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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節

戴家郎坐在那裡怔怔地說不出話,一隻手慢慢摸出一支煙叼在嘴上,好像一時理不出個頭緒,好半天才說道:「你的意思是有人開著車半夜三更趕到村子裡殺我父親?難道他們算準了我爸那天晚上會喝醉酒半夜爬到樓頂上?」
紀文瀾搖搖頭說道:「目前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但我認為那天他們去村子殺你父親是有預謀的。
即便你父親不喝醉酒爬到樓頂上,他也有可能死在家裡面,也許,你父親出現在樓頂正好為兇手提供了偽造殺人現場的機會。」
戴家郎顫抖著手點著了嘴裡的煙,深深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來,盯著紀文瀾問道:「你還知道什麼?」
紀文瀾搖搖頭說道:「目前就這麼多,不過,雖然你本人和家裡人沒有報案,但畢竟疑點很多,所以雲嶺縣公安局應該會一直查下去,我告訴你這件事是希望你能夠提供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戴家郎茫然地搖搖頭說道:「我確實想不起有什麼人會對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下手,我父親這輩子與世無爭,甚至都沒有跟什麼人吵過架,誰跟他有深仇大恨非要殺了他?」
紀文瀾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這件事暫時說到這裡,如果你希望早日查清楚你爸的死因的話,就回去好好想想,想起了什麼就通知雲嶺縣公安局的人。
當然,如果你非要認為你爸是死於一次意外事故的話,那也可以什麼都別管,我接下來要說的是你母親的事情。」
戴家郎一聽提到了自己母親,馬上又開始提心吊膽,忽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假設,心想,那天父親死的時候母親恰巧不在家,如果在家的話,會不會和父親一樣意外死亡呢?
這麼一想,頓時就有點喘不過氣來,臉色都變了,腦子裡猛然蹦出了一個名字:周繼堯。
不過,這個名字只是在嘴邊滾動了幾下,馬上就被他咽進了肚子,因為他忽然意識到這個名字包含著太多的秘密。
即便他突然說出來,任憑紀文瀾想像力再豐富一時也找不到邏輯關係,但這是他猛然想到的對父親死因的唯一解釋,當然,前提是父親確實是被人謀害的。
「我母親又怎麼啦?」戴家郎沙啞著嗓子問道。
紀文瀾察覺到了戴家郎神情的變化,不過並沒有太在意,還以為這是因為突然得知父親有可能被人謀害引起的。
「為了尋找線索,縣公安局順便瞭解了一下你父母的社會關係和背景,結果他們發現你母親三十多年前在二道河被刑事拘留過,罪名是襲警。」紀文瀾盯著戴家郎說道。
戴家郎神情微微一變,不過瞬間就一臉吃驚道:「你說什麼?我母親?絕對不可能?」
紀文瀾盯著戴家郎好一陣沒出聲,最後問道:「這麼說你沒有聽你母親跟你講過這個事故。」
戴家郎呆呆地楞了一會兒,隨即有點惱羞成怒地質問道:「我真不明白了,你們這到底是在調查周繼堯還是在調查我?怎麼好像把我們一家人都盯上了,現在連我母親也被你們扯上了,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紀文瀾擺擺手說道:「別激動,如果你沒有聽過這個故事也不要緊,我們也沒有刻意要調查你。
我剛才說了,這完全是因為你父親的意外死亡偶然發現的情況,但我既然跟你替這件事,當然有我的目的,並且也跟周繼堯有關。」
「好好,我倒要聽聽你們究竟是什麼目的。」戴家郎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憤憤地說道。
第427章 被逼無奈
紀文瀾並不理會戴家郎非憤怒,不慌不忙地說道:「從保存在雲嶺縣公安局的材料來看,你母親雖然已襲警的罪名被刑事拘留,但並沒有被判刑,而是在看守所關押了不到一個月就被釋放了。
不過,在二道河看守所卻查不到你母親被刑事拘留的相關材料,原因是二道河看守所正好遇到拆遷,把一些歷史材料遺忘在了那裡,結果被人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
戴家郎目無表情地說道:「我還是沒有聽出來你究竟想說明什麼,就算我母親曾經被拘留過,那又怎麼樣?」
紀文瀾盯著戴家郎說道:「難道你不知道這些歷史材料是被誰燒燬的嗎?」
戴家郎一臉無聊地說道:「我真不明白你們怎麼會有精力查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不錯,那些紙片子是我讓人燒掉的,我帶人去現場查看的時候,看守所都已經搬遷半個多月了,那些紙片子他們本來就是當垃圾扔在那裡的,我只能讓人燒掉。」
頓了一下,又說道:「怎麼?你們該不會以為我這是在有意銷魂我母親被拘留的證據吧?我母親又沒犯什麼滔天大罪,再說事情都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了,我犯得著幹這種事嗎?
再說,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我母親進過看守所,等我回去倒要好好問問她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紀文瀾哼了一聲道:「好吧,既然你不知情,那我就說說我們對這件事的看法,說實話,你母親進過看守所確實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何況還是三十多年前的陳年舊事了,但有個巧合確實耐人尋味,你知道你母親進看守所的時候誰是那裡的所長嗎?」
戴家郎知道這件事不能裝糊塗,因為他早就向紀文瀾匯報過楊釗的歷史背景了,只好說道:「我似乎有點明白了,那時候看守的所長應該是楊釗,難道你們懷疑我媽和楊釗有什麼關係?」
紀文瀾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不錯,我們認為你母親在關押不到一個月就被釋放令人驚訝,那個年代可不像現在,襲警這個罪名一旦成立,不可能輕易離開看守所,很顯然,她有可能得到了什麼人的關照。」
「你的意思是楊釗把我媽給放了?」戴家郎有點走神,因為他腦子裡忽然想起了上次向自己提供情況的那個楊釗的同事。
他猜想紀文瀾肯定也能找到他,雖然那個老頭拿了自己的好處之後答應不會洩露當年的秘密,但如果是警察去找他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紀文瀾猶豫道:「當然不可能無條件釋放,我們找到了你母親當年的一張照片,說實話,你媽當年也算得上是一個美人了。」
戴家郎脹紅了臉,紀文瀾雖然沒有把話說明,可那意思已經更清楚了,顯然,紀文瀾他們本能地認為母親跟楊釗通過權色交易獲得了自由,怎麼會想到楊釗這個人面獸心的敗類的無恥行徑呢。
「你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戴家郎惱羞成怒地質問道。
紀文瀾見戴家郎脹紅了臉,心裡基本上確定了自己的判斷,不過,並沒有直接回答戴家郎的問題,而是說道:
「你自己也說過,楊釗是周繼堯的恩人,他們兩家關係不一般,楊毅當初之所以得到周繼堯的信任,應該也是基於跟楊釗的這一層關係。
說實話,周繼堯對你的信任和重用一直讓我們感到困惑,畢竟,對於一個公司員工來說,你缺乏必要的才能,周繼堯為什麼會對你刮目相看呢。
也許,答案就在你母親身上,你是個聰明人,現在應該明白我們關注這件事的目的了吧?」
繞了一大圈,最後終於和周繼堯扯上關係了,這在戴家郎的預料之中,不過,紀文瀾並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瞭,他搞不清楚紀文瀾是不是已經對自己的身世產生了懷疑。
畢竟,憑著母親當年賄賂楊釗這層關係周繼堯沒有理由對自己刮目相看看,那麼,紀文瀾的潛在台詞應該是懷疑自己和楊釗有特殊關係。
結合前面她對自己和楊鈺關係的質疑,很顯然,紀文瀾嘴裡的特殊關係只能是血緣關係,這麼說,紀文瀾他們懷疑自己是楊釗的私生子。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跟我也沒關係,你們處心積慮地調查這件事,究竟想幹什麼?
我說過了,我對這個臥底身份早就膩味了,巴不得早點解脫呢,如果你們信不過我,乾脆就把我當個屁放掉算了,有必要在我頭上花這麼多的功夫嗎?
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出賣梅向月,她完全可以繼續臥底任務,有我沒我都一樣。」
紀文瀾哼了一聲道:「如果事情這麼簡單就好了,持續了幾年的臥底難道說結束就能結束嗎?
我們的計劃,我們的意圖,我們目前掌握的一切以及你的老首長段一峰的角色,這一切都是高度機密,而你對這一切瞭如指掌,難道一句話就能把你當個屁放掉嗎?你未免太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