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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2節


如果全村人都在那一場泥石流中死去了,就能夠解釋為什麼寒水村的人在泥石流之後就變得十分詭異的情況了,他們大概在因緣際會之下,都變成活屍了!
他們變成了活屍,大半夜的不睡覺,在村裡閒逛也就能夠理解了。
做趕屍人那麼久以來,法術我可能知道的沒多少,對屍體還是很多瞭解的,就拿活屍來說,在他們沒有驚屍之前,還認為自己是活人,以前怎麼活,現在還是怎麼活!
與活人不同的是,他們所謂的活——並不創造新的東西,讓生活日新月異,而是日復一日地重複此前的生活,就像復讀機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一句話一個單詞一樣。
在不驚屍的情況下,活屍其實是無害的。
而面對活屍最重要的禁忌就是——不能看活屍的眼睛,傳說你看他時,他也會透過你的眼睛看到真正的自己,由於不能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實,他們就會屍變!
而且,一人屍變,可能會引起連鎖反應!
我低頭看著腳尖,邁步往前走去。
我能感覺到,有活屍在看我,越來越多的人看我,與陌生人進入別的小山村的情況一樣,在他們的眼裡,我就是寒水村裡的頭一件新鮮事。
我仍然低著頭,疾步前行。有人向我喊話也不加理會,就這樣穿村而過,來到了寒山腳下。
抬眼望去,寒山十分巍峨,在向著寒水村的這一邊,就像是某位神人手執巨刃劈了一刀,將山體削去了一塊,被削的山體陡峭如壁,黃色的泥山壁除了幾根細弱的野草,幾乎什麼都不長。
站在寒山腳下,我的心一陣一陣悸動,彷彿當年山體滑坡的浩劫,就在眼前一般!
第916章:平陽陵
不過,有一件事情我不大弄得明白,明明活屍都在寒水村裡,為什麼他們又說村裡人埋在水下呢!
不管了,寒水村的事情放到一邊,找木棉花要緊。
我繞著寒山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終於找到了一處緩坡,沿著緩坡往山上爬去。
寒山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人煙了,原本的道路都被灌木叢給堵死了,我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前絆行,為了防止突然叢草叢中竄出的毒蛇,我折了一根樹枝探路。
邁步之前,先用樹枝往前掃一掃,這動作的大致意思是:蛇大爺們,你們在前面的草科裡嗎?如果在的話,趕緊挪挪位置吧,因為我要打這裡經過。
走到半山腰時,我已經累得不行了,找到了一塊平石坐下來休息。
抬眼看向天空,此時東方已有微光透出,眼看天快亮了,我尋思著與夏侯雪分別這麼久了,是該向他們報個平安了,掏出手機撥號時,才發現沒有信號。
我收起手機,往山頂上攀去。
山頂上古木參天,直聳雲霄,感覺就像是來到了《侏羅紀》的原始森林一般。放眼一片綠色的土地之上,卻獨有一塊三千平大小的土地什麼也不長,就像是好好的頭頂,禿了一塊似的。
不對,也不是什麼也不長,還是長了一些生命力極強的「千人拔」草。千人拔也叫牛筋草,或者是踩不死,三個名字中哪一個不是透著一股子頑強的生命力?
它們就像是禿頭頭頂上細細的絨毛一樣,倔強地生存著。
在這些「絨毛」的不遠處,立著兩隻守墓獸,從造形來看也算是威風凜凜,但是這麼長時間的風化,身上的菱角都被磨掉了,倒是透出幾分詭異的喜感來。
做趕屍匠這麼久,對墓葬的知識還是瞭解一些的,就拿這個平陽陵來說,之所以地上不長草木,是因為地上撒過硝磺之物,硝磺之物能夠驅蟲蛇,這麼多年來雖然硝磺之物的氣味散盡了,仍然是蛇蟲不近,草木不長。
有的墓葬會撒硝磺之物,有的不撒,為什麼會這樣?也許是各地風俗不一樣,也許是墓主人不喜歡蟲和蛇吧,不過這樣也好,不然的話,又要尋路而行,浪費時間。
守墓獸就在眼前,陵墓的入口應該也不遠了。
說到陵墓,也有秘葬和明葬的區別,秘葬像是曹操和成吉思汗,一生南征北戰,仇敵無數,為了死後不讓人掘墳鞭屍,便廣設疑塚,屠殺修墓人,以至於到現在都找不到他們的葬身之處。
至於明葬,眼前的位就是!鋪了硝磺草木不長,雄偉的護墓獸,這一切無疑就是在說:老子就葬在這裡!
秘葬是為了防止別人找到自己,而明葬則不一樣,一半考慮的是墓葬,別一半考慮的是後人的祭祀,在墓葬的入口,會修有專門的祭台,甚至還會修些亭台樓閣,為的是萬一遇上風雨,還祭祀自己的人還有地方住。
不過,要我來說的話,我還是支持秘葬的。
因為你不能保證子孫後代永世昌盛,曹操怎麼樣,挾天子以令諸侯,死後沒有多久,就被司馬氏奪權滅國!
成吉思漢怎麼樣?蒙古鐵騎橫掃亞歐非,也不過死後幾十年元朝就土崩瓦解了!當你的後世子孫消亡之後,而你又不能從墓中爬起來維護自己的權益,那時候,在別人的眼裡,你就是一個物件。
萬人朝拜也罷,踏於泥下也罷,都是極沒有尊嚴的事情。
和我預料得差不多,護墓獸前面十多米塊,有一大推碎裂的青石青瓦,還能看到風化的地基,在這裡,應該建有三間供後代祭祀時住的石頭房子,不過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倒塌了。
而在青石堆的前面,有一堵長滿青苔的石牆,石牆的正中間砌有一個拱廊,雕樑畫棟的十分精緻。拱廊往前四五米處,才是墓室的入口,不過不是用古代的黃銅皮包鐵門,而是精緻的現在工藝不銹鋼門,門上用的還是新式的彈子鎖。
鎖雖然掛在門上,門卻並沒有鎖,只是虛掩著,透過門縫往裡望去,我滿以為是陰濕的,青磚鋪就長滿青苔的甬道。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甬道不是青磚鋪就的,而是水泥。
兩邊甬道壁,半圓形的頂以及地面上都鋪著水泥,在甬道的一邊似乎還掏了一個洞,做成了保安崗亭。
這是什麼情況?陵墓已經被改造了?
我沒敢冒然進去,而是在門口靜等了好一會兒,確定沒有危險之後,快速地閃了進去。
古墓中通風良好,空氣質量與外面的差別不大,我將身體緊貼牆面,慢慢地往裡靠近。
我已經能夠確認了,這個平陽陵,確實被改造過,而且時間在很早之前,牆體,支撐柱都裹上了水泥,大的空間,比方說冥堂,被改成了若幹著小房間,每個房間門楣上都有編號。
有的門大開著,有的虛掩著,裡面有辦公桌,有發報機,有的桌上還鋪著草紙和筆,而走廊寬闊之處,擱置著廢棄的醫藥瓶,針頭針管之類的東西。
在編號為五的房間裡,我發現了一具屍體,那屍體穿著膏藥國的軍裝,癱坐在椅子裡,他早已經化做一具骷髏,雙手握住膏藥國的武士刀,刀尖刺入小腹,從椅背的那一頭穿透了出來。
「膏藥國人?」我喃喃地念了幾句。
這此彈丸小國的王八蛋真是無處不在啊,每到一處,似乎都能夠看到他們的影子。
這個膏藥國的軍官看樣子是自殺的。
在他前面的桌上,鋪著一張紙,紙上寫了幾行日文,對於日文,我除了「一酷」和「牙蠛蝶」之外,其它的都不認識。但是好在我手機裡下有拍譯軟件。
至於什麼時候下的拍譯軟件,得說到白水木子亡命的時候了,我在她的秘室裡發現不少用膏藥國文字寫的便條,為了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下了個拍譯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