」大步流星走了。鄧錫渾身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為了表示跟父親劃清界限的決心,鄧英俊沒開車,因為買車也是用鄧錫的錢,出來後,鄧英俊叫輛出租車,進去後告訴司機:「龍頭井街。」
司機沒聽明白,問具體在哪,鄧英俊不耐煩地回答:「奔地安門大街,還沒到北海北地鐵站往北拐就是!」司機點了點頭,這才發動汽車。
郝運問:「你朋友家?」
鄧英俊哼了聲:「我自己的家!」
「剛才那個不是你自己家嗎?」秦震沒明白。
鄧英俊說:「那是我爸——鄧為貴的家,才不是我家呢!」郝運和秦震互相看看,都沒再接茬。
汽車來到地安門大街,由東向西行駛,快到「北海北」地鐵站的時候,鄧英俊告訴司機右拐,進入二級馬路。沒走多遠又斜著拐向左邊,郝運看到路左側是個公園,綠化得很好,而右側好像是座寺廟,就問是什麼廟,鄧英俊閉著眼睛,看都沒看:「那是天壽庵,姑子廟!」
「姑子」是北方土話「尼姑」的意思,郝運笑著說:「路挺熟啊,不睜眼睛就知道在哪。」
鄧英俊哼了聲:「多新鮮!我從小在這兒住到八歲半呢!」郝運這才明白,原來是鄧英俊的老宅。他很驚訝,這是什麼地方?北京的北海附近,這裡的房子雖然都是典型的老破舊平房,但平房跟平房可不一樣,在瀋陽郊區的平房都不見得值十萬,但北京內環的平房,還是在北海附近,不見得每平值十萬。
司機把車開到一處綠樹成蔭的單位院落門口,前面有很多拉腳的人力車,那些車伕們都聚在那裡閒聊攬客,三人只好下了車,那單位院子不小,四層小樓的牆壁爬滿了爬山虎,綠油油的看起來就涼快。還沒走出幾步,院子裡有個老大爺,手拿蒲扇,穿著白背心走出來,看到鄧英俊就說:「哎喲,這不是英俊小伙兒嗎?」
「武大爺啊!」鄧英俊笑著過去,那老大爺拍了拍鄧英俊肩膀:「你可好幾年都沒過老房子這邊兒來了,看來還是大別墅好啊。」
鄧英俊連忙擺手:「我還真就不愛住那破別墅,這是我的兩個乾哥,秦震和郝運。這是我武大爺,從小看著我長起來的,我穿開襠褲那年他就在這上班!」
第170章 四合院
武大爺笑:「那年我才四十多,在這單位跑業務,現在快七十了,只能看大門晚上打更!」秦震和郝運都笑著點頭,武大爺又說,「英俊他爸可是能人,那時候就會做買賣,大柵欄胡同裡開火鍋店,那生意好著呢,人那叫一個多,天天都踢不開門!」鄧英俊又跟這武大爺閒聊幾句,才帶著郝運和秦震離開。
穿出人力車堆,秦震問:「什麼單位,能在這地方干近二十年?」
「廣告公司。」鄧英俊回答。
郝運問:「這廣告公司得賺多少錢才能夠費用,這地方的房租肯定不便宜!」
「老外!」鄧英俊笑著說,「那棟四層樓就是廣告公司老闆自己的,老闆姓馬,十幾歲的時候他爸跟一個富婆到香港定居,臨走就留了這棟小樓,馬老闆全靠房租養活自己,後來自己干廣告公司到現在。」
郝運羨慕極了:「要是我爸也在這種地方有棟小樓,他去火星跟富婆定居我也沒意見啊!」
三人邊走邊聊天,不多時就來到鄧英俊家,這條胡同安靜多了,也沒什麼行人,只在馬路兩旁零星地停著幾輛汽車,也沒有太豪華的,都是像奧迪、現代、別克之類的低調車。胡同裡有幾家飯店,多為鹵煮、天津包子、銅火鍋手切羊肉。另一側全都是平房的院門,有寬有窄,窄的只有一扇木門,上面都有信報箱,門楣釘著鐵片的門牌號。寬的就比較講究,都是對開木門,上面有銅門環,左右還有石門墩,基本都是獅子。還有的門上刻著門聯,多為四到五個字。
一家包子鋪門口趴著只大黃狗,本來正睡覺,三人經過時,那狗突然全身毛倒豎,站起來盯著三人,尤其是秦震叫個不停。好在有繩拴著,要不然好像隨時都要撲上去。包子鋪老闆連忙出來,使勁拽著繩子把狗往回拉,很不滿意地對三人說:「沒事兒逗狗幹什麼?」
「誰逗狗了?」鄧英俊說,「我們仨又不是吃多了撐的,連看都沒看它一眼!」包子鋪老闆半信半疑,乾脆把黃狗拉進店內。
鄧英俊帶著郝運和秦震來到一戶門前,兩人看到這是對開木門,塗紅漆,但已經很陳舊,紅漆皮很多都脫落了,左右門聯分別寫著「持家尊古訓」和「教子有義方」五個字。
「這門聯寫的倒是很有內涵。」秦震說。
鄧英俊回答:「當年我爺爺買這房子時找人刻的。」門上鎖著密碼鎖,很精緻,鄧英俊把大拇指伸進去一按,鎖發出滴滴的聲音,自動彈開。鄧英俊把鎖在手裡拋了拋,笑著說,「這鎖是德國的,如果不是我們鄧家人的指紋,連續三次按錯就會自動發信號給我爸的手機,還能報警,那動靜才叫大呢,整條胡同都能聽見!」推開大門,裡面居然是個很寬敞的大院,郝運和秦震慢慢走進院子,看到天井中央有棵參天大樹,就像一把巨大的雨傘,底下有石圓桌和石凳,上面還擺著兩個茶杯。左邊廂房門口停著一輛日本富士山地車,右邊還有輛黑色的三菱摩托。
兩人幾乎都看傻了,郝運說:「我的媽呀,這就是四合院吧?這、這大院子得多少錢?」
「給兩千萬沒賣。」鄧英俊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郝運和秦震互相看看,臉上的表情都差不多。歇了幾分鐘,鄧英俊掏鑰匙打開屋門,從裡面拿出另一套茶具,洗乾淨後放在石桌上,開始泡茶。三人邊喝邊聊天,鄧英俊稱這房子一百多年前就被鄧家給買下來了,解放後搞土改,運氣好,沒被政府給充公,他也是在這裡出生的,滿月時對門鄰居開玩笑,說這孩子長得好看,大了也是個英俊小生,鄧錫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乾脆就起名叫「鄧英俊」。
秦震嘿嘿笑:「要是那鄰居當年說這孩子大了也是個帥哥,你就得叫鄧帥了。」
「那也比鄧英俊強!」鄧英俊撇著嘴,「我總覺得這名字很二。」這時,大門被慢慢推開,外面有兩個年輕姑娘,正探頭探腦地朝裡張望。
鄧英俊問道:「找誰啊?」兩姑娘連忙笑著回身,說沒事,誰也不找,只是好奇想看看北京的四合院長什麼樣。鄧英俊大度地說:「沒事兒,把門打開吧,隨便看,我這還有茶呢!」兩姑娘也沒客氣,推開大門,用手機互相拍了好幾張照片,茶倒是沒喝,道過謝就嘻嘻哈哈地走了。
郝運有些失落:「進來坐一會兒也行啊,長得還都挺漂亮的。」
「以後等找到那個什麼極樂,說不定你也會發大財呢,多漂亮的女友都能找到!」鄧英俊笑起來。郝運忽然想起之前那個漂亮的女朋友,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被送進精神病院,現在過去一個多月,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頓時沒有了喝茶的心情。
鄧英俊告訴兩人,暫時就先住在這裡,這院子別看是舊平房,可有水有電有煤氣有網絡,衛生間大浴缸什麼都有,離天安門也近,天天去故宮都行。
秦震說:「鄧老闆,你上輩子肯定拯救過非洲某個小國,讓千千萬萬國民脫離於水深火熱之中。」
「為什麼啊?」鄧英俊很奇怪。秦震笑著說不然你怎麼能托生為鄧錫老闆的兒子,含著金鑰匙出生啊,一生下來就有套北京的四合院,太讓人羨慕。
鄧英俊把手一擺:「嗨,錢都是身外之物,那玩意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沒什麼大勁!人生在世就是朋友最重要,對不對?」秦震說行啊,鄧老闆這麼年輕,思想境界就這麼高了。兩人有說有笑,郝運卻沉默著。
秦震看到他這副模樣,問:「怎麼了?」郝運笑著搖搖頭說沒什麼,鄧英俊和秦震互相看看,繼續聊天。
第171章 四套房子
從老三京聊到傅家,從《山海經》殘片聊到雙魚玉珮,從聶小倩聊到門生會,又從安著人腦袋的狗聊到特異功能,從若羌的沙漠基地聊到玉溪的土司府。鄧英俊說:「咱們下一步怎麼打算?」
「暫時沒進展,」秦震回答,「土司府雖然沒找到任何線索,但吳強的慘死肯定不會因為什麼腦瘤晚期,可手上沒證據,所以就算梁伯和小錢有重大嫌疑,也沒辦法再追查,只能先放下。」
鄧英俊問:「那怎麼辦?我這人可閒不住,尤其現在有老三京的事兒,還是那句話,我爸可以不管,我可不行,這擔子我必須得挑起來,最怕被人笑話了!」
秦震說:「雙魚玉珮沒有下落,我覺得要是能先想辦法找到你家那塊《山海經》殘片,會不會能有些提示。我肚子裡這片,內容全都能背下來,到時候跟你家的殘片相結合,說不定就有新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