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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節


我想來想去,想到了六七里外的一處石場,那裡山高石陡,四面都是石牆,如果能夠用弩將他釘在石牆之上,就勝券在握了!最重要的是:戰場是我選的,我佔據了先發優勢。
而且紫僵非來不可,因為我手裡掌握著「落花洞女」呢!
我將想法與方圓一說,方圓連連點頭,說這個方法不錯,牽著紫僵的鼻子走,總比被他牽著鼻子走要好得多!
我本來想勸老媽先去臨縣避一避,等到我們解決了紫僵再接她老人家回來,老媽說什麼也不願意去,她說在她的心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就是我和陳樂,我們處於危險之中,她只能遠遠看著,那就像是將她的心放在油鍋裡一樣煎熬,難受,別說是呆上一晚,她一刻也呆不了!非煎熬死不可!
沒辦法,我只好同意老媽一起去。
這一處石場處於山谷之中,三面都是石頭形成的天然石壁,高有四五丈,地形原本十分複雜,不過因為石頭多,被採石場看上了,將原本複雜的地形填平了,車子一直能夠看到石場之中。
近四點的時候,我們到了石場,因為生意清淡,此時的石場之上一個工人也沒有,碎石的機器分帆布給蓋了起來,遠遠看上去就像是潛伏在那裡的怪獸一樣。
我將陳樂背到工人們臨時歇息的工棚之中,讓老媽和方圓照看著她,我則繞著工棚掛了十多隻風鈴做警報,又四面轉了一圈,將這裡的山形地貌都收進了眼裡。
工棚的位置就在石壁的夾角處,正門對著來路,雖然不夠開闊,卻也是一處不錯的存身之所,總不能讓老媽和妹妹大晚上的吹冷風吧!
我掀開草簾,走了進去,見老媽和方圓都看著我,我嘿嘿笑著,一邊咂巴著嘴道:「嘖嘖嘖,這簡直就是老天為我設置好的紫僵圍獵場啊!」
說實話,我心裡沒有什麼把握,但是我不想她們擔憂。
老媽看看老妹,又看看我,神情有些恍惚,良久之後才想起來,打開了背包,取出三隻保溫盒道:「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吃晚飯吧!」
說是晚飯,中午已經做好了,保溫飯盒的效果很好,到現在還有餘熱呢!我遞給方圓飯盒,自己也開始吃起來,老媽端著飯盒,卻遲遲難以下嚥,直到我看向她時,這才裝模做樣地扒拉了幾口。
吃完了晚飯,天就黑下來了,初冬的夜黑得特別的早,就像是老天爺將門關上了,將星月都收進了門內,這乾坤大地,黑沉沉地一片。我站在工棚外,望向前方。
我們所在的石場雖然在山腳,相比於我們村來說仍然是高地,站在我的位置,抬眼前望,能將整個村子都收進眼底,此時的村子,家家都是燈火通明,唯有我們家,一片漆黑。
《一代宗師》裡有這樣一句台詞「有一口氣,點一盞燈,有燈,就有人!」
我家裡沒有人了,此時的我們,在七里外的石場,在一片黑暗的荒野之中。有人昏迷,有人擔憂,而我,在緊張的氛圍之中準備迎敵,我雖然看似輕鬆地坐在初冬的工棚外,額頭卻在冒汗!
我心想,此時紫僵應該已經出洞了吧?他是下山的路上還是已經到了我家門前?他站在我家門前,卻沒有聞到人氣,應該會遁著人氣往這邊而來,說不定,他早就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呢!
再過三五分鐘,就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出了一陣汗之後,我感覺全身由內往外發冷,這時候再被冷風一吹,就有些頭暈,我接著一連打了四五個噴嚏,揉一揉鼻子,都感覺像是被冷風吹得紅腫了!
第670章:落荒而逃
這時候,就聽老媽在工棚裡面叫我:「煩啦,煩啦!」
我問道:「媽,怎麼了?」
老媽問我:「你冷不冷啊,我給你帶了外衣的,趕緊來披上!」
都什麼時候了,冷與不冷有什麼關係呢,我希望天再冷一些呢,這樣才能夠讓我保持清醒。
「媽,我沒事兒!」
過了一會兒。
「煩啦!」
我的眉頭皺了皺「媽,又怎麼了?」
老媽有些焦急地道:「樂樂好像要醒過來了!」
「那就打暈她!」我很快回過味來,老媽那麼愛老妹,就算她拿磚頭將自己砸暈也不能將陳樂給砸暈啊。
我頓了頓沖工棚道:「方圓,交給你了!」
「我?這個……」方圓很是慌亂:「我沒有做過啊!」
我歎了一口氣,挑開簾子進了工棚,工棚比外面還暗呢,我將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依稀能看清老媽和方圓的影子,老媽就坐在乾草上,將陳樂抱在懷裡。
方圓蹲在一邊,一手撐著地面,另一手拿一塊磚頭,猶豫著是不是往陳樂頭上砸。
見我進來,方圓鬆了一口大氣,將磚頭遞給了我,我接過來掂了掂,野外的石頭比板磚要重得多,而且它的稜角很尖,還真有點不好把握。老媽看看我,又看看我手裡的磚頭,一臉擔憂地道:「煩啦,可別將你妹妹給打傻了啊!」
我老媽一直覺得光耀門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打小她就是這麼教我的,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我和妹妹打小沒少挨打,但是我媽從來沒有打過我們的頭,估計就是擔心將我們的傻了不能光耀門楣了……
但是我現在不讀書了,算是廢了,我沒有讀了,我妹妹還在讀啊,於是,老媽就將光耀門楣的重擔都落到了老妹的身上。
因此她很怕我將妹妹的腦袋打壞了!
這樣我們陳家就沒有一人能夠出人頭地了!
為了照顧老媽的情緒,我將磚頭給扔了,好在除了簡單粗暴地將人砸暈之外,我還有其它的辦法將人弄暈,我從老媽的懷裡接過陳樂,讓她靠著我,我伸出右手,在她的頸項上摸著。
這時候,陳樂疲憊的聲音響起:「哥,你摸我脖子幹嘛啊?」
「沒有,沒有,我扶你起來呢!」我說道。
這時候我已經找到了頸動脈的位置了,手掌往下一切,便壓住了頸動脈。
陳樂有些惶急地道:「哥,你掐我脖子幹嘛啊!」
「哪有,我扶你起來呢!」我一邊繼續撒謊,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陳樂一陣乾咳,聲音嘶啞地問我:「哥,這是哪兒啊,都這麼晚了,我的夫君怎麼還不來接我啊……」
話還沒有說完,她便昏迷了過去。
我將陳樂放倒在乾草堆中,才要站起身,便聽到風鈴聲大作。我的心裡一緊,趕緊讓方圓和老媽也躺在草地上。取出羅盤一看,此時的羅盤就像是被人安裝了馬達一樣,指針飛快地轉動著。
我趕緊將羅盤收了起來,羅盤轉得那麼快,情況已經十分明了了,紫僵來了,我半蹲在地,駕好了弩箭準備迎敵。
風鈴響了一陣之後,突然間安靜下來,就像是所有的風鈴都被人用手握住,發不出來聲音了一樣,在極端壓抑的氣氛之中,突然間聽到一聲低吼,工棚的稻草簾子呼拉一聲,被撕得粉碎,隨後,一道腥臭氣息,撲進了工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