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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節

「就是這裡了,你看完之後來樓下找我,我看你這腳挺嚴重的,得趕快處理。」
林子衿點了點頭,連聲道謝,送別護士,林子衿深吸了一口氣,卻並沒有急著推開門,而是將門稍稍打開一個小縫隙,朝裡面看去。
裡面有三個床位,但其他兩個床位都沒有人,高建國躺在正中間那個床位上,閉著眼,表情十分痛苦,林子衿一眼就能看到他臉上繚繞的黑氣,看樣子,的確是被陰氣纏身,而且已經比較嚴重了。
羅家棟就坐在高建國旁邊,此時的他,所有注意力都在高建國身上,也沒有注意到病房的門已經被打開了一道縫隙,此時的他臉上沒有面對林子衿時的冰冷、憤怒以及怨恨,而是充滿了擔憂和害怕,透著一股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什麼的感覺,片刻後,他的眼角竟有一滴淚水掉下,滴在潔白的被子上面,泛起一抹清晰的水印。
看見眼前的這一幕,林子衿不知道自己是一種怎樣的心情,看這樣子,高建國對羅家棟來說,的確非常重要,想起高建國曾對他說自己是從小看著羅家棟長大的,現在想來,兩人的感情不說親如父子,至少也應該像是叔侄一般了。
林子衿本來還因為羅家棟幾次三番的那樣對他而感到有些氣憤,特別是羅家棟後來還把他關在深山老林的一間小屋裡,差點丟掉一隻腳,現在都還一瘸一拐的,疼痛無比。
可看見眼前這一幕,林子衿又覺得,自己氣不起來了。
他有些能夠理解羅家棟的行為,正所謂關心則亂,況且人都是自私的,在自己的親人或者愛人與外人擺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替自己的親人或愛人考慮,在這種情況下,外人無論變成什麼樣,他們都不會去管,更何況他對於羅家棟來說,還是一個仇人般的存在。
總之,林子衿突然有些犯賤的希望羅家棟像之前那樣生龍活虎的衝他吼,而不是在那裡因為悲傷和絕望而流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他還是一名刑警,現在,他竟然像個孩子一般痛哭,可見他心裡真的很難受,且不說林子衿自己也十分想要救高建國,要不然也不會不顧疼痛,一路急趕過來,就算是看見羅家棟這個樣子,他都有些於心不忍,想要幫忙。
輕輕敲了敲門,來之前,會不會遇到羅家棟,遇到了又該怎樣面對,林子衿也想好了,高建國的情況已經頗為危急了,不能再拖下去。
羅家棟愣了愣,旋即立馬別過腦袋去,不想讓人看見他流淚的樣子。
「等一下,誰啊?護士?又該去檢查了嗎?」
在霍伶兒的攙扶下緩步走了進去,林子衿平靜的說道:「是我。」
羅家棟猛地轉頭,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是你?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林子衿輕歎一聲:「羅隊長,在我們開始接下來的談話之前,我希望你能心平氣和的聽我說一句,我們之間的那些摩擦和矛盾,其實根本不應該發生,你不相信我,可以,但是如今高叔成這樣了,情況這麼危急,你要再不冷靜下來,恐怕你最擔心的事情就會發生,我可以告訴你,以高叔現在的情況,等不到送去市裡的大醫院,就會歸西。」
「先別急著反駁,更別急著發火,你說我危言聳聽也好,妖言惑眾也罷,你陪在他身邊,你最清楚,捫心自問,我說的有錯嗎?他的身體在逐漸變得冰冷,心臟在逐漸停止跳動,他的表情如此之痛苦,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不願看到他這樣,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有十足的把握能救回他,說句不好聽的,我要是真的沒本事,治不好他,他會死,可你送去市裡省裡,哪怕從國外請最頂尖的專家回來,我保證也會是一樣的結果,甚至你根本等不到那個時候,既然如此,何不讓我試試呢?」
「抱著僥倖的心理,依舊放不下對我的偏見,高叔他會有生命危險的!在這裡,我林子衿向你保證,治不好高叔,我一命賠一命,我知道在你眼中我的命遠不如高叔的命值錢,但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時間真的不多了,我不想對你動武,更不想高叔有事,拜託你了。」
說著,林子衿深深鞠了一躬,羅家棟臉上陰晴不定,若是平時,對於林子衿的仇視已經到了偏激的地步的他,林子衿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會聽進去,可偏偏這一次,他很清楚,林子衿說的並沒有錯,就算送去市裡或者省裡的大醫院能治好,高建國也撐不到那時候,他的手腳越來越冰冷,臉色越來越青,表情也越來越痛苦,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折磨一樣,可偏偏各項檢查都沒有任何異常,為此,他還和負責給高建國治療的醫生大吵了一架。看清爽的就到【頂點網 o】

第二百九十一章 證明
第二百九十一章 證明
可那醫生卻始終篤定以他們醫院的醫療水平,這個診斷是絕對沒有錯的,雖然不像林子衿這樣直接拿自己的命來證明,算是留有餘地,但是無論反覆檢查醫療設備還是重新診斷,甚至請來了市裡大醫院的醫生來看高建國的情況,都只能檢查出他有個胃潰瘍,肺部有點不健康而已,除此之外,還是沒有任何異常。
羅家棟自然清楚,高建國是個老煙槍,說他的肺沒有問題那羅家棟才是真的不會相信,而且干他們這一行,風裡來雨裡去,日夜奔波,吃飯沒個規律,基本上都有胃病,只是高建國一直做事就拚命,所以他的胃病才會嚴重一些,這些都是羅家棟清楚的情況。
可是若是真的只有這點問題,又怎麼會昏迷不醒呢?
高建國的身體逐漸冰冷,若不是還有呼吸,看上去就真的像是已經死了似的。
羅家棟心急如焚,同時也怒火中燒,找不到原因只能將一切的錯誤歸結在林子衿身上。
現在他有些動搖了。
哪怕這是科學可以解釋的事情,只是有些病症這家醫院水平有限,沒檢查出來,高建國也拖不了了,可冒險的話,眼前這個江湖騙子恰恰是他這輩子最不信任的人,交給他,自己怎麼可能放心呢?
在猶豫和糾結之中,羅家棟出奇的沒有發火,當然,這也是林子衿預料之中的結果。
一個人因為在乎,可以為另一個人失去理智,同樣,因為在乎,他也可以為了這個人比任何時候都理智。
「你自己也清楚,我要你的命有什麼用?當然,如果高局有什麼事,不用你說我也一定會要你的命,我從來不相信你們這些江湖騙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說高局被那些所謂的鬼怪纏上了對吧?那你就證明給我看,證明這世界上的確有什麼神神鬼鬼之類的東西,否則,我不會相信你的!」
羅家棟的執拗倒是超出了林子衿的預期,他頗感頭疼,都到這個時候了,他話也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個羅家棟還是不肯相信,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子衿因為心急,已經失去了幾分耐性,若是真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他會選擇動用武力,當然,他也真的不想這樣做。
不過說到底,理解這個東西,是有限度的,畢竟對方不是你,又憑什麼站在你的角度去設身處地的理解你呢?
當耐性被消磨到一種程度,無論你有什麼苦衷,無論你有什麼自己的想法和考慮,都不能作為理由,特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人命關天的時候,沒有誰會想要一直在那兒磨磨唧唧的浪費時間。
林子衿正要說些什麼,一旁的霍伶兒卻開口了:「把床頭櫃上那把水果刀拿來。」
羅家棟和林子衿皆是一愣,羅家棟皺著眉頭問:「你要水果刀幹什麼?」
霍伶兒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不是要證明麼?證明給你看。」
看了看霍伶兒,又看了看林子衿,羅家棟最終站起身,拿起水果刀遞給了霍伶兒。
手中握著水果刀,霍伶兒在這房間內轉了轉,又走了出去,片刻後又走了進來,別說是羅家棟,就連林子衿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回到剛才自己站的地方,霍伶兒又上前兩步,為了讓羅家棟看得更清楚,她伸出一隻手,挽起衣袖,露出潔白的藕臂,而後她又將水果刀遞給林子衿,另一隻手並劍指放於唇前,開始念動咒語。
不多時,霍伶兒伸出的那隻手臂有了一遍,她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又是女孩子,並不像一些男人似的肌肉十分發達,可隨著她咒語的念動,她那細細的手臂竟有青筋鼓起,像是一條條蜿蜒的長蛇一般微微鼓動,片刻後她的手臂保持著這個樣子,她放於唇前的手也放了下來。
她從林子衿手中拿過水果刀,對準自己這條手臂,狠狠的刺了下去。
那刀尖的的確確觸碰到了皮膚,皮膚也凹陷下去了,可就是沒有被刺破,霍伶兒不斷用力,即使是羅家棟看著也有幾分心驚膽顫,可就像是有一層無形的保護膜一般,再怎麼用力往下刺都是這個樣子,羅家棟簡直難以置信,有些顫聲道:「你這,玩的是什麼鬼把戲?」
霍伶兒冷冷一笑,將刀遞向他:「首先,刀是你給我的,是不是真的你比我清楚,其次,你若是認為我在玩什麼鬼把戲,你大可以上來檢查一下我這是不是真手。」
羅家棟緊皺著眉頭,竟然真的上前接過水果刀,他先是觸摸了一下霍伶兒的手臂,還輕輕捏了捏,確認了那是真的手臂,並沒有任何作假,而後握住水果刀,緩緩開口:「你可要想好,既然你說要證明給我看,我可就真的刺下去了,出了什麼事情,可別怪我。」
霍伶兒表情依舊冰冷,微微點頭:「請便。」
羅家棟又看向一旁的林子衿,希望從對方臉上找到慌亂和緊張,可是他看到的依舊是一張雲淡風清的臉龐,心中不由泛起嘀咕,竟開始質疑起了自己這二十多年建立起的堅定信念。
難不成,這世界上真的有什麼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