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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節

  我知道武琳在想什麼了,她懷疑兇手是從外面來的。死者身上穿的衣服就是證明。
  如果這個人一直在山裡,他早就露出馬腳。像他這種人,對孩子的渴望異常強烈,強到自己無法控制。
  老羅又說道:「再有就是搞什麼拓展訓練的一群人,他們待的時間稍微長一點。不過這些人不會跑到東山莊那麼遠的地方。」
  「有多遠?」我一邊採集體液檢材,一邊問道。
  「走山路的話,要兩三個小時。」老羅解釋道:「東山距離大路並不遠,比我們這是近多了。但是山勢險要,路不太好走。」
  我看老羅想要說什麼,幾次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嚥下去了,有點奇怪。

第409章 養小鬼
  「您要有什麼話直接說,都是自己人,不要有顧及。」我鼓勵道。
  「這案子有點邪性。」老羅看了武琳一眼,還是有點放不開。
  我向武琳使了一個眼色,她心領神會,說道:「案子發生在山裡,您是當地人,肯定比我們瞭解情況,有話直接說。」
  老羅還是有顧及,很隱晦的說道:「山裡和外面不一樣,有些事情你們可能沒聽說過,但是山裡流傳很廣,很多人都信。」
  武琳聽得一頭霧水,我聽明白了,老羅在暗示小男孩的死可能牽扯到某些神秘力量。
  「有話您可以直接說,很多情況我們都不瞭解,可能會耽誤辦案。」我說道。
  老羅說道:「這大山裡和你們那邊不一樣,有些事情邪門的很。我看這案子也不像是單純的兇殺案。兇手給大春換了衣服,還是紅色的!」
  作為一名法醫,成天和屍體打交道,肯定會接觸到一些怪異的傳說,其中就有眼前情況像符合的說法。
  據說死人穿了一身紅衣,又是枉死,死後心中怨氣難消,會變成厲鬼。頭七就會回來索命。
  我從不相信這些無稽之談,如果真有冤鬼索命,破案簡單多了。
  退一步再說,慘死的冤魂給警察托夢,直接說出兇手是誰,有了目標,調查起來省事多了。
  武琳說道:「您還是直接說好了,猜來猜去的太浪費時間。」
  老羅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大山裡什麼怪事都有,有人也信這個,我看這大春是被人殺死養小鬼了?」
  「養小鬼?」武琳滿腦子問號。
  我比武琳好點,多少聽說過養小鬼是怎麼回事,近些年突然流行開來。養小鬼的方法有很多,比較出名的是泰國養小鬼。
  大多是一些撈偏門的賭徒或者是想紅的明星養小鬼,可以帶來財運。
  我曾經看過一個案例,有賭徒為了翻本,按照網上流傳的辦法養小鬼。找好木頭刻成小棺材,挖開剛死孩童的墓地,用蠟燭燒烤童屍的下巴,用小棺材接屍油,用屍油直接煉製小鬼。
  法術還沒完成,被附近的村民發現,圍住打了個半死,要不是警察及時趕到。賭徒就直接成鬼了。
  還有個在內部流傳的段子,某次違禁行動,截獲大量走私品,發現大量屍油和小孩骸骨。辦案人員以為是大案,找來專業法醫檢測,根本就不是屍油,骨頭也和人沒關係。
  老羅的說法倒是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思路,兇手殺死大春的動機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他的也許是個賭徒,養小鬼是為了翻本。
  「一般這種人不好對付!」老羅善意的提醒我們。
  他沒有明說的,但是暗示的非常多。這個案子涉及了一些當地人都不太願意談論的事情,不是什麼好兆頭。
  我收好工具箱,拿出相機,拍攝了十幾張屍體的照片。
  現場能做的只有這麼多,我想去現場看看。
  老羅之前就暗示過我們,犯罪現場的狀況不太理想,讓我們多少有點心理準備。
  走出山洞,李飛就問道:「發現什麼了?裡面什麼情況?」
  「就要詐屍了!」我瞪他一眼,調侃道。
  武琳出來就給波哥打電話,屍體要運走,還要進行屍檢。
  商量很快就有了結果,波哥安排車把屍體運回去,有其他法醫進行屍檢,我繼續留在現場。
  屍體暫時放在山洞裡,低溫能減緩屍體腐敗速度。運屍車最快也要下午才能趕到。
  小蔡問道:「下面去現場?」
  「盡快!」但是在去現場之前,我想要看大春腿上綁著的重物。在搬運屍體的時候,鐵塊一起運回來了。
  「那東西就在派出所裡放著。」老羅在前面帶路,去了派出所。
  金磊驚呆了,問道:「這就是你們辦公的地方?」
  老羅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條件有點簡陋。」
  小蔡也說道:「一直就是我們兩個人,沒想到會來這麼多人。」
  眼前的建築都不是磚石結構,是用山裡的石頭堆砌而成,只比泥土房好點。也就比高大爺的門房大點。
  進去一看,門口擺著兩張老式辦公桌,漆都快要掉光了。看年頭比方叔都要大,牆角還擺著一張單人床,他們還住在這裡!
  小蔡看到我們盯著床,趕快解釋道:「我們兩人管著十多個村子,什麼事都管,晚上還要值班,就住在這了。」
  武琳說道:「你們太辛苦了,我回去向上級反應,給你們改善一下辦公環境。」
  「不用!」老羅急忙說道:「就我們兩個人,這條件已經很好了。」
  武琳拿定主意,一般沒人能改變。
  李飛問道:「那塊鐵秤砣在哪?」
  「在這!」小蔡從桌子下拿出一大團報紙,放在桌子發出咚的一聲。
  熊森撕開報紙,鐵秤砣露出來。驚呼道:「這麼大!」
  鐵秤砣表面銹跡斑斑,和常見c字開口砝碼和桿秤的秤砣都不一樣。
  市場上常見像是一口鐘的形象,桌子上的鐵秤砣像是一個葫蘆,的兩邊大,中間小,在頂端還有一個動物,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方叔讚歎道:「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秤砣,能算的上是文物了。」
  他兩隻手抱起來,秤砣的正面有花紋,似乎還有文字,只是年頭太久了,無法分辨是什麼字。
  老羅說道:「我問了村裡的老人,他們也沒見過這種秤砣。有個人說他可能知道,但是也不確定。」
  武琳追問道:「他是怎麼說的?」
  「那人是個神漢,平時就神神叨叨的。」小蔡先是解釋了他的身份,才說道:「神漢說這種秤砣不是用來稱量東西的,而是用來鎮宅的。」
  李飛瞪大眼睛叫道:「這玩意還能鎮宅?」
  金磊拿出手機,查了一下說道:「網上說鐵秤砣又叫古權,過去秤砣的都是官府製造,最早秦始皇一統度量衡。上年頭的鐵秤砣確實可以鎮宅。還可以送領導,有大權在握的寓意。」
  李飛立刻調侃道:「還有這事,把這個弄回去送給波哥,祝他早日高昇。」
  「正經點!」武琳拍了他一巴掌。
  我拿起鐵秤砣試了一下,非常的沉重。把秤砣繫在腳上,確實可以造成頸骨骨折。
  這東西這麼沉重,兇手背著它爬山路,體力很好。

第410章 被破壞的現場
  武琳湊過來看秤砣,這東西很稀少,也是一條線索,能找到它的出處,也能鎖定犯罪嫌疑人。
  方叔看過後說道:「如果算是文物,應該值點錢,兇手竟然用來殺人?」
  我拿出相機,從不同的角度拍了照片。法醫的凶器檔案中又多了一項神奇的凶器。
  現實案件中,法醫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凶器,有時候一個兇殺案,為了確定凶器就要費很多時間。
  法醫們為了節省時間,資源共享,建立了一個凶器數據庫,就算匹配不到類似的凶器,也能提供思路。
  經過法醫們的不斷努力,數據庫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專業。
  鐵秤砣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在數據庫中,但是最為配重還是首次。
  拍完照片就可以走了,武琳有些擔憂的問道:「你們沒有保險櫃?」
  所謂的派出所裡沒有任何安措施,不用說兇手,隨便進來一個人,都能把秤砣拿走。
  老羅不好意思的說道:「沒有保險櫃,也沒什麼貴重物品,所以……」
  「放車上吧。」
  武琳把秤砣用報紙包好,遞給了熊森。
  熊森的的車上用工具箱,也能上鎖,放在裡面比放在派出所裡安。
  把凶器放好,帶著水和食物,我們出發了。
  跟著老羅走出村子,一路上只看到三兩個村民。
  一位上年紀的老阿媽坐在門口曬太陽,打招呼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蔡說老阿媽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眼睛也有點看不見。
  再有就是兩位農婦,背著框子從山上下來。
  村子裡有一多半的房門都緊鎖著,有的門鎖都生銹了。
  難怪這麼安靜,基本上都沒人住了。
  金磊問道:「你們村裡的人呢?這也是個幾百戶的大村子!」
  「出去了就不想回來嘍,外面世界的誘惑太大了!」老羅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隨口問道:「所有的村子都是這樣?」
  「絕大數都是這樣,只有一個村子例外。」小蔡說道。
  武琳好奇的問道:「還的不出去打工的村子?」
  老羅說道:「遲家村,情況比較特殊,村子不大,都姓遲。遲家有祖訓,不許後代走出大山。村人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方叔好奇的問道的:「現在還有這樣的村子?」
  小蔡說道:「很有趣的村子,你們要是有時間,可以去看看,距離東山莊並不遠。」
  我們還沒說話,老羅說道:「別亂說,人家是來辦案的!」
  金磊小聲說道:「我是被忽悠來看風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