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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節


老頭在談論到天地大劫時,臉上竟然少有的露出慌亂之色,我與他生活在一起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在他們二人談論之時,我也跟著奇怪了,什麼是天地大劫?是地震,還是瘟疫,至於把你倆嚇成這樣?甚至黃老二還要跑到深山裡躲著去?
不過,當時我管顧著吃魚,對此事也沒放在心上,再大的劫難,地球也毀滅不了,該轉還得轉不是?不需要我跟著操心。
「算了,該來的遲早會來,既然命數已定,你我多想也無用。」這時老頭歎了口氣,喝了一口悶酒說道。
黃老二搖了搖頭,輕輕捋了捋下巴的兩根小鬍鬚,一臉的感慨道:「是啊,時代如此,此劫應運而生,不是我等可以改變的,只希望它快點過去吧。」
老頭點了點,拿起葫蘆對黃老二說道:「多想無益,黃老二,老夫知道你要走,這酒可是我特意從城裡為你打回來的,來,我敬你。」
「罷了,這次酒喝完,我們不知何時才能相聚,你我索性便喝個痛快吧。」黃老二看了老頭一眼,咕嚕嚕的仰頭喝下一口酒。
老頭見黃老二把酒喝下,突然笑瞇瞇的說道:「我的酒你也喝了,肉也吃了,現在我有一事兒求你,你可得答應我啊。」
「反正我也要走了,啥事兒?你就說吧,能答應的我都答應你。」黃老二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肉,抹了抹嘴角的油膩,有點醉意的說道。
老頭輕咳一聲,面色一整,一本正經的說道:「老夫聽說你的拿手本領,鬼門十三針挺厲害的,你瞅瞅,你吃我的肉,又喝了我的酒,可是欠了我的人情,結下一樁因果呀,這樣吧,你把這門手藝傳授給雙喜,算是償還我的人情,瞭解這樁因果,如何啊?」
黃老二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歎了口氣道:「我說你今天太陽咋打西邊出來了,你會好心請我吃酒?你這人從來都是無利不起早,你這是眼看我要走,開始居心叵測了啊!」
「怎麼滴?你的意思是,不肯傳授雙喜鬼門十三針唄?」老頭突然站起身子,捋了捋袖子,吹鬍子瞪眼的問道。
黃老二好像對我師父極為忌憚,面色一變,連忙道:「蔣兄,有事咱們好好說,別在晚輩面前動手動腳的,影響不好。」
「別整沒用,就問你一句話,你傳是不傳?」老頭揚了揚乾巴巴的拳頭,輕哼一聲道。
黃老二抬頭看了老頭一眼,苦笑一聲,說道:「罷了,算我交友不慎,攤上你這麼個朋友,我傳還不行嗎?」
「好,算你識相。」老頭面露得色,對我說道:「雙喜,這幾天好好跟你黃爺爺學本事,要是把他這套手藝到手,吃透了,你以後就算依靠給人看病解災,也吃喝不愁了。」
一聽黃老二要傳授我鬼門十三針,我連忙停下筷子,擦了擦嘴角,顧不得吃了,這鬼門十三針老頭沒少跟我講過,相當的了不得。
鬼門十三針是由正一教,張道陵張天師所創,堪稱中華醫學神技,在古代乃是醫玄之家的不傳之秘。
此針法可治兩種病,一種是陽病,另一種是陰病。
所謂陽病,顧名思義,就是正常的身體不舒服,例如感冒,發燒,頭疼等疾病。
而陰病,便是陰魂,冤魂附體,也就是民間所說的鬧撞客,撞邪之類的。
這鬼門十三針對治療陰病有特效,像現在的一些老中醫,得到祖上真傳,略知鬼門十三針的皮毛,大醫院看不了的陰性病,往往到了他們手裡便迎刃而解。
單單依靠這點技術,這群中醫們可謂是賺個盆滿缽盈,這還只是懂個皮毛,如果全部學會了這套針法,鑽研透徹,可就不單是治病救人那麼簡單了,甚至,學到精髓,還可以降妖除魔,這也正是此針法的厲害之處。
就這樣,在以後的幾天裡,我除了打坐養神以外,剩餘的大部分時間,便是與黃老二學習這套針法。
根據黃老二所講,我得知,鬼門十三針對應人身體上的幾處鬼穴,分別是鬼封、鬼宮、鬼窟、鬼壘、鬼路、鬼市、鬼堂、鬼枕、鬼心、鬼腿等等十三處穴位。
花了兩天的時間,我認清了人體各個部位的十三處鬼穴後,黃老二又開始教給我下針方法。
下針方法分別是,一針鬼宮,即人中,入三分,二針鬼信,即少商,入三分,三針鬼壘,即隱白,入二分,四針鬼心,即大陵,入五分,等等。
將鬼門十三針的要法傳授給我後,黃老二告誡我,說我目前所要做的,便是熟記十三處鬼穴的正確位置,不能記錯一個穴位,如果記錯,給病人施針時甚至還會出現生命危險。
最後,我還要熟記下針時的角度與深度,角度與深度的不同,會關係到治療的效果,以及確定病性的種類。
就好比,一個人出現渾身抽搐,面色發青,口吐白沫等症狀,我需要確定這個人是患了陰病還是陽病。
首先,我用大拇指與二拇指掐住患者,其中指根部的兩側,然後用鋼針插入三毫米,這時如果鋼針跳感很強,出現顫抖的情況,就代表此人體內有外邪在作怪。
反之,如果無鋼針跳動的徵兆,則是屬於正常的癲癇類疾病,這時候,就可以送去醫院,按照正規的醫學方法進行治療了。
就這樣,直到一個星期後,黃老二將這套針法的精髓全面的傳給我,隨後他便收拾行李,與我們師徒二人告別,離開了大榕樹洞,前往深山修煉去了。
待他走後,我將他的所傳,熟記在心中,確定沒有一點的遺漏,並且為了更好的驗證我學到的知識,為此我苦求老頭充當一次我的病人,好讓我下針練練手。
好說歹說,老頭愣是不同意,用他的話說,我現在學得是一瓶子不滿,半餅子晃蕩,你想扎我,門都沒有,我不可不想被你當成試驗品,扎個半身不遂,要扎,你找別人去。
從那以後,老頭不管是睡覺,還是幹別的,時時刻刻防備著我,就跟防賊似得,生怕我拿著鋼針從背後給他來那麼一下。
這一天,我與往常一樣,坐在大榕樹下打坐,忽然遠遠的聽見有人呼喊,我睜開眼一看,原來是鐵柱一臉焦急的跑上山來了。
「鐵柱,你這是怎麼了?什麼事這麼急?」我見他神色慌張的跑到我身前,連忙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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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張大牛犯病
鐵柱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伸手指著山下,對我急聲道:「雙喜,我爸,我,我爸他上房頂了!」
「啊?你爸上房頂?」我聽的一頭霧水,說道:「上房頂就上房頂唄,你跟我說這個做啥?」
鐵柱一拍大腿,哎呀一聲道:「你不是說我爸一旦出現反常的舉動,就讓我上山找你師傅來嗎?還真被你說准了,我爸現在正在我家房頂上鬧騰呢?」
這回不用他解釋,我也知道怎麼回事了,我當即面色大變,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起身向道觀跑去,邊跑,邊喊道:「師傅,不好了,出大事了,張大牛三把陽火全滅,被邪氣入體了。」
老頭本在道觀裡悠哉的喝茶呢,聽到我喊他,慢吞吞的走了出來,懶洋洋的說道:「急個啥?屁大點事兒慌個什麼勁?」
我說我能不急嗎?聽鐵柱說,現在張大牛都上房頂了,咱們快下山給他看看吧,萬一從房頂上掉下來,摔斷腿可咋整。
「沒事,掉下來也摔不死。」老頭聽我說完,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不慌不忙的吩咐道:「我房間有個帆布袋,去給我拿下來,咱們且下山給他瞅瞅去。」
「噯!」
我連忙答應一聲,順著樓梯,跑進道觀二樓老頭的房間,在屋裡打量一陣後,我便發現屋子的角落裡有一個帆布袋子。
我走過去一看,袋子上面已經掛滿了塵土,顯然很長時間沒有打開過了,我胡亂的擦拭一下塵土,一把抱在懷裡,向樓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