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最後一個趕屍人(魏某人) > 第8節 >

第8節


儀式已畢,我正要開口詢問,就聽到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流氓……」
我張目四望,沒有發現哪裡有流氓,趕緊附耳再聽。
「說的就是你啊!」那聲音尖利了幾分。
我總算是聽明白了,我剛才聽到的是屍語,是關怡罵我呢!再一看自己,身形半屈,附在關怡的胸口,就像是島國電影裡一個猥瑣大叔在為無知少女在做超常規的身體檢查一樣。
我心說你一具屍體,憑什麼罵我啊!
老子就算再變,態,也不至於對著一具屍體想入非非吧!
我將舌頭頂住上顎,學著《趕屍紀要》裡的方法說道:「少廢話,從現在開始,我問一句,你答一句,知道嗎?第一個問題是,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們回家?」
一聲幽幽的歎息,讓我的心襟一動,接著,關怡的聲音像是來自很遠的地方:「我還有一件事情沒弄明白!」
我不樂意了:「想不明白你就別邊邊想唄,要是還想不明白就到了鬼府再想唄,反正時間多得是,何必乾耗著我們呢!」
「不能!」關怡說道:「害死我的人就在岑城,在沒有想明白之前,我是不會離開岑城的!」
「你是為人所害?」我心中一驚,問道:「是誰害了你?」
陳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這個眼神,直到我趕了上百具屍體才明白過來,芸芸世間,殘害,不公,怨恨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遠到因為無良民,警而餓死家中的小女孩李思怡,近到替朋友擋刀慘死膏藥國的江歌,哪一件事有公平可言呢?
陳柔的眼神,是看慣了世間悲歡離合的麻木,而我不同,我是才踏入社會的熱血青年,我心仍跳,我熱血未乾,這也注定了我與她的處事方式會不一樣!
這也注定了我會追查到底,不會像她那樣,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將屍體趕到目的地,完成這一單生意就行了。
「是!」關怡的聲音再次響起:「是我的男朋友!」
「你的男朋友?他為什麼要害你?」我的腦海裡瞬間浮現出了許多的場景,關怡的男朋友劈腿,被關怡抓個正著,然後兩人大吵了一架,她的男朋友一的激動,將他推下了樓。
嗯嗯,這個應該算是激,情殺人。
又或者關怡劈腿,腳踏二,三,四,五條船,然後被她的男朋友抓個正著,兩人大吵了一架,她的男朋友一激動,將她推下了樓!
這個,咳咳咳……應該還是激,情殺人。
咦!我為什麼想來想去都是劈腿,劈腿,劈腿呢!難道他們除了劈腿之外,就沒有其它原因了嗎?想來想去,我還真想不到其它的原因了。
我抬頭看向關怡(因為我的耳朵貼著她的胸口,看她時不得不抬起頭)我在仰望她的時候就知道我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她是一個死人,因此,她的臉上根本不會有任何的表情。
關怡聲音悲苦:「問題就在這裡,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殺我!」
「原來是只糊塗鬼啊?」我衝口而出。
「我是真不知道!我們兩的關係挺好的,從談朋友到現在兩年了,還從來沒有吵過架呢,他對我很好的,所以……所以我真的想不通,他為什麼要推我下樓!」
「好?」我心說那肯定是你的幻覺吧,如果你們的關係真如你預料的那麼好的話,他怎麼會用讓你去死的方式擺脫你呢?
「我想去問問他,問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關怡道。
第10章:見紅了
關怡死活不肯回關城的原因弄明白了,她是想問問自己的男朋友為什麼要害自己。
這個不難。
我說道:「你的這個願望,我幫你實現,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啊,我幫你完成了願望之後,你就得聽我的,乖乖地回到關城去,怎麼樣?」
遲疑了一會兒,關怡弱弱地應了一聲:「嗯!」
剛剛商量妥當,就聽陳柔衝我喊道:「煩啦!快躲開!」
我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腦袋上就挨了一記,回頭一看,剛才被我們弄暈的貨車司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手裡的大號扳手正嘀答滴答地往下滴血呢!
我一摸腦袋,好傢伙,見紅了,要不是這傢伙才醒過來,仍舊渾渾噩噩的,這一扳手估計能將我的腦袋給開瓢了!
「你特麼的……」我還沒有罵出口呢,貨車司機舉著扳手又砸了過來,我心說尼馬失算了,有罵人的時間,我應該逃跑的,這下好了,想逃都逃不了了。
這時候,關怡往前一越,攔在了我的面前,常言說得好,種因得果,剛才老子種了善因,這會兒總算收穫善果了。關怡為我擋砸了。
光地一聲,扳手重重地砸在了關怡的腦袋上,這傢伙,第一扳手沒有怎麼使上勁,第二扳手揮下之時,使上了全部的力量,這一聲響,聽著都疼。
死屍會屍僵,因此,比常人的身體要硬一些,雖然如此,也硬不過成年男子那猛力一砸,於是……陳柔用來束住她頭髮的髮箍被砸飛了。她的天靈蓋往下陷去,腦袋像是是老舊的木桶一樣,再次裂了開來……
這時候,那貨車司機也清醒了一些,看著關怡那變形的腦袋,一時嚇傻了,手一鬆,扳手落地,不過他很快就將扳手撿了起來,神情在一陣迷茫之後,變得凶狠起來。
人是自私的動物,陡遇變故之時,絕大多數的人都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路,就像是眼前……鄉間小路,又是深夜,沒有攝像頭,沒有旁觀者。
除了我和陳柔,沒有人知道他殺了人,如果他將我們也殺了的話,就沒有人知道他曾殺過人了!他的手雖然顫抖,但是十分堅定地舉起了亮銀色的大號扳手,向著我們走了過來。
我往後退去,一邊退一邊招呼道:「大哥,別亂來啊,退一步海闊天空,進一步,那就是絕壁懸崖了!」
貨車司機一步步逼近,殘忍地笑著:「我還有得退嗎?」
我心說既然你不願意退,我讓你退好了!我手捏的指訣,念了一句驅屍咒,眼看著關怡,心說關怡啊關怡,這關鍵時刻你可不能掉鏈子啊!還好,關怡很快有了反應,她撲上來,一手勒住貨車司機的脖子,另一手抓住了貨車司機受傷的手指,張口就咬!死屍嗜血,敢情這麼久了,關怡仍舊沒有忘了他手指上的血呢!
貨車司機奮力掙扎著,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眼中頓時露出恐懼已極的神色,嘴裡呵呵地慘叫起來。貨車司機一個人,我們三個人,其中一個已經被他開瓢了,另兩個就站在他的面前,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勒他脖子的那人就是被他將腦袋都打碎了的女子。
他奮力地扭過頭去,想要否定自己的猜測,然而很可惜,當他真的扭過頭來時,正對上關怡那顆被他二次砸開的腦袋!
他啊地一聲慘叫,暈了過去。
眼見得關怡就要將貨車司機的手塞進嘴裡,我也顧不上身上疼痛了,往前一撲,抱住關怡在地上一連打了好幾個滾,無論如何。不能讓關怡沾著血食。
這麼一滾,倒是將關怡從貨車司機身上拉開了,我抬眼看時,卻見關怡炯炯的目光正瞄著我呢,她被我叉住了脖子,於是就伸出舌頭去舔我頭頂的血跡。
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見到誰的舌對能夠伸那麼長,起碼得有一尺吧!你以為她不能伸得更長的,下一刻,她立即會讓你大跌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