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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

   我一口氣跑了好幾條街,確定那長腿美女沒有追上來,才是小心翼翼的回了醫館。
  風伯早就叼著半根油條,手裡拿著一杯豆漿靠在門口曬著太陽,好不愜意。
  「我以為你要晌午才能回來?所以早餐我只買了單人份的。廚房還有昨天剩下的清湯麵,你湊合吃點好了。」風伯一邊吧唧著嘴一邊說道。
  「靠!憑什麼你吃豆漿油條,老子就要吃青菜面。」說著我便是把風伯手中的半根油條搶了過來。
  風伯撇了撇嘴吧道:「你這小子怎麼一點不懂得敬老啊!」
  敬你妹啊!我懶得搭理這糟老頭子,一邊自顧自的啃著手裡的油條,一邊是伸出手,打了個響指。
  風伯卻是裝模作樣的好像沒有聽見,指了指門外的燈籠道:「我覺得咱們這兩個燈籠應該換新的了。」
  「少打岔,錢拿來?」我卻是不依不饒的瞪眼道。
  風伯撇了撇嘴,一臉不情願的從兜裡掏出了兩張紅色的票子砸在了我的手上,嘟囔道:「你個混小子,省著點花。」
  「兩百!」我接過手中的票子,頓時一陣無語道:「你個老不羞,能不能厚道點。老實交代,這次你收了人家多少錢?」
  風伯縮了縮身子,一臉摳門的模樣道:「你之前不都定好的價錢麼,就五千,老頭子我可是本分人,從來不會跟人家討價還價的。」
  「你妹啊!五千塊你就給我兩百,還叫我省著點花。你的良心不會痛麼?」我不禁翻了個白眼道。
  風伯吹了吹鬍子,絲毫不以為然的道:「咱們可得憑良心說話,當初你爹把你托付給我,老頭子我這些年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容易麼。再說這些錢我不也是先幫你攢著,等將來給你取媳婦用。」
  我撇了撇嘴,對於這老東西的話深表懷疑。你說當初老爹離開前怎麼就把我托付給了這麼個玩意。
  想起老爹,我不禁是有些失落起來。我十歲那年,老爹離開了我。一轉眼已經整整十年了。
  風伯看到我情緒有些低落,一臉肉痛的又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紅票子甩給了我。「好了好了,別他娘的哭喪這個臉。老頭子再給你一張好了。」
  說罷,風伯便是扭頭朝著內堂走去。
  其實我知道風伯打心裡還是很疼我的,他只是怕我亂花而已,這些年風伯其實一直是把我當兒子一樣看待的。
  看著風伯蒼老的背影,我不禁有些莫名的感動。
  「臭小子,一天就知道啃老。老頭子我攢點錢容易麼?」聽著風伯嘴裡嘟囔的聲音,我不禁滿臉黑線。這些錢都是小爺我自己賺的好不好。
  折騰了一晚上,搞得我腰酸背痛的。我索性是把醫館關了起來,躺在太師椅上呼呼大睡起來,反正這大白天的基本不會有什麼生意。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門口的街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還伴有警車的鳴笛聲。我揉了揉眼睛,發現已經是晚上七點鐘,這一覺居然睡了整整一天。
  「風伯,風伯?」我喊了兩聲,屋裡並沒有人答應,顯然風伯並不在醫館。
  我伸了神懶腰,頓時感覺精神了不少。
  「外面怎麼這麼吵?」推開了醫館的門,頓時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只見街道旁邊沾滿了圍觀群眾,兩輛警車亮著警燈停在江邊,四五個個警察已經在江邊拉起了警戒線。
  我連忙是快步走了上去,鑽進了群眾堆裡,墊著腳尖朝警戒線內眺望了起來。可是圍觀的人太多,根本什麼也看不到。
  「大媽。前面發生了什麼啊?」我拍了拍前面一個燙著卷毛的中年婦女胳膊,問道。
  中年婦女回了瞅了我一眼,不耐煩的道:「不知道啊,我出來買醬油的。聽說好像是江裡發現死人了。」
  說罷,中年婦女便是提著一瓶醬油從人群中擠了出去,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上來了,上來了。」忽然人群中好像炸開了鍋,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我擠在人群中墊著腳尖望了望。只見兩名輔警正抬著擔架朝警車走去,擔架上蓋著一塊白布,什麼也看不到。
  「大家讓一讓。」警察對著警戒線外的人群擺了擺手,給擔架讓出了一條通道。
  這雲羅江橫跨整個雲州市區,基本每年基本都會發生溺亡事件。大多是一些游野泳和垂釣者不慎落入水中。
  很快兩名輔警便是將擔架抬到了警車旁邊,忽然一陣陰風吹過,將屍體表面的白布掀起了一角。
  我不禁皺了皺眉頭,從我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白布底下的屍體。這具屍體竟然沒有腦袋。
  警察將屍體帶走之後,圍觀的人群很快便是散去。臨江街再次恢復了他之前的平靜。
  那具屍體有些古怪,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我分明看到他的傷口齊平,看起來似乎像是被什麼利器削過,隱隱還散發著一些淡淡的黑氣。
  如果是普通的兇殺案,我自然懶得理會,畢竟那是警察的事情。可這具屍體卻是有些詭異,我隱隱感覺他似乎並不是普通的兇殺案,傷口上那些黑氣便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牽涉到幽冥之物,那本館主就不得不出手了。我不經內心有些激動起來,我已經太久沒有遇到過厲鬼凶靈了。
  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做好的辦法就是聽死者自己說。不過現在街道上行人太多,有些事情還是要等到夜深人靜才可以去做。
  回到醫館後,我便是連忙開始準備東西。一直到十二點左右,風伯那老東西才是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推開了醫館的門。
  「你個老不羞,又跑到哪裡浪去了?」
  風伯一臉的尷尬之色,抖了抖花白的鬍子咧嘴笑道:「這不是李寡婦不知從哪搞到了兩張烏鴉傳奇的演唱票會麼,非要拉著我一起去看。」
  烏鴉傳奇是華夏老年圈裡最火的歌唱組合,沒有之一,廣場舞大媽大爺的最愛。這老不羞兩張演唱會票就開始出賣色相了。
  我不禁翻了翻白眼道:「我看你遲早有天得被那賣豬肉的死肥婆收了。」
  「你可別瞎說,我和李寡婦可是清清白白的。」風伯挑了挑眉,一臉嚴肅的解釋道。
  我也懶得搭理這老不羞,直接是指了指桌子上的工具箱道:「帶上傢伙,跟我到江邊來。」
  「這麼晚了到江邊幹什麼?」風伯一臉疑惑的問道。
  「招魂!」
  
第六章 招魂
   雲羅江面平靜如常,已經是凌晨快一點。除了昏黃的路燈外,老城街已經是漆黑一片,再加上這裡發生了命案街道上早就空蕩蕩的了。
  「應該就是這裡了!」我站在白天打撈屍體的地方,望了望岸邊的腳印和被拖行上來的水草。「風伯,在這裡點上一株引魂香。」
  引魂香和普通的香有所不同,裡面含有少量犀角粉極為珍貴。點燃之後奇香無比,方圓十里內的陰靈聞到後都是會被吸引而來。
  由於屍體是從江中打撈出來的,所以死者的魂按理說應該還在雲羅江中。我從兜裡掏出一團紅線,一頭拴在了陰魂香之上,一頭則是拴在了我在江邊佈置的法壇。
  我抓了一把糯米灑在四周,在地面上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插了七道招魂幡。唸唸有詞道:
  「靈犀香燃速歸位,太上千葉顯神威,黃泉不渡枉死客,十里幽冥引魂歸。急急如律令,敕!」
  隨即我只見的兩張引魂符瞬間點燃,化作一團灰燼落在了地面。只見引魂香上綁著的紅線忽然微微的顫抖起來,緊接著猶如小波浪似得朝著岸上的法壇竄了過來。
  呼!
  陰風浮掠,招魂幡被吹得呼呼直響,十多道虛幻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我面前。這些應該就是江中十里內的所有陰靈了。
  「你們有誰是最近被人謀殺後,沉屍雲羅江的?」我不禁皺了皺眉頭道。
  我朝著這十多個水鬼掃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一個應聲的。顯然這些陰靈中並沒有白天那具屍體的魂魄,難道那他的魂不再江中?
  「沒事了,你們退下吧!」奇怪,怎麼會沒有呢?我不禁皺了皺眉頭,按理說魂魄應該在江中啊。
  「大師,你是不在找一具無頭屍體的魂魄?」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嚇了我一跳,只見一個劈頭蓋面的低著頭卻是並沒有走,發出一聲低沉陰森的聲音。
  我挑了挑眉頭道:「你知道他的下落?」
  水鬼點了點頭道:「他的魂魄不全,被困在江裡沒有辦法上岸。」
  魂魄不全?
  怪不得引魂香都招不來他的魂。看來這件事情果然有蹊蹺,通常的兇殺案,即便是被剁成肉醬,魂魄也應該是完整的才對。
  「你能幫我把他帶上來麼?」我摸了摸下巴,對著水鬼問道。
  「可以,但是大師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請求?」水鬼低著頭發出一聲請求的聲音。
  我瞇了瞇眼睛,卻是已經猜到了這水鬼的意圖。喃喃道:「你是想讓我幫忙超度你吧?」
  水鬼沒有絲毫隱瞞的道:「是。」
  這些水鬼一般都是非正常死亡,死後靈魂無法進入輪迴,被雲羅江所束縛。說起來也是蠻可憐的,我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說罷,那水鬼便是消失在了我面前。過了大概十多分鐘,那水鬼才是從江中回來,在他身邊則是帶著另一個渾身濕漉漉的虛弱靈魂。
  這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他的靈魂此時看起來格外虛弱,眼神空洞的望著我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的靈魂之上隱隱冒著一絲絲黑氣,看來這次應該是對上了。這個年輕女孩應該便是那具無頭屍體的靈魂了。
  「你做的不錯,放鬆你的身體,我現在超度你進入輪迴。」我對著水鬼點了點頭,手中迅速花了幾道符印,雙手合十,將往生咒迅速念了一遍。
  「多謝大師!」
  只見那水鬼的身體逐漸模糊,開始綻放出一道道溫和的白光,向著天空之上飛了起來,最終化作了漫天晶瑩的流光朝著遠方飄去。
  將水鬼超度後,我將目光投向了面前虛弱的年輕女子靈魂,道:「你叫什麼名字,究竟是怎麼死的?」
  女子靈魂呆滯的顫抖了一下,喃喃自語道:「我叫什麼名字,我怎麼會在這裡?」
  女子的靈魂忽然是痛苦的蜷縮了起來,那些蔓延在他身上的黑氣竟然是在腐蝕著她的靈魂。
  好厲害的黑氣?竟然可以腐蝕靈魂,怪不得她的魂魄會受到創傷。她現在靈魂被腐蝕得很嚴重,看來要先想辦法把這些黑氣驅除才行。
  說罷,我直接是打開封鬼壺,將這女子的靈魂收了進去。
  風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起來有些失神。我拿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這才是反應過來道:「你幹什麼?」
  「把東西收拾一下,收工了。」說罷,我便是頭也不回的朝著醫館走去。
  「喂!你這臭小子怎麼一點也不知道敬老,一天就知道使喚我老頭子。」風伯不滿的抱怨道,不過手上卻還是很自覺的將東西收拾了起來。
  在確定我已經走遠了之後,風伯砸了咂嘴,不禁喃喃自語道:「想不到這些齷齪的傢伙,居然又出來禍害人了。」
  回到醫館後,我連忙是走到了內堂,我連忙是進入內堂報出了一大摞泛黃的書籍,瘋狂的翻找起來。
  半天後,風伯才是提著大包小包回來,看著我冷哼道:「平時不用功,臨時抱佛腳。等你找到辦法,那女娃子的靈魂早就被黑氣腐蝕完了。」
  我不禁皺了皺眉,不服氣道:「如果只是消滅那些黑氣的話,本館主分分鐘就能滅了它。只是那黑氣吸附在靈魂之上,我若用蠻力,恐怕連那女子的靈魂也會被一同消滅。有本事你來啊?」
  「不過是些陰邪法器殘留的邪氣而已,還不值得老頭子我出手。」風伯滿臉不屑的擺了擺手道。
  我只當他是吹牛逼,因為朝夕相處十年,我就沒見他修煉過任何道術。除了牛皮吹得震天響,還真沒見他有什麼過人的本事。
  「懶得理你,老頭子我睡覺去嘍。你要找的東西在正數第十本書第三十八頁。」風伯翻了翻白眼,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打了打哈欠便是朝著臥室走去。
  「不吹牛你能死啊!」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我還是不自覺得將第十本書抽了出來。
  你妹啊!
  頓時「玉蒲團!」三個大字映入了我的眼簾,這老東西果然沒個正經的。有這種好東西居然也不知道跟小輩分享一下,老子鄙視你。
  我連忙翻開仔細品讀了起來,當翻到第三十八頁的時候,後面的書頁竟然是中空的,一塊泛黃的羊皮卷從裡面掉了出來。
  我將羊皮卷打開後,只見五個大字率先進入了我的視線之內:「真陽控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