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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節


如果孫文成去了,他們有很大概率私奔成功的,老劉家娶妻,做為鄰居,孫老太自然要過去幫忙做菜做飯,三個女人煮上百號人的飯菜,回到家裡早已經累得不行了!
而老劉因為是新郎官,在唱酒多顯得熱情的苗地,他不喝醉才怪,一個太累,一個醉酒,沾上床就起不來。這簡直是他們私奔的最佳機會,跑到鎮上,坐一輛出省的火車,從此就天高海闊了!
但是孫文成沒去!
胡思氣憤地接著質問道「我約你過牆來會,你為什麼又不來?」
胡思雖然與老劉結了婚,但是她並不愛他,與不愛的人在一起,自然怎麼看怎麼面目可憎了,於是胡思便將老劉頭支使出去打工,所謂地叫孫文成過牆來會,自然是老劉出去打工之後的事情。
「我我我……」孫文成一時間無言以對!
「這一世,你欠我太多了!」胡思的聲音有些尖銳。
「我我我……」
胡思打斷孫文成道:「……重過閶門萬事非。同來何事不同歸?……」
這是賀鑄詞中的頭兩句,賀鑄與妻子去蘇州,結果他的妻子病死在了蘇州,所以才會有「重過閶門萬事非。同來何事不同歸。……」不過到了胡思這裡,卻變成了質問句。
胡思的目光凌厲,看得孫文成滿面通紅,良久之後,他歎息一聲:「孤燈照雨思無寄,舊卷重讀似故人!好吧,我和你走,同來便同歸!」說著便迎著胡思走了過去。
我發現,自始致終,兩人都是二目相對的。
到這時,孫老太恍然反應過來,沖孫文成撲了去:「姓孫的,你不能走,你不能走,別想扔下我!」
我和方圓也是聽孫文成與胡思敘舊入迷了,直到孫老太這一聲喝斥,我才反應過來,原本,胡思壓了孫婉的身體,想要一直留在胡文成的身邊,但是因為孫婉的鬼魂回來,將她識破了……但是她並沒有就此罷手,而是準備將孫文成就此帶走!
兩人的距離極近,等到我衝到近前的時候,孫文成與胡思的手已經握到一起了,胡思往前邁出一步,便將孫文成的鬼魂從身體里拉了再來。
這時候孫老太總算趕到了,不過趕到之時,正好孫文成的身體壓了下來,將他壓在了地上,將她壓倒在地,眼看胡思就要拉著孫文成走遠,我知道不能再等了,抽出盤在腰間的打屍鞭,刷地一下,抽在了胡思的手上。
胡思吃痛,縮回了手,我便將孫文成截了下來。
胡思衝我怒吼道:「為什麼,你們為什麼屢屢破壞我的好事……」
我也有些惱火:「什麼叫做屢屢破壞你的好事,虧我還被你唱了《天仙配》感動呢,而你卻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你帶孫文成走,有問過他的想法嗎?」
「我剛才不是問了嗎?」
我冷哼一聲道:「你的這些伎倆,糊弄別人還行,想要糊弄我,太小兒科了,你用鬼眼攝了孫大爺的心神,自然你想要他怎麼答,他就怎麼答了!」
聽了我的話,孫老太頗覺安慰,喃喃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孫文成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是那樣的人!」
我用手遮住了孫文成的眼睛,將他往身體裡一推,孫文成便還魂了,因為只是暫時失魂,孫文成很快便醒了過來,他顯然是回想起了剛才的事情,沖胡思搖頭道:「胡思妹子,我不會跟你走,你的人生已經畫上了句號,放下吧,放下吧,一切就可以重新開始,而我,還有很多的責任要去承擔,我要照顧月英,我要照顧小婉,我不能跟你走……」
胡思的表情有些扭曲,聲音陰冷地說道:「黃月英佔有了你的一生,而我,只配佔有你半晚上了嗎?這不公平,這太不公平了……」
「承蒙胡思妹子如此厚愛,我深感慚愧,但是!……」孫文成在恢復自我之後,說話的語氣與剛才明顯有所變化,不卑不亢,不熱不冷,他顯然已經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但是我們有緣無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不該傷害我的孫女兒的,沒錯,與你相處的日子我感覺很開心,但是,一想到在我開開心心的這一年,婉兒被埋在棺中,不見天日,我便痛苦不已!我問心有愧,小婉何辜?」
孫文成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欠你的,我的孫女已經替我還了,因此,我不再欠你了,你還是早早離去吧,以後若是有緣再見,要是無緣,便各自保重!……」
胡思的眼中含著鬼淚:「事到如今,你仍然如此絕情麼?」
孫文成扭過頭去,不說話。
「好好好!」胡思的聲音淒厲:「這一輩子,一顆真心給了狗,下一輩子,我要做一個無心之人!」說著右手往胸口裡一擦,將心摘了下來,隨手一扔,大步離去。
直到胡思走遠,孫文成也沒有回頭,他的雙手指甲都掐進了肉裡,嘴裡喃喃地念道:「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第513章:電梯驚魂
孫老太一把抱住了孫老頭,撫摸著他的頭道:「我知道,我就知道,我在你的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而孫文成就像是一尊塑像,屹立風中,久久不動。
說實話,我個人是很不喜歡看纏纏綿綿,卿卿我我的場景的,年輕人還好些,起碼人家正當年啊,幾個老年人爭風吃醋,那情形怎麼看怎麼怪,好在一切都結束了。
孫老太擁住孫文成哭泣,而胡思扔心的鬼心正在慢慢地飄散……
這時候,就聽一個充滿委屈的聲音叫道:「爺爺,奶奶……」
躺倒在牆角的孫婉醒來了。
孫老太和孫文成同時跑了過去,將孫婉持他起來,關切地噓寒問暖,孫婉此時就像是從十冬臘月雖然到了暖春,哪裡還繃得住,哭泣著連話都說不清了……
趁著孫文城祖孫三人矯情的時候,我和方圓悄悄地溜走了,不走能行嗎?萬一被孫文成和孫老太拉住要擺一場酬謝宴呢!以苗人的待客之道,你不留下來吃宴席那是看不起他,不喝酒也是看不起他,一場酒接著一場酒,估計得在這裡呆上好幾天才行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悄悄溜走呢!
回到馬路上,車燈指引著我們靠近,拉開車門,車裡空調已經開了好幾分鐘了,溫度適宜,十分舒服,我敲了敲方向盤道:「思思,去下一個地方!」
一聲喇叭聲算是應答,幾個目的地我一早和元思思說過,這時候只要稍稍提點,她便知道了,越野車的燈光劃破黑沉沉的夜空,往遠處開去。
我們第三個要去的地方是縣人民醫院,事實上,縣人民醫院的太平間我去了很多回了,守門的老頭認得,卻沒有想到他還是皮老頭的熟人,不不,應該是恩人才對。
他們的故事很簡單,皮老頭中年時感覺自己法術大成,有些自傲,結果與道門中人起了衝突,一個閒散的趕屍人哪裡是玄門高術的對手,一番爭鬥下來,他莫名其妙地就被送去了太平間,也虧得是太平間看門的老頭發現問題,不然的話,皮老頭就慘了,先被放進太平間的冰櫃裡十多天,然後被送去殯儀館火化了……
不知道這能不能叫冰火兩重天……
進了城,道路變寬了許多,再加上天色已晚,車輛稀少,車子開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停在了人民醫院的地下停車室。我們走向電梯的時候,有三四名白大褂也走了過來。
醫院的電梯一般都很長,這是因為要放擔架,而麼長的電梯,看起來就像是棺材一樣。我心說如果將電梯比做是棺材的話,那棺材裡還葬了蠻多人的,這都不能叫合葬了,只能叫群葬了……
這樣想時,我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男子,男子的臉色有點白,像是感應到了我在看他,他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金絲眼鏡,在他扶金絲眼鏡的時候,我發現他的手腕上綁著一條紅綢布,白大襯和紅綢布相映成趣。
見我看向他的手,男子也看向了我的手,他的臉色微微一變,壓低了聲音問我:「你怎麼不帶紅綢布啊?」
我一臉的愕然,什麼情況,憑什麼我就要帶紅綢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