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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節

「吳叔,這是我的朋友戴家郎,他想跟你打聽二十多年前在你們看守所關押過的一個女人的情況,原本他是準備找我爸的,可沒想到沒趕上。」
吳叔在戴家郎對面坐下來,戴家郎急忙摸出一支煙遞過去,沒想到老頭接過去了,戴家郎可不想讓楊鈺坐在那裡聽他們談話,笑道:「楊姐,謝謝你啊,我知道你很忙,就不用在這裡陪我們了。」
楊鈺站起身來說道:「我還真有點事呢,那你們談吧,晚上我請你吃飯。」
戴家郎急忙擺擺手說道:「等一會兒我就要回老家去一趟,等我回來再跟你聯繫。」
楊鈺走後,戴家郎從口袋裡拿出那張看守所找到的登記表遞給吳叔,說道:「吳叔,我要打聽的就是這個人,你看看有沒有印象。」
老吳接過那張登記表仔細看了好一陣,最後有點疑惑道:「這是你的什麼人?」
戴家郎也不隱瞞,說道:「我母親,這張登記表是在看守所發現的,說實話,我媽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這件事,也不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還能回憶起來嗎?」
老吳把登記表湊到窗戶跟前又仔細看了一遍,點點頭說道:「有點印象,她好像是楊釗的關係戶。」
戴家郎一愣,不解道:「楊釗的關係戶?可我媽跟他壓根不認識啊。」
老吳說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有時候也不需要在押人員跟裡面的人直接認識,也許是家裡的親戚在外面打點。」
戴家郎絕對不相信老實巴交的父親當年會找人打點,再加上人生地不熟,即便想打點也找不到楊釗的頭上。
「我干肯定當年沒人替我媽打點,你為什麼說我媽是楊釗的關係戶呢?」戴家郎說道。
老吳好像有點尷尬,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之所以對你媽有印象,倒不是她的案子,實際上她也就是跟當時的城管發生衝突的時候用扁擔打傷了人,也算不上什麼案子,只是接受刑事拘留而已。」
「那你為什麼會對我媽有印象呢?」戴家郎問道。
老吳遲疑了一下,說道:「可能是因為你媽長得漂亮吧,反正她被關進來第二天就被楊釗從號子裡提出來在食堂幫忙。
也就是洗洗菜,給犯人打打飯之類的雜物,白天基本上都是在院子裡干雜事,晚上才回號子,所以,我以為她是楊釗的關係戶,不過,你媽在看守所也沒有關多久,差不多二十多天就被釋放了。」
戴家郎總覺得吳叔談這件事的時候有所保留,好像有什麼話不便說,於是從自己的包裡面拿出兩條先前買來的大中華,說道:「吳叔,為了這點小事讓你跑一趟,我這心裡也過意不去,這兩條你拿回去抽吧。」
吳叔急忙擺擺手說道:「不用不用,這麼客氣幹啥。」
戴家郎笑道:「買都買來了,我又不抽煙,留著也沒用,你就收下吧。」
老吳猶豫了一會兒,再沒有推辭,嘴裡客氣道:「這怎麼好意思呢?」
戴家郎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吳叔,畢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還沒有出生呢,這裡也沒有外人,有什麼話你也不用顧慮,出了這扇門,咱們只當什麼都沒有說過。」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老吳剛剛笑納了兩條大中華,即便戴家郎不說,他也已經準備來個竹筒倒豆子了,反正這個女人是戴家郎自己的母親,總不會幹出家醜外揚的事情吧。
「哎。」老吳先歎了一口氣,然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說道:「畢竟楊所長已經作古了,都說人死百事休,可如果我不說的話,你可能永遠都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戴家郎進一步消除老吳的顧慮,說道:「吳叔,你放心,不管你今天說什麼,我保證不會向楊鈺透露一句話,我剛才說了,只要出了這扇門,只當你什麼都沒有說過。」
老吳點點頭,深深吸了一口煙,點點頭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複雜的,我剛才說了,你媽年輕的時候挺漂亮,楊釗可能一見面就喜歡上了。
而你媽在外面也沒人照應,關在號子裡受欺負不說,連飯都吃不飽,楊釗就把她弄出來到廚房幫忙,這可是每個在押犯都嚮往的事情。
可對於一個農村婦女來說,那點活根本不算什麼,關鍵是能吃得飽,還能在院子裡自由活動,回到號子裡也沒人敢欺負。
所以,這對你媽這種三無人員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恩賜,她當然要付出點代價,至於什麼代價,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吧。」
戴家郎坐在那裡怔怔地說不出話,他原本以為母親和周繼堯有一腿,沒想到竟然是楊釗。
「你是說我媽出來之後為了報答楊釗跟她睡覺?」戴家郎吃驚道。
老吳憐憫地看了一眼戴家郎,搖搖頭說道:「不是出來之後,而是就在看守所裡。」
「看守所裡?」戴家郎吃驚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老吳點點頭,說道:「這種事聽起來確實荒唐,並且也是犯罪行為,但在二十多年前這種事在看守所卻時有發生。
我記得看守所院子的東北角是一個儲物間,儲物間裡面還有一個小房間,楊釗當上所長之後把它改成了休息間,有時在那裡午睡,晚上值班的時候也睡在那裡。
不過,我要聲明的是,我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你媽和楊釗睡覺,但我好幾次看見你媽晚上吃完飯之後沒有送回號子,而是去了那個儲藏室,過個二三十分鐘之後,楊釗會親自送你媽回號子。」
「難道就沒人發現嗎?看守所又不是農貿市場,裡面可都是警察。」戴家郎憤憤道。
第336章 有股惡氣
老吳搖搖頭說道:「晚上大多數人下班了,只留下四個人值班,就算有人看見你媽去了儲藏間也很正常,畢竟儲藏間存放著很多食堂必備的物品。
甚至楊釗可以在晚上值班的時候光明正大地把你媽叫到儲藏間去,因為所長跟犯人談話是他分內的事情。
再說,就算有人懷疑,只要沒有親眼看見他們睡在一起,誰也不敢亂說領導的壞話,何況,楊釗可是那種很霸道的領導,那時候我們都怕他。」
戴家郎好像還懷著最後一絲希望,說道:「你剛才說並沒有親眼見過他們一起睡覺,這麼說你也只是猜測了?」
老吳搖搖頭說道:「就算是我的猜測吧,信不信你自己做判斷,反正事情都過去二十多年了,楊釗也死了,只當是說說閒話。」
說實話,戴家郎基本上相信老吳的猜測是正確的,如果母親跟楊釗沒有一點特殊關係的話,她一個三無人員,憑什麼在廚房幫忙?
換句話說,如果母親相貌平平引不起楊釗的興趣的話,即便爛在看守所裡,楊釗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狗娘養的。
戴家郎心裡憤憤地詛咒了一句,腦子裡忽然浮現出楊雨晨的影子,頓時就發起狠來,心想,掘墳的事情自己自然是幹不出來,也不吉利。
俗話說父債子償,可楊釗基本上已經絕後了,既然這樣,這筆賬也許只能從他外孫女身上找回來了,否則怎麼能出心裡的這口惡氣呢,
老吳見戴家郎一臉憤憤的樣子,安慰道:「畢竟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也沒必要糾結,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你母親之所以這麼做,絕對不是她願意這樣,而是確實有難言之隱啊。
說實話,只要被楊釗看中的話,她如果敢拒絕,你可以想像的出她那幾十天肯定是度日如年,甚至都不一定什麼時候能夠出去。」
戴家郎回過神來,裝作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道:「我也只是想瞭解一下當時的情況,既然楊釗都已經死了,我就是想替我媽討回公道也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