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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1節


沈冥壓低聲音道,「赤焰鞭,你眼中還有孤這個主子嗎?」
「有。」赤焰鞭坦然直視著沈冥雙眼,語氣之中有不容置疑的堅定,「主子你內丹受損,如果再不救治,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無力回天。」
沈冥嘴角扯出一抹漠然的笑意,餘光掃過赤焰鞭,「看來,老冥王和你說了很多。」
這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讓赤焰鞭的精神高度緊張,「主子,我絕對是為了你好。樓承鈺所在的流火世代與我們蒼冥勢不兩立。主子,你千萬不能夠一錯再錯下去了。」
「你好歹也是在冥界存活了上萬年的靈獸,你難道不知道,就在萬年前,蒼冥與流火本就是一家的。為什麼會割裂至今,你不知道?」沈冥攥起拳頭,手腕青筋露出。
赤焰鞭踉蹌一步,懇求道,「主子,不管是盧青青還是樓承鈺,都不是省油的燈,主子為何要在她身上耗上這麼多的時間與精力。樓承鈺亦或是盧青青如何,那是他們的命數。」
「命數!」沈冥冷笑,「孤偏不信什麼命數!」
沈冥掌中積蓄鬼力,想要強硬的衝破赤焰鞭設下的結界。
寧婉,不對,應該叫做左護法嘴真是不一般的嚴,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是不願意鬆口。
我的指尖微抬,又一柄劍衝向左護法的手臂,「你不說……我有千百般的方法讓你痛不欲生。」
左護法疼得冷汗直冒,偏頭,求救般的向連修看去。
連修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緩緩的搖了下頭,當然,他這動作做的十分隱晦,並沒有人發現他是在和左護法傳遞信息。
得到訊息的左護法不敢相信,遲遲不願意把頭轉回去。連修為了避嫌,重重的磕上眼睛,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的肩上突然一重,蹙眉扭頭,五指成爪抓向他的面門。
待看清是何人的時候,我立馬收手,神情淡漠,語氣比神情還要冷上幾分,「幹什麼?」
話外之意十分明顯,不好好的做事,來打擾我做什麼?
我的眸光沿著他的方向一路掃到底,本想看看赤焰鞭在什麼地方,可惜,沒有見到那個煩人的跟屁蟲的身影。
沈冥的手扣住我的肩膀,壓低聲音道,「他的事我來處理,現在讓孤幫你把記憶封鎖起來。」
我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樣跳了起來,「沈冥,你憑什麼和我說這樣的話?記憶是我的,你又有什麼資格把我的記憶封印起來,現在你給我聽好,我不是任人宰割的凡人盧青青,而是冥界戰神樓承鈺,這十世的記憶,我再也不會讓它消失了。」
他扣住我的手微微加重了力氣,他的衣袍翻捲,週身煞氣如同刀一般撕裂開周圍的靈氣,逼迫得我把接下來要說的話都給嚥了回去,即使如此,也不及他眉眼之間的怒意,「青青,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樓承鈺的靈體太過強大,你的身體根本融合不了,很有可能會……」
他的喉間一陣腥甜,心脈氣血翻湧。
我被他這模樣嚇到,不管是盧青青,亦或是樓承鈺,沈冥表現出來的,總是優雅慵懶,向來胸有成足,從沒有出現像現下一般亂了節奏的時候。
他身上滌蕩出來的鬼力撫平我內心的焦躁,使得我靜靜的等待他的下文。
半響,沈冥都沒有說出接下來的半句話。
難道,耍我真的有這麼好玩嗎?
我拂去沈冥搭在我身上的手,失望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沈冥抿唇,不為別的,只是因為此時若是說話,必定會讓我發現他重傷一事。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他的傷,只能夠藏起來,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你是不是覺得騙我很好玩?盧青青被你騙得生不如死,你是不是覺得,非常有成就感。我知道,在一個地方摔一次是天真,在同一個地方摔多次,那就是愚蠢。我相隔千年,前後都愛上了你,你在心底是不是非常想笑,總覺得這世上怎麼會有我這樣愚蠢的人?」我驀得往前一步,鼻尖只差一寸便貼上他的下巴,我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眼睛,世人皆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為何,望著沈冥這雙眼睛,卻什麼都看不到。
從沈華的方向望過去,我的身體雖然挺拔,卻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隨刻都會倒下去。
宋明哲不明所以,見沈華看得入神不免問道,「青青這是怎麼了?看她那表情,就像是失戀,見不得這世上有情侶存在似的。」
沈華無暇顧及他,「你如果實在太閒的話,去一邊待著。」
宋明哲噎住,擺擺手,決定當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沈冥搖頭,氣息略微不穩,又想要伸手觸碰我。
我面無表情的後退,避開了他的觸碰,「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過,這個機會是給青青的。你有什麼話直接說,我聽著。」
極輕的水滴聲。
心煩意亂的我沒有聽到。
但心細如塵的沈冥察覺到了。
他垂眸掃了眼地上,胸口的傷口已經在滲血了,他跟著往前一步,腳踩在那滴血上。
許久,等不到他的回話。
我輕笑一聲,目光之中水光閃爍,「難道……說一句騙我的話也這麼的難嗎?」
突然,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我的話。
我撇下沈冥,往寧婉的方向去,「你說什麼?」
「我說你傻啊,男人的話你也信?你是閻王的時候,冥王甩你毫不留情,現在你不過是一個小小人類,即使有了樓承鈺的力量那又怎麼樣。你敢摸著自己的心說,你就是樓承鈺嗎?那麼,沈冥為何要搭理你?能夠甩你一次,當然能夠甩你兩次啊。」左護法挖苦嘲諷。
我冷哼一聲,抽出劍陣中的一柄長劍紮在他的由胸膛上,白底銀絲繡花的旗袍立馬染上一朵腕大的紅花,「我覺得,你現在還是好好的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既然你的嘴巴這麼嚴,那我只好寧可殺錯一千,不放過一個了。」
左護法微訝,尖聲道,「不管是是盧青青還是樓承鈺,你可知道殺了我的後果?」
我毫不客氣的把長劍從左護法的胸膛中取了出來,順便還用他的衣服蹭了蹭,坦然道,「當然啦。」
左護法的神情有些許放鬆,傲然道,「既然知道,趕緊放了我,交出沈冥的性命,我就當作你傷我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可是……我並不想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該怎麼辦?」我丟棄手中長劍,徒手揪住他的衣領,憑著蠻力,把她提到半空中,一字一句道,「如果就這樣算了,無辜的人流的血液該怎麼算?我的朋友們,死的死,傷的傷,這一筆賬該怎麼算?而且……」
「你想怎麼樣?」左護法的目光縮了縮,手腕翻轉,想要催動身上的地獄火,可嘗試了幾次,竟然一點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