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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節


這種安靜比那如急鼓一樣的敲擊聲給人的壓力更大!
我聽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動著,我的心弦緊繃,目光緊緊地盯著老教學樓。
時間過去了兩分鐘,就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之久,終於,老教學門的樓梯上,出現了一道人影,那人一米七五的個子,衣服都成了披在身上的碎布片,頭上,臉上滿是水泥屑,目光冷的嚇人!
呂明建。
不知道是不是身為殭屍還是近二十年沒有走路的原因,他的動作機械,很慢很慢,但是每一步都很穩,帶起的腥風戾氣,讓人遍體生寒。
「來了,來了!」禿頭校長的聲音都變了調了,一邊說一邊往後退去。
在場之人,臉上都露出了驚恐的神情,那幾名幫忙的校工發一聲喊就跑了。校長想在喝斥住他們,哪裡有人聽,人家是打工的,犯不上賠上性命。再說了,如果禿頭校長不是校長的話,估計比他們跑得更快。
反而是楊老師,班主任和朱老師他們在穩得多,班主任與楊老師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朱老師則緊緊地盯著我,那目光彷彿在說:哥們,給點力啊,我一家子的禍福可都在你的手裡呢!
他完全是因為班主任堅持留下而留下來的,不然的話,早就和其它老師一樣,在三園賓館泡好了澡躺在沙發裡看電視了!
呂明建走近了過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們的心間,咚咚咚咚……
呂保男從我的身後探出頭來張望,他的心裡也許無數次地回想過父親的樣子,和藹,慈祥,蒼老,硬漢?但是當他看到呂明建的樣子時,還是被震驚到了,他的父親就像是半風化的乾屍,身體呈現紫色,因為水分流失,皮緊緊地包著骨頭,顴骨,手腕的骨頭就好像戳出來了一樣,深陷的眼窩裡墨色的眼睛與其說是眼睛不如說是兩汪黑色的臭水!
這就是殭屍麼?我聽到他喃喃自語的聲音
我能夠感應到他身體的顫抖……
我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開始了!」
「開始了?」呂保男有些失魂落魄。
眼見呂明建已經快要走到近前了,我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一把勒住呂保男的脖子,將他拉到了我的身前!一柄小刀,頂住了他的脖子。
第375章:唯一的血脈
我沖呂明建喝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呂明建見到呂保男,身形一震,石化在了當地,口裡呵呵有聲,也不知道是在說些什麼。
按道理來說,在呂保男不到兩歲的時候父子就分別了,呂明建不可能認得呂保男,但是現在他是殭屍,獸性的那一面早已經蓋過人性,能夠聞出與自己相近的氣息。
這也是殭屍片裡為什麼躲起來還要屏住呼吸的原因,因為殭屍能夠聞出人氣。
認出呂保男之後,呂明建身上的戾氣消散不少,至少,從他那邊吹過來的風少了幾分寒意。
我的心裡一喜,事實證明,找來呂保男,是十分英明正確的!
他加快了腳步,向著我們走了過來。他慢慢悠悠地往前走還好,加快腳步時,就像是一雙綁了石膏的腳想要快速跑步,那樣子,怎麼看怎麼彆扭。
「站住」我刀指著呂明建,喝道:「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殺了你的兒子!」
呂明建站住了腳步,眥牙裂嘴的滿臉恨意。
為了防止他突然襲擊,我覺得我有必要給他上點眼藥,小刀輕輕地在呂保男的脖子上劃過,血水頓時流了出來!
「吼吼吼……」血腥味讓呂明建變得異常的蠟燥,衝我嘶吼。如果他會說話的話說的肯定是:「我擦,有種咱們明刀明槍的來,用家人威脅我算什麼英雄好漢!」
你特麼的是殭屍,身體硬逾鋼鐵,明刀明槍還搞個屁啊,老子才不要做什麼英雄好漢,老子只想在保住自己小命的前提下勝利!
這時候,我感覺呂保男的身體有些軟,心下一驚,壓低了聲音問道:「呂保男,你沒事吧?」我看著仍有血水滴落的小刀,心說我特麼的別沒輕沒重的,將呂保男的脖子子給割斷了啊!
轉念一想:應該不會,割斷脖子的場景我在電視劇上看到過,不會像這樣只流幾滴血,而是血水噴勇而出的!但是我好像聽說如果刀太快的話,傷口癒合得好,血水也不會流出來,而是往喉嚨裡流了!
想到這裡,我一陣心驚膽跳,一隻手架住呂保男,另一隻去摸他的傷口,看看是不是真的像我想的那樣,將他的脖子給割斷了。
我的手正在他的脖子上摸索呢,就聽呂保男聲音微弱地說道「我……我暈血……」
擦!嚇死爹了,我氣憤得差點一腳將呂保男踢飛出去,想著要是將他踢飛出去,我就沒有依憑了,這才忍住衝動「你忍著點啊!咱們很快就要進入正題了!」
我直視著站在十多米外的呂明建道:「呂明建,我知道你心有怨氣,但是,你已經大仇得報了,鄭老先生沒有害你性命,你卻吞噬了鄭老先生的魂魄,不僅如此,你還害死了金琪,禁錮了黃苑近十七年,雖然身死為僵,卻也夠本了,聽我一句勸,就此做罷,怎麼樣?」
「吼吼吼……」呂明建大聲地吼叫著,可能是因為太過於激動的原因,都有綠色的涎水從嘴角流下。
「你不願意?」我冷笑,晃了晃被我抱在懷裡的呂保男道:「別忘了,你的兒子還在我的手上呢!,你願意也得願意,你不願意也得願意,除非你想讓你的兒子去死,他可是你在人間的唯一的血脈了!」
「吼吼吼吼……」
我不理會呂明建的示威,眼看一旁的柴垛道:「你要是不想你的兒子死,就給我爬到那堆柴垛上面去,如果你想你的兒子死,你盡可以撲過來,我也許打不過你,但是,我有把握在你撲來之前,將你的兒子殺死在你的眼前……」
「吼吼吼吼吼……」
我不再廢話,冷冷地看著呂明建,突然間感覺腦袋一空,這才反應過,呂明建的眼神能夠控制人心,我用力地掐自己的大腿,讓自己清醒過來,呂明建失敗之後,又試圖控制黃苑和金琪對我動手,但是這個我早就有所防範,安排方圓在黃苑和金琪的身後,打屍鞭也交到了他的手上,一見情況不對勁,先一人來一鞭打醒了再說。
呂明建見自己的小伎倆沒有作用,沉默了下來,良久之後,他重新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呂保男一眼,迎著柴垛走了過去。
呂保男楞住了,他暈血的情況剛剛好了些,整個人仍然處於渾渾沌沌的狀態,這一趟岑城之行,他見到了死了近二十年的父親,而且他的父親是殭屍!
這麼多超出他認知的事情讓他有些蒙圈,整個過程幾乎是全程任由我擺佈,但是當他看到呂明建掉轉頭去,往柴垛而去,他的表情慢慢地僵化,不知道是不是人樁的原因,呂明建雖然是殭屍,卻並不是一點腦子也沒有,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將黃苑困在雜物間長達十七年,很明顯,他知道那堆柴垛意味著什麼!
但是,他還是走過去了!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呂保男!
即使是打兩歲起就沒有再見,呂明建仍舊可以為了孩子毀滅自己的一切!
見此情景,我長吁了一口氣,說實話,我還真擔心父子之情無法掩蓋他心的中怨氣和獸性!呂保男是我們最後的的底牌了,如果沒有效果的話,我們這一行起碼有一半人得當場交待在這裡!
這時候,呂明建已經走到了柴垛面前,他站住了腳步,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爸……」呂保男在我的懷裡掙扎著,衝著呂明建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