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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節


我當時也沒有想深裡想,一晃起屍鈴道:「席明亮,打起精神來哈,馬上就要到家了嘿!」有席中書在,我自然不好讓席明亮頭前絆路了,只好我來打前鋒,一路上披荊斬棘,別提多辛苦了。
自從席老頭出現之後,我就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這臭味特別的奇怪,像是屍臭,又有著濃濃的腥味,怎麼說呢,就像將死屍放在棺材裡,又在棺材裡塞滿了新鮮的海魚,三年後打開棺材時那種味道!
很難聞,很噁心!
我當時心想,不會是席明亮的屍體腐爛的吧,他在臨死前吃了一頓海鮮?不過轉念一想,覺得不可能,席明亮的屍體可是我用硃砂封了七竅的,哪有那麼容易腐爛呢?除非我用的是假硃砂!
一直到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腐屍混合著和海魚的臭味,而是……殭屍涎。我不知道席中書從哪裡弄來的殭屍涎,塗在了他兒子的後腦勺上,但是,他確確實實這麼我做了,多虧來的路是借陰八卦符已經被村民們給毀壞,不然的話,席明亮立即就會屍變。
而席老頭一直盯著自己的兒子看,就是在等他屍變呢!
我一直以為教書先生都是好人,特別是教了幾十年的書的老先生,但是席中書,絕對絕對地顛覆了我的觀念。
不過當時的我卻並不知情,仍舊傻乎乎地帶著一人一屍往山下而去,路上遇到坑坑窪窪,還得提攜席明亮過去,提攜了席明亮還不算,還要提攜席中書這個老不死的。
眼見得已經到了山腳下了,我指著前面的坦蕩大道道:「老先生,要不你前面帶路吧,咱們趁著時間還早,早點進村!」
席中書遲疑了一下說道:「要不咱們再等等,等孩子兒他娘過來了再進村!」
敢情老太婆還在後面啊!
一陣冷風吹來,吹得我全風哆嗦,此時的我,又冷又餓,都有些頂不住了,開口說道:「都到村口了,也不差這幾步腳,咱們還是進屋裡等吧!」屋裡熱水熱飯,至不濟也不至於吃風喝露吧!
席中書見我堅持,勉強答應下來,對我說道:「進要進村了,我有幾句話想要囑咐明亮!」我讓到一邊道:「那行,你快一點哈!」心說這老頭真是囉嗦八拉的。
席中書走到了席明亮的面前,附在他的耳邊說道:「吾兒啊,地方我已經將你送到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說著從中山裝的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枚亮閃閃的東西,刺入了自己的喉嚨。
等到那亮閃閃的東西刺入席中書喉嚨的時候我才看清楚,那是刀!席中書的喉嚨被刺穿,一股鮮血噴湧而出,正噴在席明亮的臉上,席明亮的眼珠頓時一片血紅,像活人一樣自如地轉動起來。
然後,他一把抱住席中書的脖子,吸起血來。
我早先被支到了一邊,想要阻止哪裡還來得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的發生,等我衝到近前的時候,席明亮早已經吸飽了血,他將席中書推到一邊,往山上跑了。
席明亮吸了人血,已經成為凶屍了!
我難掩心中怒意,一把揪住席中書的衣食,喝問道:「老東西,你搞什麼鬼啊?」
席中書脖子透風。早已經說不出話來,嘴裡呵呵有聲,依稀聽來卻是:「小師傅,對不起,趕緊離開這裡吧!……」說完便脖子一歪,死掉了。
你大爺,死之前倒是將問題給我說清楚了啊,不過事到如今,他已經是死人,再罵也不會活過來了!我抬眼往山上看去,席明亮已經跑了,他現在成了凶屍,力大無窮,我去追他,非累死了不可,再說,就算追上了,我未必幹得過。
事到如今,席中書所說的落葉歸根很明顯是假話,他讓我將席明亮的屍體趕來這裡必有緣故,到底是什麼緣故呢?我卻不知道了,突然之間,我感覺十分的茫然,心想要是陳柔在就好了!
我給陳柔打電話,回答我的卻是冷冷的電子音:「你撥的電話不在服務區」我猶豫了一下,給她發了一條短信:「柔姐,我可能遇到麻煩了!」
席中書將親兒子席明亮泡製成凶屍到底想要幹嘛呢?我冥思苦想著,席中書已經死了,但是我想,他的妻子肯定知道一些,可是從高河村回到岑城,路途太遙遠了!
得走上一天一夜,一天一夜的時間,黃花菜都涼了。
我轉念又想,席中書既然讓我將屍體送來高河村,問題的關鍵一定就在高河村!想到這裡,我往村裡走去,村子很破落,除了鶴立雞群的少數幾座樓房,其它的都是泥瓦房,此時我面前的,就是一幢泥瓦房,門庭老舊,梁木都被熏得與屋瓦一樣黑了。
第54章:牛四兩
我的心裡清楚,這深更半夜去敲人屋門那是找罵,但是事到如今,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走到近前,伸手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屋裡有人喝問道:「誰啊?」
「過路的,想問個事兒?」
「滾蛋!」
我心知就是這結果,繼續敲門不止,光噹一聲門開了,一名上半身披著棉衣,下半身穿著秋褲的男人提著柴刀就出來了,衝我喊道:「你特麼的信不信我剁了你!」
「信信信信」我趕緊說道。
常言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見我都這麼低聲下氣了,對方的語調也緩和了幾分,看著我問道:「你想問什麼事兒嗎?」
我說道:「我想問,你們村有沒有一個叫做席明亮的人啊?對了,他的父親叫做席中天的!」
「沒有?」
我懷疑他才被吵醒,懵懵懂懂沒有聽清楚,便又重複了一遍。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那男子不滿地說道:「咱們村,撒泡尿都能從村頭流到村尾去,這巴掌大塊地方,要真能有我能不知道麼?」
我想想也是,轉而問道:「那高河村有沒有人的親戚叫做席明亮的呢?」
「這我哪裡知道啊?」男子有些不耐煩了:「你要問就去找咱們村長吧!出門左轉,第三幢房,綠牆紅瓦的那一家就是!」說完碰地一聲將門關上了。
「誰啊?」屋裡有女聲問。
「問路的!」男子甕聲甕氣地說道。
「大半夜的,誰會問路啊,不會是鬼吧!」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我心裡咒罵著往前走去,走到男子所說的紅磚青瓦樓房前,繼續敲門,不一會兒村長披著大衣出來了,一手扶著煙斗,一手扶著門框,看著我問道:「你找誰啊?」
我說道:「村長大爺,你認識一個叫做席明亮的人嗎?對了,他的父親叫做席中書,是一名小學老師!」
「席明亮?」大衣村長的眼神閃了一下,隨即說道:「不認識,不認識!」
大衣村長嘴上說著不認識,但是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當一個人聽到一個陌生的明字,會有一霎那的茫然,但是村長的異樣眼光,表明席明亮這三個字,他是聽過的!
既然認識,又為什麼說不認識呢?
「我不認識什麼席明亮!抱歉啊!」村長說著,就要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