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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節


至於他為什麼會惹綠僵,原因很複雜,三年前,在離岑城三百公里的地方,一個叫做江門縣的地方,有三名歹徒圍攻一名協警,這名協警可不得了,在全省武術比賽中拿個冠軍,尋常五六個人近不了身,竟然被三個小流氓給害死了!
回想起鞏修傑的一生,有太多蹊蹺的地方,比方說,他平時考試是考霸,但是到了決定命運的一考,卻落選了,因此只能做協警(如今的公務員都是逢進必考)明明可以力敵七八人的他卻被三個小流氓給害死了。
鞏修傑的家人覺得事出必有原因,就請了算命先生排字算命,這一算,還真給算出來了,說是鞏家有一個先祖,因為死後屍體不得安寧,影響了後人,鞏家想要時來運轉,必須得找到這位先人,將他的後事處理好才行!
於是,鞏家便翻查家譜,還真給他們找到了,鞏家有一位先祖名叫鞏勇的,戰死在了岑城的虎躍谷,就被埋在了當地,不久這後,他的埋身之地被修成了公路,一個衛國戰死的英雄,就被往來行人日日踩在腳下!
天長日久,鞏勇累積得怨氣越來越多,最終成了殭屍,也因為如此,影響了子孫後代的氣運。
查找出了問題,接下來得解決問題,鞏家人來到岑城之後,找到了皮宏德和白老頭,希望他們能夠幫忙起屍。當時白老頭與皮宏德誰都不服誰,都覺得自己比對方厲害,想要讓他們共事那是不可能的,於是抽籤,誰輸了誰去。
皮宏德輸了。
皮宏德當時也沒有多想,以為就是趕一具年代久遠一些的屍體而已,沒有放在心上,一直到見到鞏勇之後,他傻眼了,他趕了幾十年的屍,接觸過最厲害的殭屍是黑僵,還是拼去半條命才搞定,鞏家人可好,直接給他送來了綠毛殭屍,跳階送啊!
他心裡雖然沒有把握,但是,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最重要的是,活他已經接了,總不能將一群普通人置身於綠毛殭屍的爪牙之下吧!於是,他只好硬著頭皮上了,一開始還算是順利,但是,出了岑城就不行了。這傢伙估計活著的時候是將軍,即使已經死了幾百年了,那一身傲氣仍未消去,根本不聽指揮,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就像是課堂上最調皮的孩子,能夠讓老師吐血三升的那種!
時間一久,皮宏德就惱了(誰也不可能永遠保持著耐心的)取出打屍鞭,抽了鞏勇一鞭!皮宏德所有的苦難都來自於這一鞭,這一鞭抽下,鞏能雙眼頓時一片血色,嘶吼一聲向著他撲了過來。
皮宏德只得逃走,追追逃逃的,已經三年了,這只綠毛殭屍的執著,簡直比發,春的少男追女神還有毅力,這三年裡,皮宏德偶爾會回來義莊,但是呆不上兩天就得走,因為鞏勇很快就會追來,如果想多呆兩天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這隻牛屎地窖就是皮宏德為了在義莊多呆幾天而設計的,洞的四麵糊的是牛屎,可以掩蓋住自己的人氣,綠毛殭屍找不到他就會離去,不過,在義莊的十天半個月裡,他天天都得去牛屎地窖裡睡覺,即使再臭,也早已經聞習慣了……
綠毛殭屍一步一步地往前蹦躂著,很快就到了義莊前,他的鼻子吸了吸,掉轉頭來,向著義莊而去,猛地雙手往前一插,在大門上插出兩個洞來,又隨手一分,兩扇大門就像是紙片一樣,被他撕碎了!
我心裡狂罵:「你大爺的,你大爺的!」當初重修義莊,我和陳柔是下了血本的,大衣村長說門是一幢房子的臉面,所以一定要搞好,老子信了他的邪,抽了半天時間特意和他一起去建材市場選門,這兩扇復古工藝門,要了老子四千多,四千多塊錢啊,被綠毛殭屍雙手這麼一撥拉,全不見了!
綠毛殭屍毀了房門,便跳入了高高的門檻,進到大廳了。這傢伙這麼暴力,進到屋裡還不知道怎麼大肆破壞呢!我看向皮宏德,怒道:「義莊是我和柔姐才修好的,都入住沒幾天呢!」
皮宏德擺手說道:「不妨不妨,新房子總要變成舊房子,爛房子的,殊途同歸,殊途同歸嘛!」
同歸你大爺……回想起我和陳柔一點一點佈置的牆畫,裝飾,我就一陣一陣的肉疼,陳柔離開了,能留給我回憶的東西本來就不多,這只綠毛殭屍,不會將它們損毀殆盡吧!那多讓人痛心啊!
想到這裡,我狠狠地瞪了皮宏德一眼,心說皮老頭這事你得負全責!
第180章:全盤破壞
碰碰碰的聲音從義莊之中傳出……
從不同的聲響之中,我都能夠判斷出有哪些東西被他毀掉了。
光的一聲,這是陳柔買的收納盒,一邊放著油鹽醬醋等調料,一邊放筷子,就擺在八仙桌上。收納盒被毀了,八仙桌想必也不能免俗。
砰!這是花瓶碎裂的聲音。
為了向陳柔示好,我就在窗台上擺了一隻花瓶,每隔三天往裡插一束鮮花,然後……陳柔就買了一束假花,插在了花瓶之中,這下好了,假花永遠也不凋謝,不需要再換花了。
摔碎了花瓶,綠毛殭屍下一步肯定會衝進陳柔的房間,毀壞裡面的一切,我不能讓他這麼做!我腦袋一熱,就要往外衝,被皮宏德拉住了:「煩啦,你幹嘛去,你想害死為師嗎?」
我沖皮宏德憤怒地道:「綠毛殭屍馬上就要進柔姐的房間了,我不能讓她的房間遭到破壞!」
「房間破壞了可以重新歸整,你這時候衝出去,那是死路一條!」皮宏德按下了我。
「我才管不了那麼多呢!」我掙扎著要往外衝,事實證明,理智是相對而言的,在規勸別人時,我可以做到冷靜分析,明辨利害,但是,輪到自己頭上時,卻是難以做到了,陳柔不知所蹤,此時我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保留一切與她有關的東西,我一把將皮老頭推到一邊道:「你只是我的掛名師父,我高興叫你一聲師父,不高興你啥也不是!」
皮宏德見勸不住我,一邊眨眼睛,歎息道:「煩啦,這件事情,你要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
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隻纖細的胳膊勒住了脖子,我這才反應過來,皮宏德眨眼睛,是向我的小師妹暗通消息呢!這個小師妹看起來弱弱小小的,動起手來那真不是蓋的,她沒有我高,因此,想要勒住我的脖子沒有那麼容易,於是她便往上一跳,雙腿膝蓋夾住了我的腰,右手手臂一環,便勒住了我的脖子,這一個猝不及防,我頓時感覺重心不穩,倒在了方圓的懷裡。
方圓勒住我脖子的手絲毫也不放鬆,一臉歉意地看著我道:「師兄,那啥,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我和師父在河南的時候與綠毛殭屍鞏勇交過一次手,差點將命給丟了,因此,咱們見著這顆災星,一定得躲著走,你這麼為莽撞地衝上去,必死無疑!」
這時候,皮宏德也衝了上來,他雙手抱住我的腳,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小腿骨上,這傢伙很瘦,屁股上沒有二兩肉,骨頭烙得我的腿骨就像是針扎一樣,卻也讓我清醒了許多。是啊,一具血屍就差點要了我的命,更何況是三級綠毛殭屍!我如果衝出去,多半小命難保,陳柔的居室固然重要,但是,如果我為了維護它丟了性命,我想陳柔一定也會覺得我這麼做很不值的!
我沖皮宏德叫道「皮老頭,你趕緊給我起來!」
皮宏德不理會我,沖方圓叫道:「方圓愛徒,按住了!」
「你再不起來,老子就要大喊大叫了!」
「方圓愛徒,快摀住他的嘴!」
方圓手還沒有伸過來,我就擺出了做勢欲咬的架勢,方圓趕緊縮回了手。
我張開了嘴,一手指著皮宏德,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要是再不起來,我就要喊了!
皮宏德一邊站起一邊勸道:「煩啦,你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啊,綠毛殭屍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真的非常厲害啊!要是讓它知道我們的藏身地,咱們三人有一個算一個,誰也跑不掉!」
我沒有理會他,坐起身,一邊揉著腿骨,眥牙裂嘴地說道:「皮老頭,你的屁股上長著針嗎?我感覺我的骨頭都快被你刺穿了!」
畫風轉變得有點快,皮宏德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頗有些得意地道:「這在命理上叫陀螺屁股,命理上說,命理上說,算了,不說了,咱們都安靜些,等義莊裡的煞星走了再說!」
陀螺的屁股三角眼,這都是體相中的下三等,這就是皮宏德命理上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來的原因。三個人坐在牛屎地窖裡,大眼瞪著小眼,誰也不說話,半晌,方圓忍不住問道:「師兄,你的喉嚨,還好麼?」
我白了她一眼道:「你說呢?」
「咳咳咳!如果我下手重了,對不起啊!」
我沒有理會她,目光直直地看著義莊的大門。
砰砰碰碰地聲響了一會兒才平息下來,接著就像是炮彈墜地一般,那綠毛殭屍從二樓跳了下來,跳下二樓的它穩穩當當,轉著眼睛四外觀望著。皮宏德再一次將我拉了回來,神情凝重地說道:「不要與綠毛殭屍對視!」
我低下了頭去。
綠毛殭屍東張西望了許久,這才沿著小道離開了義莊,一直到綠毛全局離開了十多分鐘,牛屎地窖裡的緊張氣氛這才消散了一些,皮宏德不敢立即出去,而是往外面扔了兩塊石頭試探動靜,確定綠毛殭屍已經走遠了,這才從牛屎地窖裡鑽出來。
看得我一楞一楞的,心想不就是對付一隻沒有腦子的殭屍麼?用得著這麼謹慎小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