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節

「讓你看見我這種模樣……真是有夠丟人的。」聖主苦笑道。
張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乾脆盤坐在聖主的對面，兩人相視無語，片刻後張辰率先開口道「到底什麼情況，說來聽聽吧！」
聖主猶豫了一下，苦笑道「沒什麼情況，當年聖堂處於發展的最好時機，你知道的，聖堂是我的心血……我不可能錯過的！」
「所以你就用了某種邪術，讓自己暫時擁有了聖人級的力量，代價就是變成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張辰有些生氣的說道。
聖主沉默了，他看向張辰的眼睛，緩聲道「我曾經是地獄的惡魔少主，在地獄的時候我至少學會一件事情，那就是當機會出現時你不抓住，最後總會追悔莫及的！」
張辰很無奈，他緩聲道「那現在你後悔麼？」
「為什麼要後悔？」聖主反問道。
「你本來有更好的未來，結果卻……！」張辰實在說不下去了。
聖主卻忽然笑了，他微笑道「不，張辰，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你真的不明白麼？這就是最好的未來，作為蠻荒區域的生物，對於我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了。」
「我一手建立了聖堂，又一手將它帶到巔峰，未來不管多少萬年，我的名字都會隨著聖堂而存在，我將是這聖堂的磚石，最開始也是最大的那一塊，張辰……你覺得這些還不足夠麼？」
張辰瞪著聖主，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將自己一手創建的勢力建設成蠻荒區域最顛頂的那一個，對於蠻荒區域的生物來說，這確實非常偉大。
「行了，沒統一蠻荒區域，那就不算最好的結局，你的路不可能就這樣結束的。」張辰一隻手抓住聖主的肩膀，而後他的真力開始緩緩湧入聖主的體內，但很快張辰就停下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聖主。
聖主微笑道「不用了，張辰……我馬上就要死了，沒有人能夠改變這個結果，你也不行！」
張辰默不作聲，他不明白聖主的身體怎麼會這樣，他出生於地獄，而暗黑生物和人類的身體結構極其相似，所以張辰有把握治癒聖主，但是當他的真力湧入聖主的體內時他才發現，聖主的身體……已經無法用任何語言可以形容了。
如果非要說的話，聖主此時的身體好像一個混沌的星海，沒有一點秩序可說，經絡，穴道，骨骼，肌肉全部消失不見，他根本不像是一個生物了。
第807章隨風而逝
聖主見張辰愕然的表情，他微笑道「很奇怪是麼？你以為一個化境強者想要擁有聖人級的力量，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張辰沉聲問道，對於修行者來說，每一個境界之間都有著巨大的鴻溝。
如果說暗勁到先天，先天到神境，神境到化境，這都可以用某種秘法強行跨越一個大境界，那麼化境到聖境就是一堵不可能逾越的高牆。
所以一開始張辰聽說聖主擁有了聖人級的力量時，心裡非常的驚訝，而當他知道聖主已經瘋了的時候，他卻不覺得吃驚了，如果說可以不付出什麼就得到聖人級的力量，那聖人也未免太廉價了一點。
但是當他看見聖主如今身體的情況後，張辰還是無法想像，聖主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最終讓身體變成了這個樣子。
聖主自己倒不是很擔心的樣子，他緩聲道「還記得我父親讓你送來的擔心麼？」
張辰微微點頭，聖主便繼續道「那東西傳聞是一切暗黑生物的起源，是一個物種的開始，傳聞……那是一位頂級聖人的心臟！」
「心臟！」張辰一愣，他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當初他拿到那東西的時候就覺得奇怪，好像那東西有心跳，有生命一般，原來那東西本身就是一顆心臟，還是一位頂級聖人的心臟。
聖主笑道「一位頂級聖人的心臟啊！那位聖人活著的時候就算是村田榮一那樣的強者恐怕也要退避，而為了得到其中蘊含的力量，我……生吞了他！」
「看起來你瘋的遠比想像的要早！」張辰咬牙說道，生吞一名聖人的心臟，這絕對是瘋子才有的想法，張辰不知道別人，如果他自己死後有人得到了他的心臟，還愚蠢到想吞下去，那張辰保證自己心臟裡蘊含的力量會將那個蠢貨炸成碎片，就算那傢伙本身也是一名聖人也不行。
忽然間，張辰心中一動，他驚訝的看著聖主道「……地獄從很久之前就開始處理那枚心臟了，對不對？」
聖主微微點頭，他笑道「是啊！從數千萬年，甚至更久之前，我父親他們便開始處理那枚心臟了，那心臟也可以說是地獄的底蘊之一，我當初也沒想到父親會將其拿出來送給我。」
「那東西根本就不應該給聖人以下的人使用，就算是經過處理的。」張辰皺眉道。
聖主也附和道「確實如此，那枚心臟真正的作用是讓一名力竭的聖人使用，瞬間就可以完全恢復其力量，但如果給一名化境巔峰的人使用，那麼在心臟的力量完全耗盡前，這人就會一直擁有聖人的力量。」
「只不過……代價也很大，如你所見，我的身體幾近崩潰，或者說從物理層面上來說，我的身體已經崩潰了，我也是使用地獄的秘術，才讓自己依舊可以保持形體的存在，不過正如我所說，沒有任何人救的了我！」
張辰沉默，他知道聖主說的沒錯，至少自己救不了他，或者說只有一個人能夠救他，那就是蘇瑾，但是之前自己救回小白和阿狸後，蘇瑾就表明不會再見自己，這等於把救聖主的最後一條路也堵死了。
聖主見張辰的表情，他反倒哈哈大笑起來，他道「行了，我死而無憾，兄弟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才對。」
「抱歉！」張辰忽然說道。
聖主微微一愣，他苦笑道「說什麼抱歉，當初你離開也是有自己的原因，沒有必要對我說抱歉。」
他拍了拍張辰的肩膀，然後笑道「不過我死之後，聖堂就需要你多多照料了，對了，我還沒有告訴你，我兒子快出生了。」
「兒子！」張辰先是一愣，然後笑道「那還真是恭喜了。」
「我希望你能夠成為他的教父，可以麼？」聖主說道，這一句話他包含著祈求，似乎害怕張辰不答應他。
張辰沒有猶豫，他點頭道「這種事情還用你說麼？只要我還活著，你的兒子就不會有任何的事情。」
聖主很開心，他雙眼微閉，而後魅魔公主從青銅門走了進來，她走到張辰和聖主的面前，先是對張辰微微躬身，然後坐在了聖主的身旁，挽住聖主的手臂。
聖主輕撫魅魔公主的秀髮，張辰和聖主也是老相識了，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聖主如此溫柔的眼神。
張辰心裡感到一陣悲哀，為聖主高興？他怎麼可能做的到，老朋友離去，自己能做的只有目送而已，這怎麼可能高興的了？
忽然間，張辰瞪大了眼睛，他看向聖主，只見聖主的身體正在緩緩化作風沙消散，張辰伸手去抓，一團砂礫在他的手指間滑走。
而聖主和魅魔公主頭頸依偎在一起，魅魔公主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聖主的消散，她緊緊的貼著聖主的脖子，她的眼中淚水滑落。
數十息後，聖主不復存在，魅魔公主無力的低著頭，張辰雙眼微瞇，他仰起頭看向這空間的邊際，就好像聖主還在那裡。
就在這個時候，七夜也從青銅門走了進來，他對張辰和魅魔公主道「不好了，那些叛逆真的殺到中央聖堂來了，我們必須馬上做準備。」
七夜話音一落，立即發現有些不對勁，他張望了一圈後怒吼道「聖主呢！？聖主去什麼地方了！？」
張辰起身，他走到七夜的身旁，腳步暫停了一下，對七夜道「照顧好我嫂子，那些叛逆……正好我兄弟的葬禮需要一些陪葬品！」說罷張辰徑直走出青銅門。
七夜還是不敢相信，聖主死了？聖堂的根本消失了？他看向魅魔公主，但此時魅魔公主卻痛苦的蜷起了身體。
「公主！」七夜連忙竄到魅魔公主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