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有什麼話可以慢慢說，你們一起吵，誰能聽清楚？也就是方叔脾氣好，要是換成我，先讓你們去預審室冷靜冷靜。」
　　杜麗第一個開口說道：「警察同志，我們已經待著超過四十八小時，你們要問的我們也說了，我們待不下去了，要走。」
　　「讓你們待在警局也是為了安考慮……」
　　我還沒說完，王慧打斷我的話說道：「小兄弟，我們要謀生，要養活自己，耗不起。兩天也不短了，再長真的不行，不賺錢就沒飯吃。」
　　劉祥英接著說道：「我們已經商量好了，自己的安自己負責。每天那麼多人出車禍，還能待家裡不出去了？」
　　「既然這樣，你們稍等一會兒，我把你們的意思轉達給領導，他們同意你們就可以走。」
　　「你等等！」劉祥英叫住我，把一張紙交給我。
　　杜麗說道：「這是我們寫請願書，自願離開警局，如果安出了問題，與你們沒關係。上面有我們三人的簽名，還有手印。」
　　看狀況再拖延一兩個小時不成問題，時間再長就會有麻煩。劉祥英隱晦的表達要請律師。
　　三個女人總算安靜下來，方叔帶著她們去吃晚飯。
　　我把情況告訴波哥和武琳，很快就收到回復，讓她們走。
　　方叔總算輕鬆了，我把組長的意思轉達給他。
　　我回到法醫室，立刻對大家鼠和帶回的蛆進行檢驗。用提取出的溶液檢驗，發現農藥殘留，和在沈穎身上發現的蛆檢測出相同成分。
　　從章秋家中抓回的老鼠還有一隻活著，我抽了一點血。又從剛抓的老鼠身上抽了點血，準備進行DNA測試，如果能證明是同一族群，嫌疑人就在東北郊區。
　　DNA結果出來還要一段時間，我帶著小七去食堂吃飯。
　　走廊裡聽不到女人吵鬧的聲音，三個女人一走，警局都安靜下來。
　　小七說她不餓，也沒胃口，被我從垃圾堆裡帶回來的老鼠和蛆噁心到了，晚飯只喝了一點粥，吃了點鹹菜。
　　我的胃口總算恢復過來，下次屍檢再遇到黑糊糊的東西，我就習慣了。
　　小七吃完，在窗戶邊溜躂，我小口吃著米飯，還剩一口。
　　「她們三個才走。」小七對我說道：「看樣子是一起去什麼地方。」
　　我端著飯碗走到窗口，看到三人並排走出大門口，並沒有要分開的意思。
　　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跟上去，看看她們三個要做什麼。
　　一口吞掉碗中的米飯，我大步追出去。
　　「幹什麼去？」小七緊跟在我身後。
　　「跟蹤！」
　　「我也要去！」小七抓著我說道：「她們都認識你，我不容易暴露。」
　　「你不是大姨媽來了？」
　　「沒事，不影響。」
　　我不答應也不行，小七跟定了。她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來大姨媽了。
　　跑出大門，看到三人站在不遠的路邊招手，準備打車離開。
　　我趕快退回到路燈照不到的陰影中，三個女人低聲著什麼，並沒有發現我們。
　　三人沒打到車，選擇步行，看樣子目的地並不遠。之前杜、王二人和劉祥英的關係並不好。一同爭取離開，關係有所緩和。
　　我和小七躲在黑暗中，故意和她們保持一定距離，就算有人回頭看，也有時間可以躲藏，不被發現。
　　「她們這是要去哪？要幹什麼？」小七很興奮。
　　看這個方向，三個女人是要去酒吧。並不像她們說的那樣，有非常緊急的事。
　　走了一刻鐘，什麼都沒發生，小七很失望的說道：「跟近一點，都聽不到她們說什麼。」
　　我看三人的警惕性並不高，準備靠近一點，這時候的聊天內容，很有可能和案子有關。有些話不能對警察說，但是三人之間就可以說。
　　還沒追上去，就看到不遠處的黑暗中有一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三人身後！

第127章 金蟬脫殼
　　「那個人……」小七發出一聲驚呼。
　　我趕快摀住小七的嘴，沒有驚動另一名跟蹤者。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下案子要水落石出了。
　　我和小七遠遠的跟著，看著三個女人走進一間小酒吧。跟蹤者並沒有的跟進去，在門口徘徊。
　　熟悉四周環境後，跟蹤者潛伏在路邊的黑暗中，等待三個女人出來。
　　小七低聲問道：「他想幹什麼？」
　　我反問道：「不是你在廢棄少年宮遇到的黑衣人？」
　　「肯定不是！」小七說道：「體形都不一樣，前面的是個死胖子，在少年宮出現的一男一女身材都很好。」
　　這就奇怪了，除了兩位嫌疑人，又多了一個可疑目標。
　　胖子在黑暗中藏了一會兒，很快失去耐心，躲在暗處抽煙。估計三個女人一時半會兒不會離開。
　　香煙頭就像一隻紅色眼睛，在黑暗中一亮一滅。才抽了幾口，胖子被嗆到，劇烈的咳嗽。
　　小七壓低嗓音說道：「叫人來抓他？」
　　在衡量過我和胖子的戰鬥力之後，我決定冒險接觸一下，胖子的舉動並不像是連環兇手。
　　「你在這等著，看情況不對，你就給方叔打電話。」我把手機交給小七。
　　「小心點，注意安。」小七用牙齒咬著嘴唇。
　　第一次單獨行動，心跳有點加速，我走到路燈前停下腳步，胖子還在抽煙，我保持一個安距離，如果他撲出來，我也來得及做出反應。
　　胖子還在暗處抽煙，對我的到來沒有反應。
　　「誰在哪，出來！」我大喝一聲。
　　胖子立刻從暗中走出來，笑著說道：「兄弟，我什麼都沒幹，別誤會。」
　　我面無表情的說道：「警察，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
　　「我在這等個人！」胖子趕快把手中的煙扔掉。
　　「盯你好半天了，跟著三個女人走了一路，想要幹什麼？」我厲聲問道。
　　「誤會，都是誤會，我不是壞人。」胖子媚笑著說道：「警察同志，我們算是半個同行，給點面子。」
　　短暫接觸我就知道胖子不可能是兇手，他身上沒有戾氣。在我質問下，胖子如實交待，他是一名私家偵探，從網上接了一個活兒，讓他跟蹤三個女人。對方是什麼人，什麼目的，在什麼地方，胖子都不知道。
　　「你明天到警局說清楚，這事就不追究。」我把胖子打發走，小七從藏身處跑出來，稱讚道：「你真厲害！一下就鎮住他。」
　　我們繼續等，大概在十一點半，夜已經深了，出租車停在路邊等著拉活。
　　城市安靜下來，酒吧街依舊很熱鬧。酒吧門前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散發著得曖昧的氣息。
　　一對男女跌跌撞撞的從酒吧出來，男人把女人推到牆邊，立刻就吻上去，一支手不安分的在女人身上遊走。
　　女人發出低沉的聲音，聽著有些痛苦，似乎又很快樂。
　　偶爾有穿著暴露的女人鑽進酒吧，尋找她的獵物。又有男人帶著女人急匆匆的上了出租車。
　　「你要不睡一會兒？」我擔心這場景對小七不太好。
　　小七笑道：「你怎麼和我爸一樣，老頑固。別把我當小孩，我都懂！你不一定知道的比我多！」
　　「呃……」這個話題讓我有些尷尬。竟然被比自己小了十幾歲的小女生嘲笑。
　　三個女人帶著滿身酒氣，搖搖晃晃的從酒吧裡出來，及時化解我的尷尬。
　　劉祥英很大聲的說道：「走，去我家接著喝，咱姐妹們好久沒聚了。」
　　王慧走在中間，摟著兩個女人說道：「可以，反正我沒事。」
　　杜麗捂著頭說道：「我暈的厲害，這酒勁這麼大？」
　　王慧搖搖晃晃的說道：「不應該，點的都是我常喝的酒，再喝兩瓶我都沒事。」
　　劉祥英很痛苦的說道：「聽你一說，我也暈的厲害，腿還發軟，怎麼回事？」
　　「我……我們……像是……被下藥……」王慧經常在酒吧混，知道其中門道，想要呼救，嘴裡發不出聲。再看身邊的兩個女人，已經醉的不醒人世。
　　王慧掙扎著往前走了幾步，扶著電線桿勉強站住，也就多支持了半分鐘，扶著電線桿倒下了。
　　看到這一幕，我有點激動，下藥的十有八九是兇手，她隨時可能出現。
　　身後傳來輕微的聲音，我趕快低聲說道：「噓，別出聲，兇手就要登場。」
　　小七沒回答，我也沒回頭看。
　　咯吱……
　　酒吧門打開，一個女人徑直走到三人身邊，發出一連串瘋狂的笑聲。
　　哈哈哈……
　　因為距離很遠，街道上的光線很黯淡，只能看到女人的輪廓，身材修長。小七說的沒錯，女人的身材很好。
　　女人笑夠了，很大聲的對醉倒的杜麗等人說道：「好久不見！姐妹們好！」
　　聽到最後四個字我心頭一驚，女人明顯認識杜麗等人，難道是在外地失蹤的胡倩倩？
　　「好高明的一招！」我讚歎道。
　　胡倩倩把警察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外地，再虛晃一槍，回來一舉拿下三人。等完事之後，她再秘密潛回外地，警察成了她不在場證明。
　　至於跟蹤他的人和虛假證件，也是她一手安排，好一招金蟬脫殼，這女人真是厲害！讓武琳等人都中招了。
　　在外地的時間，她利用私人偵探在探查三人行蹤。算準時間趕回來，知道警方最多只能扣留三人二十四小時，時間控制非常精妙。
　　關鍵這個計劃不是事先安排好的，中間變數太多。倉促間她能做出這麼多安排，真是厲害。
　　至於動機，或許胡倩倩也喜歡姚濱，兩人之間可能有聯繫，她是在為姚濱報仇。
　　但是有一點解釋不通，小七看過胡倩倩的照片，她應該能認出來。
　　我瞪大眼睛，仔細再看，這個女人的輪廓不像是胡倩倩，但是有些眼熟。
　　「小七，你好好看，她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