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還有這樣的事？」我們三個都怒了。
　　小乞丐把他找到的警察描述了一下，這個黑鍋警察背的有點冤枉，他找的根本就不是警察，而是保安。只好讓他繼續說案子。
　　「我第二天溜回來，上三樓發現地上有血，但是女人和黑衣男人都不見了。」
　　我注意到一個細節，問道：「你確定黑衣人是男的？」
　　「當然，我看到他站著尿尿了。」小乞丐很得意。
　　方叔問道：「你們因為這事就搬走了？」
　　「大家都認為黑衣人很危險，我們還是離他遠點，我們就換了一個地方。比這地方差點。我沒事就回來看，後來我發現三樓的一個房間被封死了，裡面特別臭，她們說可能死人了，我們徹底打消回來的念頭。」
　　方叔鼓勵道：「你提供的線索很重要，再仔細想像，還露掉了什麼？」
　　小乞丐認真的想了一會兒說道：「黑衣服的男人不說話，那個女人總喊報仇，還做一些奇怪的動作！」
　　「什麼樣的動作？」我問道。

第108章 乞丐小七
　　小乞丐還不好意思，扭頭說道：「就那種動作。」
　　我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
　　「笨死了！你們這樣也能抓到兇手？」小乞丐連續拍手，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哦……懂了！」金磊臉上露出壞笑。
　　方叔也明白過來，有些尷尬的問道：「能描述一下是什麼動作嗎？」
　　「就這樣！」小乞丐臉色發紅，還是雙手向前，像是掐住什麼，接著瘋狂的前後扭腰，就像是裝了馬達。
　　到了這一步，我再不明白會被當成白癡。
　　「你確定是這麼？」我覺得有點誇張。
　　小乞丐點點頭說道：「有時候比這還快，有時候還干牆！」
　　金磊問道：「穿著褲子？你看清楚了？」
　　「當然，我又不瞎！」小乞丐衝著我們的翻白眼。
　　我問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你再見到他們，能認出來麼？」
　　「這個……不知道，或許能。」小乞丐沒說假話，他沒見過嫌疑人的長相，就算找到嫌疑人，只能靠感覺分辨。
　　金磊有些失望的說道：「好不容易找到底一個目擊證人，結果空歡喜一場。」
　　「未必！」方叔說道：「兇手並不知道目擊者看到多少，他不知道我們的底牌。」
　　小乞丐不滿的說道：「你們要拿我當誘餌，我才不幹。」他感覺不對，後退幾步，想要跑。
　　方叔看穿他的意圖，一把抓住說道：「你現在走不了，必須配合警方的工作。」
　　小乞丐立刻大喊道：「快來人啊！警察打人了！」
　　「大聲點，使勁喊。」金磊調侃道：「你看這三更半夜的有人管你不？」
　　小乞丐呼喊了半分鐘，路上一個人都沒有，他乖乖的放棄了，答應跟我們走。
　　運屍體小麵包車來了，斂屍袋中不再有屍液滲出，我們把屍體抬上車。
　　「太臭了，臭死人了！」小乞丐死活不肯上運屍車，跟著金磊上了另一輛警車。
　　方叔跟著我上了運屍車，讓金磊先走，我們跟在後面。
　　「您真厲害，我都沒注意到他。」我稱讚道。
　　「小丫頭精的很，不好對付。」方叔說道。
　　「丫頭？」
　　「你沒看出來？」方叔笑道：「人家是個姑娘，你一個法醫沒看出來？」
　　「女的！」我還沒注意到。
　　方叔歎口氣說道：「她是在保護自己，被發現是個女的，她就慘了。這麼小就出來流浪，一定是有故事的人。」
　　我就沒往這面想，在經驗方面，我明顯不足。方叔要帶她回警局，一方面為了案子，另一方面也是想幫助她。
　　車快到警局，我就接到武琳的電話，囑咐我們要看好目擊者。住院也不安心，真是絕了。
　　回到警局，小乞丐已經睡著了，掃了一眼，就發現她沒有喉結，這麼明顯的特徵我之前竟然沒有注意到。
　　屍體裝在推車上，剩下的事我一個人就能辦。
　　方叔把睡著的小乞丐從車上抱下來，小乞丐看上去很輕，方叔基本上就沒用力。
　　把屍體推進法醫室，把塑料布拿出來，屍體塞進停屍櫃。
　　我看了一眼時間，凌晨二點四十，任務艱巨，塑料布上的血跡都要採集，一一檢驗，先確定血型，再進行DNA檢測，要花費大量時間。
　　採集剛進行到一半，電話響了，金磊讓我上去吃宵夜，難得方叔大出血，主動叫了外賣，很豐盛的一頓。
　　剛打開餐盒，食物的香味飄散出來，熟睡的小乞丐就醒了，瞪著大眼睛盯著食物，口水就要流出來了。
　　方叔淡淡的說道：「想吃把臉和手洗乾淨。」
　　「去哪洗？」小乞丐急忙問道。
　　「那邊。」金磊告訴她衛生間，還給她拿了香皂和毛巾。
　　「洗乾淨點！」方叔說道：「法醫可有潔癖，洗不乾淨不讓你吃飯。」
　　「呃……」我竟然成了恐嚇他人的存在。
　　等了一小會兒，小乞丐回來，我們三個呆住了。
　　洗乾淨的小乞丐雖然頭髮還是亂糟糟的一團，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美女，鴨蛋臉，柳葉彎眉，櫻桃小嘴，特別一雙大眼睛，像是閃爍的星辰。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小乞丐嬌嗔一聲。
　　方叔和金磊回過神來，趕快拿起筷子，試圖掩飾剛才的失態。
　　我還呆呆的看著她，實在是太像了，和我在高中時第一眼看到的呂潔至少有八成相似。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要不是年齡相差太大，我會把她當成呂潔的孿生姐妹。
　　「你看什麼！」小乞丐被我盯的很不自在。
　　我拿起筷子，失魂落魄的問道：「你叫什麼？」
　　「叫我小七就行。」她直接夾起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裡。
　　「你慢點吃，沒人和你搶。」方叔直接把紅燒肉端到她面前。
　　小七嚥下嘴裡的肉說道：「小爺我半個月沒吃到肉，嘴裡淡出鳥味了。」
　　「你今年多大？」我問道。
　　「哥們十八了！」小七很豪氣的說道。
　　她沒有說實話，看她的樣子，最多也就十六歲。
　　金磊用腳踢踢我問道：「你沒事吧。」
　　「她……她很像我過去的一個同學。你認識一個叫呂潔的女生嗎？」
　　小七很鄙視的說道：「警察叔叔，好老套的搭訕方式，就你這水平還像泡妞，弱爆了！」
　　被一個小屁孩叫叔叔，還被鄙視，一點面子都沒有。
　　我不說話了，小七的出現徹底攪亂我的腦子，心裡亂成一團麻，記憶深處的畫面又浮現在眼前，一頓飯吃的一點味道都沒有。
　　方叔和金磊只吃了一點，大部分菜都讓的小七吃了，她打了一個飽嗝，放下筷子說道：「馬馬虎虎，只吃了七分飽。」
　　「你的胃是個無底洞。」金磊大開眼界，吃了那麼多，小七的肚子看不出有任何變化。
　　「不管怎麼說，先謝了。」小七伸個懶腰問道：「什麼地方能睡覺，我困了。」
　　方叔把三個椅子拼在一起，小七躺在上面，把身體捲縮起來，很快就睡著了。
　　就連睡覺的姿勢都像極了呂潔，我必須要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兩人或許有血緣關係。
　　「想不想知道小七的事？」金磊問道。
　　「你有辦法？」
　　「廢話，哥們可是技術高手。」
　　金磊拿出手機，他剛才偷拍了一張小七的正面照片，導入電腦上，用他自己編寫的程序搜索。
　　五分鐘後，一個搜索結果彈出來，還是視頻。
　　標題是校園暴力，花季女孩被同學圍毆。
　　點開一個看，一群女生圍著一個女孩打，被打的女生和小七很像！

第109章 屍體會疼嗎？
　　視頻中的女孩很慘，被揍之後，還被強迫脫掉衣服，被人肆意嘲笑。周圍還有男生舉著手機拍照。
　　女孩低著頭，頭髮擋住半個臉，看不到表情。肩膀微微顫抖，說明是在哭泣。
　　我頓時心中怒火中燒，把視頻中的女孩當成呂潔，要把傷害她的人撕成碎片。
　　方叔看不下去，關了視頻。有些失望的說道：「現在的孩子怎麼這樣。」
　　暗色的電腦屏幕桌面映出我的臉，我才意識到視頻中的女孩並不是呂潔，甚至都可能不是小七。
　　我回過頭來，發現金磊睜著大眼睛盯著我。
　　「我臉上有飯？」我伸手摸了一下。
　　「不是！」金磊搖搖頭說道：「你剛才的樣子好多嚇人，有點恐怖。」
　　「有麼？可能是太激動了。」我尷尬一笑。
　　方叔不太在意，問道：「小七怎麼辦？」
　　「在案子完結前，我會查到她的真實身份，把她送回去，不能讓她在街上流浪了。」金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