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

　　於睿呆住了，半天沒回過神。
　　曾莎追到門口，地上躺著兩個餓鬼，脖子被扭斷了。
　　殺手早就潛到門口，悄無聲息的解決掉兩個餓鬼，等到馮麗娜說到關鍵內容，一箭射死她。
　　我懊惱萬分，就差一點，我就搞到內鬼的名字了，結果功虧一簣。
　　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放鬆警惕！
　　馬麗也嚇呆了，她站著的位置正對門口，我叫了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你看到什麼了？」我問道。
　　「剛才……剛才……那個人好像是肖老師。」
　　果然是她！
　　肖老師的速度很快，我只覺得是個女人。
　　「小娜！」於睿一下哭出聲，撲過去瘋狂搖晃著馮麗娜，想把她叫醒。
　　他哭的很傷心，這是動了真情。
　　蕫力張嘴想要說什麼，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幾分鐘前，他還在恨這個卑鄙偷襲她的女人，就在眨眼的時間裡，仇人死了。
　　生命本來就很脆弱，在人性城堡中，生命更不值錢，一條人命的價值可能還不如一塊麵包。
　　馮麗娜泉下有知，應該感到欣慰，至少有一個人為她的死難過。
　　她的雙眼還睜著，我用手合上她的眼睛，讓她瞑目。
　　等了一會兒，曾莎氣喘吁吁的跑回來。
　　於睿叫道：「抓到她了？」
　　「跑了！逃到第三層去了。」曾莎說道：「不過有一個意外驚喜，她跑的太快，沒來得及關上通往第三層的門。」
　　這還真是一個驚喜，省下很多事。在沒有武琳等人的幫助下，我竟然突破兩層。
　　第三層更加危險，但是我有信心能搞定。
　　「走，過去看看。」我大步走向門口。馬麗跟在我伸手。
　　蕫力不清楚三層意味著什麼，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上來。
　　於睿看我們都要走，問道：「你們就這麼走了？就把她的屍體放在這裡？」

第333章 生命之重
　　「你想怎麼樣？搞一個遺體告別儀式？還是大家一起抱著屍體痛哭一場？」我反問道。
　　屍體放在原地是最好的選擇，等大家出去安全了，再回來把屍體運出去安葬。
　　我們不是死者的親屬，沒有權利處理屍體。
　　「呃……」
　　於睿無話可說，這點事一想就明白，他只是情感上無法接受。
　　在特殊的環境，高壓力之下產生的感情很特殊，會很脆弱，也可能會很牢固。
　　於睿和馮麗娜從認識到現在時間也不長，但是於睿已經把她當作好朋友。
　　曾莎給得了於睿十五秒鐘，讓他在屍體前默哀，盡一個朋友的本分。
　　過了也就一天的時間，管虎、趙樹發、馮麗娜已經連著死了三人，鄧琴在死亡線上掙扎，能不能活下去全靠自己的意識。
　　剩下蕫力有傷在身，魏保國下落不明，估計情況不樂觀。
　　十五秒鐘的時間，這些人的樣貌在我眼前一閃而過，似乎有些理解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曾莎數了十五個數，我拍拍於睿的肩膀，希望他堅強一點。
　　我們離開房間，於睿走在最後，他還在悲傷之中。
　　餓鬼在前面領路，有一部分道路沒有燈光，看不到周圍的情況，視覺失效，嗅覺依舊管用，我聞到血腥味。
　　曾莎沒說，在追蹤的過程中肯定有傷亡，殺手不可能只有一根箭，手無寸鐵餓鬼怎麼可能打的過手持弓弩的殺手。
　　他們為了活下去變成餓鬼，最終還是戰勝恐懼，做出了犧牲，這大概就是救贖。
　　壞人並不是絕對的，觸動到心底最柔弱處，壞人也會做出改變。
　　我從沒問過，餓鬼為什麼會幫我們，想當然的認為他們是想報仇。
　　「他們為什麼幫我們？」我覺得再用餓鬼稱呼同伴有些不合適。
　　曾莎沒想到我會問，有些感動的說道：「他們不想再不人不鬼的活下去，既然有可能出去，必須要拼，他們在外面都是親戚愛人孩子，最後能看一眼就滿足了。」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只要能出去，我一定滿足。只是不知道衝上三層，還能剩下多少人，最後有多少人能活著離開這個鬼地方。
　　帶路的餓鬼放慢速度，用手指向正前方，出口就在前面。
　　前方沒有燈光，黑糊糊的一片，有一盞紅豆大小指示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還沒靠近，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於睿、馬麗等人立刻就有了反應，一陣陣的乾嘔。胃裡沒東西可吐，只是本能反應。他們都是普通人，見到死人的機會都不太多。
　　我早就習慣了血腥味，竟然也有點不舒服。
　　靠近之後，藉著微光，看到出口在牆角，是一道偽裝很好的推拉式暗門，電機驅動，一旦合上，從外面很難打開。
　　門邊倒著一具屍體。來自一層同志，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暗門，活活的被擠死。門留下很大的縫隙，用工具很輕鬆的就能把門敲開。
　　「他有沒有留下遺言？」我心裡很不舒服，有一股怒火，卻又沒有地方發洩。
　　曾莎搖搖頭說道：「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走了。」
　　遺言只是幾句話，但是承載著生命的重量，我不想再替人轉達遺言，壓在胸口很沉悶，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
　　蕫力哽咽著說道：「這哥們太牛逼了，純爺們！」
　　馬麗忍不住哭出聲來，他用自己的命換了出去的希望。
　　大家的心情我都能理解，可是現在不也是難過的時候。
　　疑似殺手肖老師已經到了三樓，這段時間足夠他們做好充足的準備，拖的時間越長，對我們越不利。
　　赤手空拳上去就是找死，我低聲問道：「有武器嗎？」
　　「早就準備好了。」曾莎到了二層，就派人去找武器，雖然簡陋，但也收集到不少。
　　兩名兄弟抬來一個大包袱，裡面就是準備好的武器。
　　打開一看，五六個破鐵片，磨出一個還算鋒利的尖端。兩個打碎的啤酒瓶，一棍大木棍，頂端鑲著碎玻璃茬子，還有兩塊磚頭。射死管虎的長箭也在其中。
　　大家平均分了一下，每個人手中都有了武器。
　　我拿什麼都是浪費，磚頭沒人要，我拿衣服包起來，掄起來殺傷力還不小。
　　蕫力選擇了長箭，可以當短矛用。馬麗選擇了一塊鐵片，也算有點殺傷力。
　　曾莎大聲說道：「等了那麼久，報仇的機會終於來了，還是兄弟們用命換。大家心裡都有一肚子的火，現在不用再壓抑了，都發洩出來。他們要把我們變成野獸，我們現在就是野獸，把所有的惡人都撕碎！」
　　嗷嗷……啊……呼呼……
　　兄弟們發出各種叫聲，一鼓作氣衝了上去。
　　於睿腦子一熱，跟著也要往上衝，被曾莎拉住。
　　「你們最後！」
　　「為什麼呀？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還沒我強壯。」於睿不服氣。
　　曾莎沒解釋，看著兄弟們都衝上去，還沒有要上去的意思。
　　於睿環顧一周，看到我們都沒動，立刻明白過來。
　　「你們是讓他們去探路，去送死！這也太壞了！」
　　「啪！」
　　曾莎抽了他一耳光，呵斥道：「就你聰明，就你能看明白？他們看不出來？要是他們不願意，沒人能逼他們。」
　　於睿被打懵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我站在樓道口，聽到上面傳來打鬥聲，慘叫聲，還有叫罵聲，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
　　馬麗不知道的是因為激動還是害怕，淚流滿面，拉著我問道：「我們在等什麼？」
　　「等一個信號！」
　　曾莎早就對他們說清楚了，第一步很關鍵，能不能突襲成功，就看第一步能不能成。
　　我的心裡也很著急，一秒鐘彷彿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焦急的等待了兩分鐘，暗道門的故障指示燈滅了。
　　成了！
　　衝上的兄弟們切斷了電源，人性城堡陷入黑暗之中。
　　「動手！」曾莎第一個衝進去。
　　我對蕫力等人說道：「上去就要拚個你死我活，稍微有一點遲疑就可能小命不保得。眼睛要放亮一點，多動腦子，不要蠻幹。」
　　「明白！」蕫力回答的很乾脆，但是底氣不足。
　　「跟著我！」我帶頭衝進去。
　　進入暗道之後是一段樓梯，沒有應急燈，一塊寫著出口的標識牌散發著黯淡的綠光。樓道非常乾淨，經常有人打掃。

第334章 第三層
　　三層給我的感覺明顯和一二層不一樣，樓道整潔，沒有異味，總算是回到文明社會。
　　白教授管理的不錯，我有一種從混亂回到秩序的感覺。
　　三樓安靜下來，偶爾還傳來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