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冷血法醫 > 第256節 >

第256節

  當初阿華被遺棄的原因有很多種,或許一支手並不知情。又或者隨著年齡的增長,膝下無兒女,他的觀念逐漸發生了變化。
  阿華被遺棄的時候,身上可能有某種信物,在上次入室偷竊時,一支手恰好發現信物。
  女兒的出現給一支手帶來不小的衝擊,不久之後,他就解散了團隊,換一個身份回到小區,悄悄的接近女兒。
  看到養父母一家對女兒非常好,女兒的眼睛還瞎了,『一支手』的內心一定很愧疚,想要做點什麼補償一下。
  這些都是我的推理,武琳表示有點意思,讓我繼續分析下去。
  再往下說就是房價了,阿華一件經濟不太好,買不起房子。『一支手』多年盜竊,手上可能有點錢,估計也就夠首付,最多能夠一半。想要買房還要貸款,阿華一家根本就沒有能力得償還。
  「不對,這麼大一個賊頭,會沒有錢?」金磊表示質疑。
  武琳說道:「這些人來錢快,但是花銷也大。一支手還有一大群手下要養,吃穿住行都要花錢,估計平時也沒有存錢的習慣。」
  賊都是有多少花多少,沒有就再去偷。
  「明白了。」金磊說道:「為了讓房價降下來,一支手就盯上了齊廣巧一家,把小區變成凶宅,就能買的起房子了。」
  「事實是這樣,但是最初的動機可能不是這個。」我分析道。
  「那是為什麼?」金磊追問。
  「按照口供,齊廣巧在不久前因為停車問題,罵過阿華,還罵的特別難聽,這些話傳到一支手的耳朵裡……」
  話不用說完,剩下的自己都能想明白。
  對於一個心存愧疚的父親來說,齊廣巧的話就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紮在他的心上。
  一支手當然要報仇,必須要血債血償。
  他通過某種途徑得到了毒藥,以他的能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給齊廣巧下藥,然後她就聾了。
  這是真正的禍從口出,就因為她幾句話,葬送了一個家庭。
  再往下就是殺人了,一支手不是暴力罪犯,他的盜竊生涯基本上都沒傷人,殺人不是他的風格。
  讓齊廣巧繼續聾下去,讓她生活在痛苦之中,這也是一種復仇。
  「分析的非常好!」武琳稱讚道:「前期分析的非常合力,還有一點欠缺。」
  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想明白了,就差一點。
  「藥物分析出來了。」一個小護士跑過來說道:「檢驗科的人說你們最好再查一下,怕有不準確的地方。」
  武琳拿過報告單,醫生這麼說,就說明阿華一家中的毒不簡單。
  我湊過去一看,多種合成藥物,還有幾種成分不明,醫生不確定是什麼。
  這些藥物不單純是違禁品那麼簡單,是你有錢都買不到,需要非常複雜的工序和特殊工藝才能合成。國內也只有少數的實驗室有能力合成這種藥物。
  問題來了,毒藥是從哪來的?
  上次接觸這種複雜藥物沒,是我在警局裡被內鬼下毒。
  一支手和M-L組織怎麼扯上關係了?
  可能是因為案件的影響力不斷擴大,引起M-L的人注意,他們找到了一支手。
  擦,M-L組織比警方行動還要迅速。
  我必須要回到阿華家看一看。

第384章 苦難的一家
  基於我的假設,阿華的養父母對於『一支手』來說,是有大恩的人。
  養育大於生育。
  但凡有點良知的人,都不會對兩位善良的老人動手。
  阿華的父母很平凡,但是也很偉大。把阿華當成親生女兒撫養,這一點就比她的親生父母偉大。
  從人性的陰暗面分析,就能理解一支手的心態了。
  如果沒有阿華父母的收養,她的日子可能過很慘,有可能根本活不到這麼大。
  對於這一點,一支手心存感激。
  但是凡是都有兩面性。
  『一支手』看到阿華和父母共享天倫之樂,而他只有一個人,心裡一定很不是滋味,會嫉妒阿華的父母。
  逢年過節,孤單的感覺會更加強烈,這種情感也會轉化為恨意。
  總結起來,『一支手』既感激阿華的父母,也恨他們。
  兩種情感微妙的保持著平衡,直到有一天,恨意佔了上風,一支手把魔爪伸向阿華一家。
  又產生了新的問題,是什麼突然打破了『一支手』的情感平衡?
  這種平衡已經維持很長時間了。
  突然被打破,肯定有原因。
  還有一個的很關鍵的問題,阿華知不知道『一支手』的存在?
  所有可能的知情人都昏迷不醒,這個問題也不好詢問阿華的父母,對於善良的兩位老人,是一種傷害。
  最後看阿華家一眼,我和武琳離開醫院,李飛正在趕過來,他在暗中監視保護阿華一家。
  一支手很有可能來看阿華,他很空虛,非常需要親情的安慰。
  武琳開著車,看我一眼問道:「從阿華家出事開始,你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什麼情況?」
  還是被注意到了,要不要告訴她?
  話到嘴邊,我又猶豫了,開口說道:「我想到一個可能,但是沒有證據。」
  「快說!」武琳催促道:「和我沒必要隱瞞,不用顧慮太多。」
  「一支手的毒藥是不是有可能來自內鬼?」我拋出一個疑問。
  武琳的表情嚴肅起來,細細一想,還真有這種可能。
  內鬼一定在暗中關注一組調查的案子,『一支手』這種小毛賊還入不了他的眼。但是和一組扯上關係,事情就不一樣了。
  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和一組作對的機會,特別是內鬼知道專案組的存在。
  至於內鬼怎麼在短時間內找到『一支手』,只能暫時歸結於犯罪份子間的特殊感應。
  對武琳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她不會放過任何和內鬼有關的消息。
  現在她更有動力把一支手挖出來。
  回到小區,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
  門口的保安室黑著燈,一個保安都看不到。
  武琳把車停到樓下,我拎著工具箱上到三樓,看到方叔靠著大門坐著,睡著了。
  「您怎麼在這睡。」武琳輕輕的叫醒方叔,一把年紀了,熬夜身體有點吃不消。
  方叔揉揉眼睛說道:「房間裡可能有重要物證,我必須守著。」
  「車裡有毯子,這麼睡多涼。」武琳趕快把方叔扶起來。
  「我沒想睡來著。」方叔揉著的脖子說道:「站著有點累了,想坐下休息會兒,沒想到睡著了。他們一家人怎麼樣?」
  「沒有大問題,還在昏睡之中。」我問道:「保安呢?」
  「轉了一圈就不見了,估計睡覺去了。」方叔都想吐槽,這些保安太不負責任了。
  武琳有些惱怒的說道:「等天亮之後,我要找他們的物業經理好好聊聊。」
  方叔說道:「還是先辦正事。」打開房門,讓我們進去。
  我戴上裝備,認真審視阿華家。
  房子是租的,裝修非常的簡單,也就是比毛坯房好一點。
  家裡的傢俱非常老舊,客廳擺著一套沙發是很多年前流行的老款,外皮都磨破了,有的地方海綿都露出來了。
  茶几只剩下三條腿,另一邊用磚頭墊著。
  估計這些都不是二手貨,是撿的別人不要的傢俱。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阿華家的經濟狀況不太好。
  武琳在沙發旁邊的角落發現了啤酒瓶子,拿了一個給我看。
  「和扔下樓的不一樣。」我把酒瓶子放回原處。
  大部分男人都愛喝點小酒,酒精能讓人感到愉悅。阿華老爸大概也就這麼一個嗜好。
  以家裡的經濟水平,當然喝不起好酒。這種啤酒是最廉價的一種,大概還不到二塊錢,市面上已經很少見了。
  武琳去了廚房,壁櫥中裝著吃剩下的飯菜,都是素菜,只有一點肉,角落裡的有一台冰箱,年紀快要比我大了,製冷時的聲音像是拖拉機。
  我採集了一點剩菜,食物是最容易下藥的途徑。
  武琳突然感慨道:「和阿華一比,我們過的太幸福了。」
  「環境不重要,她看不見,她更在意的是這個家。」盲人的世界只有一種色彩,她們更在意的是感覺。
  取樣完成後,我們走進父母的房間,擺設更加簡單,一張雙人床,兩個簡單的布衣櫥,再有就是幾把椅子。
  牆壁上掛著一個老式的相框,裡面是阿華一家的照片。
  相框上一點灰塵都沒有,大概阿華的母親每一天都要認真的擦拭。
  這些照片有些年頭了,相紙都有些發黃。
  有幾張是阿華小時的照片,她的眼睛還沒瞎,站在父母中間,臉上是天真又燦爛的笑容。
  小時候的阿華就像事天使一樣,她笑起來臉上還有兩個小酒窩。
  阿華的父母也在笑,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拍照的時候家裡經濟條件還不錯,從身上穿的衣服能看出來。
  到了十歲的之後,照片就少多了。
  偶爾拍了幾張,照片上的三人看起來也不是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