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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節

  臉是最困難的,屍體的下巴脫臼,我可以合上,最主要的問題是比不上眼。實在不行戴上眼鏡或者美瞳,看起來像是正常人。
  動手之前要向組長請示,剛想到他,電話就響了,武琳叫我一起去吃飯。
  走到大廳,我才發現還有章秋的父母,章秋的母親不哭了,但是還在抽泣,武琳大概是忍受不了,才叫我來幫忙。
  「給你們添麻煩了,拜託你們一定要抓到兇手。」章秋的父親對我們鞠了一躬。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武琳趕快扶起兩位老人,給他們打好午飯。
  兩位老人一點胃口都沒有,在武琳的勸說之下喝了一點粥。
  我看時機合適,問道:「小秋是不是在健康方面有什麼問題?」

第98章 消失的畢業照
  我準備了很多問題,隨便選了一個作為第一個,話一出口,我就覺出不對勁。
  章秋的父母放下碗筷,臉色大變。
  「你是不是聽滕遠那個混蛋胡說,我女兒一切正常,沒有一點問題。」章秋的母親很激動的說道。
  我和武琳面面相覷,這個問題一下就挑動了它們的神經。
  章秋父親氣憤的說道:「他們生不了孩子,是滕遠沒用,我看他才有問題。小秋去醫院做過檢查,健康的很,沒有問題。」
  難怪滕遠見到老丈人一家的態度不對,被老丈人懷疑生理有問題,是個男人就沒有辦法接受。
  武琳問道:「他們結婚幾年了?」
  「已經五年,今年是第六年。」章秋的母親抱怨道:「這麼長時間都沒抱上外孫,看到別人家的小孩,我都眼紅。」
  兩位的年紀都大了,就指望著抱外孫,逗小孩玩。這個希望徹底破滅。想到這一點,他們的眼圈又紅了。
  「現在最關鍵的是找到殺害章秋的兇手。」武琳經驗老道,一句話就控制住兩人的情緒,把感情拉回來。
  我趕快問第二個問題,「小秋讀初中的時候,是不是發生過特殊事件?」
  「什麼叫特殊事件?」章秋的母親皺著眉頭反問道。
  武琳替我解釋道:「就是不太尋常,非常重大的事。好朋友轉學,同班同學發生意外,喜歡上某個男生,或者任課老師出事……」
  儘管武琳舉了很多例子,章秋的父母還是一點的茫然。
  「好像沒什麼特別的事,你說的這些都沒發生過。」章秋的母親皺著眉頭說道。
  章秋的父親說道:「我記得好像有個同學生了一場重病,學校還讓捐錢,就記得這麼一件事。」
  「她初中沒有拍畢業照?」我問道。
  「我記得拍了。」章秋的母親說道:「小秋嫌棄照片拍的很醜,隨便夾在一本書裡,後來照片就弄丟了。」
  本來就沒有畢業照,被撬開的木盒子裡到底有什麼就無法確定。
  「你們吃飽了嗎?有一樣東西要讓您二位看一下。」武琳知道提問的目的,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們看到木盒子和裡面的照片信件,能猜出少了什麼。
  兩人表示根本就不餓,回到一組辦公室,武琳戴上手套,把木箱子拿出來,把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章秋的父母戴上手套,拿起照片,剛看了兩張,眼淚就流出來。
  我們又不好催促,只好耐著性子在一邊等。
  李飛沒去食堂吃飯,我給他帶回來一份,他坐在電腦前看了一上午的監控。
  「奇了怪了。」李飛放下手中的飯盒說道:「我檢查了所有監控探頭拍攝的畫面,根本就沒有可疑目標。也沒拍到有人跟蹤章秋。」
  「能讓我看一下章秋回家的畫面嗎?」只有親眼看到了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李飛給我調出視頻,在十點四十七分,章秋駕車回到小區,她把車停在車位,拿著挎包走到樓門口。
  我注意到一個細節,快到門口她扭頭看右邊看了一眼,回過頭就加快了腳步。
  「那個方向有什麼?」我問道。
  「監控探頭拍不到那個角度,從她所在的位置看蠱哦去,應該只有一片灌木。」
  兇手非常瞭解小區的狀況,只要稍微有一點經驗,就能避開探頭和保安的巡邏,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章秋家的樓道裡。
  章秋說她這段時間一直在被監視,看來是真有其事,兇手知道她每天的行蹤,這就不奇怪了。
  「看來你要重新去一趟現場。」武琳說道:「灌木叢就沒有檢查,你要回去核實一遍。」
  「好,等我填飽肚子就去。」李飛快速把有些涼的米飯塞進嘴裡。
  章秋的父母還沒看完信件,武琳看到金磊還在電腦前忙碌,詢問他進展。
  「我聯繫了電信部門,拿到了滕遠近兩個月的通話紀錄,正在依次核實。他出差住的賓館也核實了,滕遠確實實在開會,房間的座機也沒有撥打過電話。他的社交媒體基本上都是空白,微博最近一次更新是一年前,還是轉發了一個帖子。」
  武琳低聲問道:「那章秋呢,你調查她了嗎?」
  「我又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菜鳥!」金磊說道:「我當然也調查了章秋的社交媒體。在微博上比較活躍,關注了很多人,平均每天都發兩到三條。通訊軟件上是好幾個校友群的管理,非常活躍。」
  我問道:「可以聯繫到她的初中同學嗎?」如果有必要,要聯繫上這些人,一起破解木箱子裡的秘密。
  「唯獨沒有初中群,分組裡也沒發現初中這個選項,想找她的初中同學稍稍有點難度。」
  我覺得癥結還是在初中,必須要找到章秋的初中同學瞭解情況。
  「有她初中同學的聯繫方式麼?」我問道。
  「沒有!」金磊在社交媒體上搜索,找到章秋的初中群,申請加入。
  過了不到一分鐘,申請就通過,群主和管理員紛紛出來歡迎章秋。
  「你先用章秋的身份聊著,有問題叫我。」
  我回到武琳身邊,坐下問道:「您們認識章秋的初中同學麼?有沒有聯繫方式?」
  「好像……好像……沒有。」章秋的父母拿出手機,通訊錄一個一個的查找,也沒找到初中同學的聯繫方式。
  我小聲和武琳說了我的猜測,武琳說道:「請您二位配合一下警方的工作,如果最近幾天有人找你們打聽章秋,就說她去外地出差,先弄清楚對方的身份。」
  「沒問題!」老兩口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等兩人放下信件,章秋母親感慨道:「小秋上學的時候竟然有這麼多事,我們都不知道。」
  「小秋開心就行。」章秋的父親意味深長的說道:「人都不一定真正瞭解自己,更別說瞭解另一個人的部。這些都是小秋的美好回憶,我們能拿回去嗎?」
  「等案子結束就可以。目前這些信件都是證據。」武琳還想弄清楚盒子裡到底丟了什麼。
  章秋母親提出最後一個要求。「我能看一眼小秋麼?就讓我看一眼,就一眼。」
  「明天吧,明天讓你看。」我晚上加個班,把屍體打扮一下。
  「謝謝!謝謝你們!」老人雙手合十,向我們作揖。

第99章 老婆愛女人
  送走章秋的父母,就剩下一位客人。滕遠還在預審室,獨自一個人坐了幾個小時,這段時間能讓他想明白很多事情。
  熊森和方叔在外面走訪章秋的朋友和同事,武琳把她初中就讀學校的信息發過去,讓他們去核實。
  金磊、李飛放下手中的工作,我們一起來到預審室,滕遠坐在椅子上,不斷的變換坐姿,有些焦躁。她雙手交叉,放在椅子扶手上,裝出一副平和的樣子,但是大拇指不停的挫折關節處,說明他的內心並不淡定。
  武琳也看出來了,這種精神狀態不穩定的時候最容易打開他的心理防線,讓嫌疑人開口。
  「我們三個進去,金磊做好記錄。」武琳要我也參加審問。
  滕遠等的失去了耐性,大聲叫道:「有人沒有?我還要在這等多久?」
  「喊什麼?你也不看這是什麼地方,你大呼小叫的想要幹什麼?」李飛推開門,大聲呵斥道。
  滕遠低聲問道:「你們什麼意思,什麼都不說就把我關在這,你們把我當犯人了嗎?」
  「抱歉,實在沒有辦法,應該請你在辦公室錄口供,但是老丈人在,你想和他們一起?」武琳走進來問道。
  「那算了。」滕遠搖搖頭,他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大概就是丈母娘一家人。
  武琳對人的心思把握很準確,滕遠想要趁機發難,能在詢問中佔得先機。想法很好,被武琳一句話就化解了。
  薑還是老的辣,章秋的父母早就走了,武琳說謊話眼睛都不眨一下,說的很真的一樣。
  我最後一個走進審訊室,坐在兩人中間的位置。
  「姓名?」武琳問道。
  「你們不是知道嗎?」滕遠反問道。
  「這是證實筆錄,程錄音,希望你配合,請問你姓名。」
  「滕遠!」
  「年齡?」武琳又問道。
  「三十六歲。」
  「性別?」
  「難道你看不出來?」滕遠被問惱了。
  武琳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繼續問道:「性別?」
  「男!」滕遠要被問崩潰了。
  「出生年月日?」
  ……
  我就在一邊看著,武琳問了一大串的問題,滕遠被問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李飛假裝在記錄,在紙上胡亂劃了幾下,他一個字都沒寫。
  「好了,說說案子吧。」武琳問道:「你的妻子被人謀殺了,似乎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很難過!」滕遠大聲說道:「我都裝在心裡了,非要我表現出來麼?和她一起生活了五年,我打開門一看,她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都已經涼了,我該怎麼辦?抱頭痛哭嗎?」
  滕遠的話中有一股怨氣,我們都聽出來了。
  武琳問道:「聽你的意思,對你的妻子很不滿,我能問問是因為什麼嗎?」
  「因為什麼?你還問我因為什麼!」滕遠氣急敗壞的說道:「當你從外地火急火燎的趕回家,開門看到妻子居然赤身裸體的倒在地上,你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