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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節


我掃了他一眼,「我不僅沒錢還沒用,你說,我應該拿什麼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
曜風撓了撓頭,一時間接不上話。
鼻尖拂過一陣清香,眼前白影一閃,白攏瀅落在我的面前,正居高臨下的看我。
這別開生面的出場方式,當真是讓我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的還以為正在拍古裝戲呢。
白攏瀅裝模作樣的與曜風道,「曜風,我有些話要和姐姐說,請你迴避下。」
曜風不爽的仰著頭,一點面子都不給,「有本事你讓她自己跟你走啊,和爺我搶什麼地盤。」
白攏瀅嘴角繃得緊緊的,視線一轉,落在我的身上,淒涼道,「姐姐,我是攏瀅,你還記得我嗎?」
說罷,還不忘捏著錦帕擦眼淚。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精神「咻」的一下鑽進神識之中。從外頭看,就像是在發呆。
我繼續在昏暗的識海之中蹲著,外頭的那些人好煩,以至於我都沒有辦法好好的思考問題,看樣子他們認識,並且似敵非友,這倒好……讓他們先掐一頓好了。
「喂,愚蠢的人類,你蹲在這裡做什麼?」青渜撲騰著他那對翅膀,一瞬便落在我的前頭,用他那靈動的鳥眼睛盯著我瞧。
我繼續保持著雙手撐著下巴的動作,「青渜,你來得正好,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青渜不情不願的跟著我一起蹲在空地上,悶聲道,「原來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啊。」
我緊皺眉頭,不管他語氣之中的冷嘲熱諷,「我總覺得,我的記憶好像出現了偏差。」
青渜的心重重的跳了下,無所謂的說道,「你這是還沒睡醒吧?人類的記憶又怎麼可能出現偏差。」除非是有人動過你的記憶。
可最後一句話青渜並沒有說出來,因為這世上能夠動人記憶的沒幾個人了,青青不過是個普通的人類,那些大能動青青的記憶到底是圖什麼呢?
青渜雖然是隻鳥,那也是只心思沉重的鳥。
我輕笑一聲,「你說得對,可能是我多疑了。」
青渜隨手變出一個鏡子來遞到我的手中,「你快照照鏡子,你是不知道你剛才笑得模樣,比哭還要難看。」
我推開他的鏡子,歎了口氣,「我記得我與寧婉決一死戰,還記得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妖族人奪走了我的身體……然後,我回到識海,找到了旗袍,然後……」
我雙拳握住腦袋,緊緊的閉著眼睛,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青渜從沒有見過我這副模樣,嚇得尖聲道,「喂,你沒事吧?」
緩過那一陣難受之後,我虛脫的倒在地上,連睜開眼睛都覺得十分的困難,攢緊拳頭放在自己的心口,「你不知道,我只要一努力回憶,心便堵得難受,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努力的想要知道,卻一直沒有辦法知道,明知道我抓不住,卻還是像飛蛾撲火一樣掙扎,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青渜變身,成了一個風雕玉琢的娃娃,額頭上還繫著一個綠寶石鑲著的額帶,他把他肉乎乎暖綿綿的手塞進我的手掌之中,輕聲道,「青青,如果回憶這件事讓你十分的痛苦,那不妨就忘了吧。」
我陡然瞪大眼睛,緊緊的盯著他,「萬一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怎麼辦?」
「唉,有的時候我覺得,聽天由命這四個字是道盡了天機啊。」青渜伸著腿坐在地上,完全不怕身上碧綠綢緞髒了。
我伸手在他的腦袋上揉了揉,把他梳理的服帖的頭髮撥亂,「你一個小屁孩,整天裝深沉,不過,我怎麼覺得你長大了一點。」
青渜臉迅速的紅了下,支支吾吾道,「我……我……睡了一覺,發現自己長大了。」
我抱胸打量著他,陰測測的說道,「睡了一覺?好歹我是你的半個主子吧,我在外頭殺得昏天黑地,你在什麼地方?」
青渜委屈的眨巴著眼睛,用他的小短手在對手指,「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小心睡過去了,醒來就看見你進來了。」
我站起身拍拍屁股,垂眸看他,「不過現在沒事了,連柔柔死了,那個會使用地獄火的妖人也重傷了,看樣子,我們應該是安全的了。」
衣擺一緊,轉身便看見青渜拖拽著我的衣服,不讓我離開識海,我疑惑的問道,「怎麼了這是?」
「青青,我聞到了妖族和冥界的味道。」青渜鄭重的說道,整張臉幾乎都皺在了一起,看上去可憐兮兮的,「你只是個凡人。」
我愣了下,不明白他這沒頭沒尾的話,「怎麼?瞧不起我是個凡人?」
「不是,而是因為你只是凡人,沒必要牽扯進三界的爭鬥之中。」青渜花了很大的勇氣才把這句話說了出來,他之前一直以為,他是鄙視這個凡人主人的,什麼都不會,還是個惹禍體質。可漸漸的,他從我身上看到了許多不一樣的東西,有他們沒有的善良,與他們沒有的堅持,那些東西也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他。
鬼王現世,三界大亂在即。
一個凡人,只能是炮灰。他生出一絲不捨,不希望這個傻主人成為他們的棋子,最好能夠離他們遠遠的。
我抬手又揉了揉他的頭髮,「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
青渜不願意撒手,「你可一定要活著啊,你把自己給作死了,誰給我找主人的下落……」
我瞪了他一眼,閃身出了識海,神識復位之後,竟然發現眼前只剩下那個「仙女」一人。
我舉目四顧,隨口問道,「曜風呢?」
白攏瀅驚喜道,「姐姐還記得曜風?」
「誰是你姐姐?」我這才正眼看她,嚇得不會說話了,我的天哪,怎麼會有這麼像的一張臉,如果不是因為她穿的衣服全是白色的紗裙,我會以為我正在照鏡子。
我深吸一口氣之後,僵硬的轉過身,意欲離開,這個女人一看就不像是一個善茬,三十六計,走為上啊。
她閃身到我的面前,不過一瞬的時間,「姐姐,我是攏瀅啊。」
我打算目不斜視的從她的面前經過,手腕卻被她拉住,她用堪比x光射線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掃射。
被她這麼一看,總是讓我覺得我是被扒光了衣服站在她面前。
我茫然的歪頭看她,看在她長了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的份上姑且不說些難聽的話,客氣的笑道,「你認錯人了。」
在我以為我要與她好好的說道一番的時候,她爽快的放開了我的手,「不好意思,是我認錯人了。」
我欣慰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