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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2節

我和張白紙,輪換背著連帽衣男,往最近的山峰高處走,沒走多久,忽然頭頂上的烏雲雷聲滾滾了起來,轟隆轟隆的巨響,震得人頭皮發麻。
抬頭一看,能夠看見烏雲之中,密密麻麻的雷電湧動,就好像一條條真龍在盤旋一般,而且時不時口吐藍色的光束或者紅色的烈焰……這一幕,當真是玄幻至極。
這可是一輩子都難得看見的一幕啊。
「這麼多雷準備打下來,我的天,不能上山了,我們快往山下走。」張白紙抬頭看了一眼,嚇得臉色都白了,於是又帶著我原路返回,往低處下方走。
第六百四十六章 雨
雨越下越大,山腳下的積水越來越多,有凹坑、凹槽的地方直接陷滿了污水,而人也被水打得渾身濕透,衣服帶水,重了幾分,走起路來都費勁。
沒有地方躲雨,天上還雷聲滾滾,時不時轟隆一聲,一條雷龍從天空中猛烈地劈下來,一瞬間光明籠罩,又一瞬間恢復黑暗,那種磅礡氣勢,令眾生畏懼。
我們沒有地方可去,四處逃竄,像無頭蒼蠅一般,最後看見了前方出現一個山洞,於是直接紮了進去。
山洞裡,地面上都鋪滿了水,水往裡面流,形成了一個坑窪的水洞,走到了有岩石盤踞的地方,方才能在乾涸的地方落腳。
將連帽衣男放到了地面上,然後給他脫開了上衣,扭去水漬。
張白紙過來檢查對方的傷勢,發現連帽衣男身上沒有任何傷,但是卻昏迷不醒。
張白紙沉重的說道:「他不是受傷了,而是被『障』給入侵了,如果處理不當,他有可能被心魔侵蝕大腦,最後失去意識,然後發瘋發作,見人就咬……情況很不妙。」
「所以,我們要怎麼才能幫到他?」我著急的問。
「不知道,現在只能看他自己了。聽天由命。」張白紙搖頭道。
「這該死的天氣,該死的狗屁地方……」
我憤怒的罵街,但是又無奈,沒有任何辦法。
眼看周邊的水位越來越高,山洞外依舊雷聲不斷,大雨嘩嘩而落,我心想這樣下去不是事兒,萬一真如張白紙所說的那樣,水淹成河,整座島都淹沒了,那可就麻煩大了。
我咬牙道:「得想辦法,往東岸去,如果七天之後我們沒有去到東岸,船就會不等我們了,直接走了……對嗎?」
「嗯,聽說是這樣的,不過你也不用怕,他們怎麼可能真不管我們,一定會等我們的,只是時間有限,七天的期限再加一天等待的時間這樣,所以我們接下來還有很多時間。」
張白紙想得倒是挺開的,似乎並不擔心無法坐船離開這座荒島。
「那你覺得我們現在就先這樣等待,還是?」我追問,「如果到時候這場大雨下的水把這座島給淹了怎麼辦……」
「最多出現到處都是水的雨林景象,不會有淹沒這麼誇張,除非傳說是真的,那樣的話,呵呵呵,我們都沒了,玩完。」
張白紙笑著說道,還做了一個吐舌頭翻白眼的死人表情。
「呼,我進去裡面看看,看有沒有更寬敞沒有水的地方,你在這裡等著。」
我邁步往山洞裡走了進去,可是有些昏暗,看不太清楚,不過山洞外打雷的時候,有電光照射進來,能夠勉強一睹洞內全景,發現洞裡有一條通道,一直往裡面延伸。
這裡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之前和潘家兄弟兩人,以及秦寶雲所在的那座山洞一樣,洞裡有洞,也不知道通向何處。
向前行走了三四分鐘之後,見一路都是水,而且往前面流,我猜測前面的路可能都是有一定的下斜坡度,不然山洞外飄進來的雨水不會一直往裡面流去。
「前面是向地下延伸而去的嗎?」
我往前越走越發的感覺到了,這條山洞並不是直行的,而是往前方一點點向下延伸的,這條山洞的路只有一丟丟的坡度,慢慢的延伸,所以肉眼感覺不出來,但是身體能夠感覺得到。
人站直了就像鬧鐘的指針指著的十二點鐘方向,但是現在我站直了,卻發現向一點鐘方向靠攏,這就代表我整個人開始隨著深入這個山洞傾斜了起來。
「不能再繼續往前走了。」
我腳底下的水在往前流動,這代表前面會有大量水積攢,萬一是一個地洞,自己掉進去可就麻煩了,地洞裡全是水,那不得把人活活「坑」死在裡面?
想到這裡,我掉頭往回走,每一步都是帶著水的,鞋子已經不可能幹了,完完全全變成了一雙水鞋。
出到了張白紙和連帽衣男所在的山洞口附近,往那岩石堆高處看去,卻看到了連帽衣男躺在原地,而張白紙卻消失不見了。
山洞外還在下著雨,這種時候,張白紙跑哪去了?
我疑惑的喊了幾聲姐姐,但是沒有人回復我。
「她去哪了?」
我走到了山洞口外,往淅淅瀝瀝的落雨山林之中看去,只能看見漫天螞蟻一般的雨水,看不見任何人影。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了連帽衣男虛弱的聲音:「她走了。」
「你醒了?」
我馬上跑了回去,看向連帽衣男,發現他依舊躺在地上,眼睛也沒有睜開,但是嘴巴卻緩緩蠕動著。
他說:「我已經沒事了……那個女人,她留下一句話,走了。」
我皺眉,問:「她留下什麼話?」
連帽衣男睜開一隻眼睛看了我一眼,繼續說:「她要去找生命之水,這裡下這麼大雨,就是生命之水出現的最佳時間段,她不想拖累你,所以一個人走了,讓你不用去找她。七天後,東岸邊見。」
「生命之水,會在下雨的時候出現?」我疑惑的問。
「不清楚。」
「好吧……」我歎了口氣,「對了,你之前怎麼會昏迷?你的身上沒有一點兒傷,是因為『障』嗎?」
障具體到底是什麼,我還不知道。
「嗯。」
連帽衣男平靜的點了下頭,然後重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