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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5節


方祥武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酒壺,那是臨出門前從金佳子的沙發上撿起來的,聽說酒是好東西,能讓人不再胡思亂想,暫時忘掉一些煩心的事情,更能壯了英雄膽,哦不,自己只是個「慫人」…
他擰開壺蓋兒,輕輕喝了一口,又是一陣猛咳,眼淚都出來了,不知是嗆的還是感情外露,他又開始恨自己——連喝酒都不像男人,怎麼和木哥和金佳子比,他擦掉眼淚,一仰脖,猛猛的灌了一口,臉和脖子登時就紅了,一股**順著嗓子眼兒滑進胃腹,好像燒膛子的岩漿,難受辛苦,可他強忍著沒讓自己吐出來,緊咬著牙關——
要、要做個真正的男人!就從現在開始!
「想做男人,可不是靠喝酒的。」方祥武低著頭,全然沒注意到前方站著人,他先是嚇了一跳,抬頭一看,一雙秀氣的小腿就在眼前,太熟悉了…
「曉、曉曉——」他驚愕道,「你、你怎麼沒睡?」
「屋裡那麼大的『雷聲』,就差下雨了,你都睡不著,我怎麼可能?」姬曉曉微笑著貼著方祥武要坐下。
「等等,地上冰——」方祥武急道,想在身邊找點什麼東西當坐墊,卻半天都沒尋到,隨後馬上脫下自己的外套,快速的疊起來,放到了地上。
「祥武,其實你的心還是很細的——」姬曉曉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去,和方祥武肩並著肩,胳膊肘支在腿上,雙手托著臉。
方祥武的心臟突然「咚咚咚」的一陣猛跳,女孩兒身上散發出來的幽幽香氣讓他有些驚慌失措,還有那隔著衣服傳過來的熱度,更是點燃了他胃中的烈酒,整個身體都在燃燒,好像馬上就要將他融化…
他不知所措,本能竟逼著他往另一側躲了躲。
「傻瓜!」姬曉曉輕聲笑道。
「我、我——」方祥武的眼神黯淡下去,「我知道自己很傻——」
姬曉曉沒想到一句玩笑竟讓這個大男孩兒的自卑感瞬間突顯,她馬上搖頭解釋:「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是說——」
「曉曉,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又蠢又笨,懦弱無能,除了添亂子、給大伙拖後腿,就、就沒有別的能耐了…」方祥武俊朗的臉上慘慘的笑著,「其、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小時候開始,我就是所有師兄弟中最笨的一個,別人學功法只要要一小時,可我往往要耗上大半天,別人背法咒只用三、五遍,可我念上幾十遍、幾百遍還是記不住…」他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些發酸,忙掫了口酒,這樣即使眼圈兒紅了,也可以說是酒嗆的,「所、所以很多人都笑話我…我也知道自己真是一無是處…」
姬曉曉連忙搖頭:「不不,祥武哥哥,其實你不是一無是處——還有很多優點的…比如…比如——」她想了半天卻沒說出個子午卯酉,急得抓耳撓腮,「總、總之肯定有優點,只、只不過現在還沒展示出來…」
方祥武的頭低得更深,好像恨不得埋進自己的雙腿之中,心中鬱鬱,舉起酒壺又要喝。
「哎呀!你別喝啦——」姬曉曉急道,一把搶過酒壺,「酒壯慫人膽,你是不是真認慫啦?」
一聲大喝把方祥武喊愣了,隨後他信心更弱,環抱住自己的腿。
姬曉曉看他這個樣子很不忍心,語氣柔緩了許多:「祥武哥哥,其實你很勇敢啊,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你都能擋在我身前。」
「可最多也就是擋擋,沒法把你從險境中救出來,如果不是木大師和金大哥,我、我——唉!」
「不啊,你、你還有很多厲害的地方——」姬曉曉又想了想,隨口道:「對了,講故事!祥武哥哥,你編故事就很厲害呀——」
「編故事?」
「對呀,就是那個太平間鬧鬼的故事,當時真把我嚇夠嗆呢。」
「哦,那個不是編的,是真人真事。」
「嗯?你的親身經歷?」
「不不,我可沒那種機會,更、更沒膽量——」方祥武擺手道,「這是二師兄給我講的。」
「二師兄…你是說方一同?」姬曉曉問。
「嗯!二師兄雖然不受師長們的喜歡,可他對我們這些師弟師妹卻非常好,經常給大伙講他在外面遊歷時遇到過的事,有好笑的、有怪異的,當然,更多的是恐怖駭人的——」方祥武說。
姬曉曉心中暗笑:這位二師兄也真是夠缺德的,給小弟弟小妹妹們講鬼故事,這擺明了是在嚇唬小孩子,然後眼前這個傻小子還記得他好……(未完待續。。)
第1296章舊事
姬曉曉心裡在偷樂,可表面上卻沒敢表現出來,因為她終於成功的轉移了方祥武的注意力,讓他不用再長吁短歎,小丫頭趁熱打鐵,連忙催到:「祥武哥哥,不管那故事是真的假的,總之我很喜歡聽,而且你講的也好,還有沒有啦?快快快,再給我說一個——」
「二師兄倒是給我講過很多,可那時年紀小,我記性不好,大多都忘了…」方祥武抓抓腦袋,「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他見姬曉曉嘟起嘴兒,連忙使勁兒拍腦袋,顯得很是著急,抓耳撓腮時,無意中正看到身邊的那塊石碑,又回頭看了看身後門裡的那口吊起來的大鐘,一拍巴掌:「哈,我想起來啦,還真有這麼一個故事——」他指了指身後的鐘鼓樓,「就是個和大鐘有關的故事…」
姬曉曉也沒回頭,總算達到了目的,「嘿嘿」笑道:「好好!你快講,快講!越嚇人越好——我要練練膽子,以後不再怕那些鬼物!」
「這件事是我親身經歷的——」方祥武抬起頭,將目光投向漆黑的夜空,好像把思緒帶回了記憶裡,「曉曉,我知道你看的書不少,見多識廣,但你聽過一種魔力巨大的邪器麼?」
「什麼?」
「『萬屍鬼鍾』…」
「萬、萬屍鬼鍾?!」姬曉曉眼睛瞪大了,點點頭,「這我確實曾在一本古籍裡讀到過,好像出現於幾千年前,據記載,那口邪鍾凶險萬分,曾害人無數,可後來突然銷聲匿跡,書中沒提到它的由來和下落,除了名字。我就什麼都不清楚了,你、你要講的,和它有關?」
「嗯,這全都源自一場打賭——」方祥武道,「那是在幾年前,我們的年紀都不大,有一天練功之後,二師兄就來找我們這些小師弟小師妹——你也知道,我們方家堡的門規戒律很多,對弟子要求的也非常嚴格。在堡內不能打鬧嘻耍,不能吵擾師長,不能…唉,總之規矩多多,弟子們都不敢逾界,所以一天辛苦的修煉下來,大家都很累,更是苦悶壓抑,也就全指著晚上能偷偷的聚在一起。等著二師兄過來給大伙講故事解悶兒…因此,每天的那段時間是我們最期盼的,也成了我們這些小弟子最大的樂趣…」
方祥武說到這兒,聲音逐漸放低。眼睛直直的,臉色現出一片奇異的光彩,好像既留戀又懷念。
姬曉曉看著他,不由也受到那股莫名情緒的感染。又往他身邊湊了湊,肩膀貼著大男孩兒的肩膀。
方祥武的注意力都在沉沉的回憶中,根本就在意那種略顯親密的接觸。
「那天。二師兄在入夜後才過來找我們,他一進屋子,我們就像等待餵食的小鳥,嘰嘰喳喳的圍了上去,當然,聲音不敢太大,怕驚擾夜巡的師兄師姐…」方祥武正常說話的時候顯得笨笨的,可一講起故事來,思維清晰,結構緊湊,別說,還真有些這方面的天賦,「我們都纏著二師兄講故事,可那天的他顯得很神秘,壓著聲音打了個『噓』聲,說今晚不講故事了,我帶你們去個好玩兒的地方…
『什麼好玩的地方?』有師弟問。
『走,到那兒就知道了。』二師兄說。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好奇,但門規森嚴,入夜之後是不准弟子們隨便出房間的,所以沒人敢動。
『走哇,我在夜巡的師兄的晚飯裡加了不少料,估計夠他們睡到後半夜的,快快快——』
我們還是不敢動。
後來師兄說如果這次我們不聽他的,那以後就再不理我們,別說講故事,就連話都不跟我們多說一句,這下,才有幾個膽子大些的弟子答應了,同時也慫恿我們跟著一同去。
有人敢起頭,大伙也就都隨幫唱影,跟著二師兄出了房間,那晚和今天差不多,月亮很暗,到處都是黑漆漆的,路上果然不見了巡守的師兄師姐,我們隨著他一路偷偷摸摸的走出了老遠,他最後在後山的一處山洞前停了下來,說到了,就是這裡。
大夥兒一聽全嚇傻了,因為那個山洞叫做『困魔窟』,是我們方家堡的禁地,歷代堡主都有嚴明戒律——擅闖禁地者,廢其修為,驅除出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