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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節


「馮高,馮高……」我喚道。
「小陳師傅,你們回來了!」馮高那陰氣森森的聲音響起。
我點點頭道:「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的徒弟楊俊來岑城的時候應該找過你吧?」
馮高嗯了一聲說道:「沒劃,他確實找過我!」
「這個問題你之前為什麼沒跟我們說?」
馮高說道:「我覺得無關緊要,所以就,所以就……」
「怎麼能是無關緊要呢!任何線索都是很重要的!」我嚴肅地問道:「楊俊找你有什麼事?」
馮高說道「他想讓我幫他介紹工作。但是我哪能幫他介紹工作啊,別說我不知道哪裡招醫生,就算招也不敢介紹,萬一出事了還落埋怨,我就跟他說不如先去小診所裡做著,等將來有機會再慢慢圖之!」
馮高的意思是讓他先去那些無牌無證的黑診所先歷練著,體會體會生活的艱辛,如果他能夠沉下心做上兩三年,再走關係將他拉入人民醫院或者是二院,如果受不了不幹了,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像那種黑診所別說是庸醫,就是連一天醫學書都沒有看過的都敢招進來做護士!
當時楊俊對他的態度有些不滿,原本叨叨叨個沒完地一張嘴突然像被縫上了一樣,不說話了,就像是蔫了的茄子一樣,因此,那頓飯吃得很是沉悶,事後還是馮高付的飯錢,是真真正正的「我請客,你付錢!」
一頓飯花不了幾個錢。
但是這個態度問題很嚴重。
好像因為沒有幫他的忙,便是不仁不義一樣……
我問道:「他來找你是哪一天?」
馮高想了想說道「是五天前,三月十九!」
也即是說,楊俊找馮高是他出事的前三天。我皺著眉頭問道:「馮高先生……你們做醫生的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但是楊俊這只蘿蔔卻沒有自己的坑,有沒有這種可能……他為了自己占坑,將你連蘿蔔帶泥都拔了出來!」
馮高沉默了很久,這才弱弱地說道:「應該,不能夠吧!」
為什麼不能夠呢?我聽賀小安說過一些他們刑偵的知識,比方說,無論聽來多麼不可思議,直接受益者都會被警方列為第一嫌疑人,最大的原因是:他們有動力這麼做啊!雖然說為了搶人工作謀殺師父有點匪夷所思,但是這個世界上,匪夷所思的事情還少麼?街頭上就有因為瞪人一眼被亂刀砍死的呢!
更何況,楊俊本身就有極大的嫌疑……
第281章:「良家」
疑點一:馮高出事,最終得利者是他,因為他是馮高帶出來的徒弟,對於二院內科比較熟悉,而且一般在選聘新醫生的時候,人都會習慣性地選擇相熟的人。應試官或許不認識楊俊,但是楊俊在二院呆了近兩年呢,混個面善肯定沒有問題的。
疑點二:正是因為楊俊和馮高是師徒關係,楊俊對於馮高十分瞭解,知曉他的優點缺點,這才能設置相應的計劃對付他並且成功,而且,楊俊在二院內科實習了兩年,對科室的環境佈局瞭如指掌,因此能輕鬆地避過攝像頭……
「不能吧」馮高遲疑著道:「這孩子雖然不求上進,愛耍小聰明,應該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吧?」
「有沒有做咱們試探一下就知道了!」
馮高想了想,贊同了我的說法。
那邊方圓與駱思的談話也結束了,駱思聽說我們是趕屍人,驚訝不已,她說她在小說電影裡看到的趕屍人都是沉著個臉,陰氣森森的,但是看我們的樣子陽光活潑,很現代的男孩女孩,反差也太大了。
拜託別將別人臉譜化好不好,成天沉著個臉,陰氣森森的,那得多累得慌啊!
聽說楊俊有可能是殺害馮高的兇手,駱思皺眉說道:「不能吧,這傢伙雖然是花心大蘿蔔,事實上膽子並不大的,還沒我膽子大呢,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他嚇得緊緊地抱住我,連路都走不動了……」
呃呃呃,不裝出嚇得路都走不動了怎麼有借口抱你啊!
好吧!也許人家是真的被嚇得路都走不動了呢!
我搖頭說道:「情況不一樣的!你看過一個新聞嗎?說是一個小孩嫌樓上裝空調吵著他看《喜羊羊與灰太狼》了,於是便拿刀將空調安裝員的繩子給割斷了,如果不是安裝員有雙重保險的話,當場就會摔死。小孩很討厭這個空調工,如果叫他割斷繩子將空調工摔死他有可能這麼做,因為這麼做太容易嘛,不過是割斷一根繩子而已,但是,如果給他一把刀,讓他去捅死空調工,他會這麼做嗎?我想他肯定不會的,因為這很艱難。同樣的,讓兇手砍死馮高醫生他可能不會那麼做,因為每一刀下去,後果會立即展現在他的面前,皮開肉裂,鮮血噴以湧……但是,如果只是將一瓶工業酒精放在馮高的公文包時,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駱思猶豫著說道:「楊俊他,應該不會那樣做吧!」
還是那句話,會不會那麼做,試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駱思問道:「怎麼試探啊?」
我說道:「等著瞧!」
其實,駱思是局外人,我一開始只是想向她多瞭解一些信息,並不想將他拉進來,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我們的事情她知道得太多了,因此,我們只好留下她了,不然的話,萬一她對楊俊還有一些情愫,將我們的計劃說給了他,那不是為我們添堵嗎?
不過看駱思的表情,絲毫也沒有抽身事外的意思,反而還有些小興奮。
準備了一番之後,我們停在路口的樹蔭下,等到太陽下山,便陸陸續續地有人出來,很快地,我們便從人群中發現了楊俊,他一身嶄新的黑色西裝,腳下一雙珵亮的鏡面皮鞋,微微昂起頭,鬆了鬆領帶,頗有幾分意氣風發的意思。
楊俊叫了一輛出租車,往縣中心開去。
駱思疑惑道:「他不是租房在興苑小區麼,不過幾步腳路程,還用得著打車?」
跟了一段路,我們終於知道楊俊為什麼要找車,因為他不是要回家,而是去了五洲夜總會。
「這個混蛋!」看著楊俊優雅地踏上台階,對迎賓小姐微笑示意,駱思緊捏拳頭,十分憤怒。
我問道:「吃醋了?」
「吃個屁的醋啊!」駱思憤怒地說道:「這裡是岑城有名的地下雞店,你不知道嗎?來這裡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啊!」我一楞,他不會在裡面過夜吧,那咱們的佈置不就白費了麼?我立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夜總會裡消費奇高,他一個才上班沒有幾天的人應該消費不起吧,估計是開得鐘點房。
見駱思氣惱難平,我安慰道:「妹子,別生氣了,其實你不應該生氣啊,不但不應該生氣,反而應該高興才對,高興你已經甩脫了他了,不對麼?」
很多時候人生氣都是因為不會轉換角度思考問題,駱思被我這麼一說,不但不生氣了,緊繃的臉慢慢放鬆,笑出聲來:「是啊,是啊,我應該慶幸才對啊,就當一年多的青春餵了狗唄!」又對我和方圓道:「不行,我得好好感謝你們,等這件事情一了,我請你們吃飯,好不好?」
「好啊!」有飯局不吃,我又不是傻瓜蛋。
我們在車裡閒聊了一會兒,見對面馬路上有賣烤地瓜的,買了兩個來吃,等到吃完之後,時間已經九點多了,四週一周漆黑,映襯的夜總會的廣告特別耀目,在迎賓小姐那機械般的鞠躬動作中,客人們來來往往,絡澤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