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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


郝運跟在秦震後面下了樓,邊走邊說:「你這人真是,這個鄧老闆明顯怕麻煩,根本不可能出力,那就讓他出錢唄,開這麼大酒樓能沒錢嗎?不要白不要啊!」
秦震哼了聲:「你能把錢交給門生會那些天使,讓他們以後別再跟蹤我們,比如那個聶小倩?」
這話把郝運堵回去,但還是很不甘心:「以為這個鄧老闆也是老三京的人,跟你也沒仇,肯定能幫咱們呢,整半天是個縮頭烏龜!」
「不然他也不會叫鄧為貴。」兩人走出「和頭居」的大門,看到鄧英俊靠在門口一輛銀灰色保時捷的車門上,正在抽著煙。
看到兩人,他連忙招手:「喂,這邊!」秦震和郝運走過去,鄧英俊拉開車門:「上車吧,咱仨去酒吧轉轉。」秦震搖搖頭,說他身上有外傷,不宜喝酒,而且現在也沒心情,還有正事要辦。
鄧英俊過去摟著秦震和郝運的肩膀:「不能喝就不喝,可以看別人喝啊!」
秦震說:「我們現在不宜閒逛,因為不敢保證門生會的人沒跟蹤。」
「寒磣我呢?」鄧英俊指著這輛保時捷:「這車可是喝汽油,不是喝大米粥的,時速二百多我就不信哪個天使能飛來?真有翅膀也沒用!再說我找你們也有正事,快上車吧,不遠。」兩人拗不過他,只好鑽進汽車。沿路開了十幾分鐘,來到一處都是酒吧的地方,郝運不認識,但看到有棟樓外側嵌著醒目的白光大字:drc外交公寓。
停車後進了家酒吧,午夜早就過去,但酒吧還是人滿,音樂跳舞吃喝調笑,燈紅酒綠。有服務生熱情地過來打招呼,把三人引到一處帶三面大沙發的空桌。鄧英俊說:「不要那桌,聊天不方便,這回給我換個小桌,靠牆的。」
坐下後要了些酒、飲料和零食,鄧英俊有些迫不及待:「再給我講講《山海經》殘片和玉珮的事唄,對了,還有那個什麼門生會和天使,我特有興趣。另外為什麼我爸怕成那樣?」
「你爸害怕嗎?」郝運吃著桌上的零食發笑,「我可沒看出來。」
鄧英俊說:「不怕才怪!剛才在書房,他那對寶貝核桃掉地上都沒回過神,這他媽不科學啊!」郝運說一對核桃有什麼了不起,又不是黃金做的。
「你懂什麼,那可不是普通的核桃,有人出六十萬都沒賣!」鄧英俊說。
郝運正喝著啤酒,差點噴出來:「多少錢?」
「六十萬!」鄧英俊重複。
秦震問:「人民幣嗎?」鄧英俊說廢話,不是人民幣難道還韓元。
「那是一對大悶尖獅子頭核桃,」秦震說道,「以鄧老闆的身份,肯定不會玩嫁接貨,而是野生的。現在這年頭野生核桃不好找,那麼大的悶尖獅子頭更是稀有,而這個品種最好的就是北京門頭溝深山裡的。我在古玩城開店,知道好的文玩核桃盤出來之後價值不低,可沒聽說有這麼貴的,北京故宮裡乾隆玩過的那對還差不多。」
郝運也點頭:「一對山溝裡的野生核桃這麼值錢?金子打的還差不多!」
鄧英俊鄙夷地說:「沒見過世面的老外,秦哥說得對,那是正宗的門頭溝野生大悶尖,還是我爸在我出生那個月買的,說是為了慶祝有兒子。花了兩萬五,整個京津冀就兩對!到現在我爸盤了二十多年,他手油大汗少,最適合盤核桃,沒看那對核桃包漿跟琥珀似的?兩年前狗不理包子的老闆從天津來找我爸談事,看到那對核桃,非要不可,開價從二十萬漲到六十萬,我爸都沒賣!」
郝運看了看秦震,心想我這玉珮可能是賣虧了,人家一對核桃都能抵三塊玉珮的價。
「那對核桃可是我爸的寶貝,比我金貴。」鄧英俊說,「所以我爸核桃掉了都不當回事,說明你們談的事不一般,快點兒跟我講講,我請你們喝好酒,要不,咱先來瓶皇家禮炮?」
秦震想了想:「告訴你行,你爸不高興我也不怕,你是鄧家唯一的後代,以後老三京鄧家一派的家主肯定是你。問題是這裡說話不方便,人太多耳太雜,畢竟是秘密。」郝運也跟著點頭。
鄧英俊哈哈笑起來:「哥們,你想多了,這是什麼地方?酒吧啊,我太熟了,你大喊大叫也沒人理。」郝運剛要說話,鄧英俊左右看看,忽然扯嗓子叫起來:「喂,這有倆臭流氓,專門到女廁所偷看,快他媽來圍觀啊!」兩人都很意外,發現周圍的人根本沒聽到,都在各自吃喝玩樂。
「你看,我說沒事兒吧?」鄧英俊得意地說。
既然這樣,秦震也沒什麼顧慮,就詳細說了《山海經》殘片的事。不光鄧英俊,連郝運都不相信:「《山海經》是墨子寫的?以前怎麼從沒聽過?課本上好像也不是這麼教的,你上學的時候學過嗎,還是我記錯了?」他問鄧英俊。
鄧英俊說:「那肯定不是啊,人家《山海經》既然是佛經,那肯定就是如來佛祖寫的,墨子不是思想家嗎,又不是和尚,也沒成佛!」郝運不說話了,看來鄧英俊這小子壓根不知道《山海經》是怎麼回事。
秦震說:「課本上沒教的知識多著呢,你在學校學過中國有老三京嗎,聽說過門生會嗎?」郝運只好搖搖頭。
鄧英俊又問:「哎我說秦哥,那個門生會,訓練出來的亡命徒真有那麼厲害?為什麼要叫天使?」
第36章 別墅
「因為他們要給那些亡命徒洗腦,讓他們認為自己都是天使,都是在為聖人做事,聽從矩子的命令,做的每件事都無比正確,哪怕是殺人。」秦震回答。
鄧英俊滿不在乎:「咱這可是法制社會,裝瘋在大街上拿刀砍人,警察還不抓他們丫的。再說,這個什麼門生會要是真偷偷訓練殺手,那不成了黑社會組織,跟墨子也不挨邊啊,墨子不是當老師的嗎?」
秦震回答:「任何信仰都會滋生出邪惡組織,佛教有,道教的,基督教也有,在國外,很下非法組織都是打著宗教旗號來給信眾洗腦,用錢或者暴力去威脅,效果遠沒有精神控制那麼好,也更容易,這就是人性的弱點。」
郝運連忙說:「可不是嗎,中國也有啊,好幾個呢,後來都跑美國去了。」
鄧英俊問:「要是把那塊什麼玉珮給找回來,再把《山海經》的殘片湊齊,到底能起什麼作用?」
「實話告訴你們,其實我也不知道,」秦震從盤子裡拿起一塊西瓜啃,「只知道我爸把殘片交給我的時候告訴我,我這輩子只有兩件事要做,一是保證這塊殘片的安全,不能落到別人手裡,也不能弄丟;二就是要盡力找到另外兩塊殘片和雙魚玉珮。」他越這麼說,鄧英俊就越著急,秦震賭咒發誓真不知道具體作用,鄧英俊見他不說,顯得很不高興。
郝運說:「我說鄧英俊,你爸鄧老闆是老三京其中的一門的家主,連他都不想參與,你怎麼對這事這麼感興趣?」
鄧英俊回答說:「有意思啊!老三京我早知道,可不知道還有《山海經》殘片,雙魚玉珮,什麼門生會和天使,好傢伙多帶勁!我恨不得現在就看到那幫天使長什麼樣,幾個腦袋。你們不知道,我這一天天過得忒無聊,除了吃喝就是玩樂,全中國什麼我沒吃過?全世界哪我沒玩過?都玩膩歪啦,特沒勁!現在我就想能找點兒什麼讓我感興趣的事兒,你看,這不就來了嗎?我爸不摻合那是他膽小,要不怎麼人家都管他叫鄧以德、鄧為貴呢?」
「鄧以德?」郝運疑惑地問。
鄧英俊倒了杯酒:「我爸大號叫鄧錫,據說是我爺爺希望他長大後賺錢容易,所以起了這麼個難聽的名兒。可他又是個和事佬,最怕惹麻煩,最喜歡的事就是安安穩穩賺錢,成天把『以德服人』和『和為貴』掛在嘴上,別人都叫他鄧以德,鄧為貴。」
郝運忍不住笑起來,秦震看了看他,郝運尷尬地收起笑臉。但鄧英俊根本沒在乎,又追問兩人到底有什麼打算。秦震說:「去新疆,找到郝運寄去的那個地址,把玉珮拿回來。」
鄧英俊說:「簡單啊,那不就是探囊取物嗎?玉珮本來就是郝運的,還不是到了新疆,找到那個姓魏的老頭就拿回來!」
「希望順利吧,」秦震說,「但不要低估門生會,姓傅的在南京很有勢力,也很多錢,手眼通天,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鄧英俊撇嘴,似乎不太贊同他的話。郝運笑著:「我覺得你的手段就夠厲害的了。」
秦震說:「跟傅家比,我就是個上幼兒園大班的孩子。」鄧英俊滿不在乎,提出要跟他倆同去新疆,一切開銷他全包,就為看看那塊玉珮到底長什麼樣。
郝運很高興:「行啊,看你這麼有誠意,那咱明天就出發!」
秦震卻搖搖頭:「鄧老闆沒同意,你就不能跟著。萬一出什麼枝節,他非找我倆拚命不可。」
鄧英俊說:「能有什麼枝節?郝運把玉珮快遞到新疆,這事誰也不知道,門生會就算是神仙,還能算出來他把玉珮寄出去了?」
「這個可不好說,總之你不能跟去,想看玉珮也容易,等我們拿到後可以再回北京。」秦震回答。看到他態度很堅決,鄧英俊就讓秦震發毒誓,到時候一定要回北京給他看,不然就沒有小雞。郝運一口啤酒噴出來,兩人連忙躲開。
晚上,鄧英俊非要秦震和郝運去他家住不可,為安全起見,秦震同意了。鄧英俊的家在一個叫紫玉山莊的別墅區,距離市中心不算遠,因為郝運在附近看到了著名的鳥巢和水立方,晚上都閃著五彩的燈光,特別漂亮。別墅區面積非常大,有樹林和人工湖,但外圍都立著高大的鐵柵欄,成了個獨立王國。在入口處保安打開柵欄門,鄧英俊把車開進區域內的某個獨棟別墅。車剛到門口,別墅前院的鐵柵欄門自動打開,車庫門也緩緩上升。「屋裡有人?看見你回來了?」郝運忍不住問。
鄧英俊大笑:「老外了吧你?我車裡有感應器啊,十米之內就能開鎖!」郝運不再說話,心想自己真是沒見過世面,讓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