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節

眼見著女鬼長長的指甲越來越近，金佳子哪容她再靠近，掏出一張綠符就往前打去，那女鬼似也知道厲害，轉身一閃，靈符就打了個空，飄飄悠悠的往前掉落，女鬼見到「硬茬」，也不敢再過去，抹了一個身又向高母襲來，木哥打出指訣，拈著兩張黃符就拍了過去，女鬼再閃，靈符再次落空，女鬼這下好像有點被激怒了，陰氣暴漲間，忽的就飄到了高老二的面前，高老二身子長得魁梧，但好似怕極了這隻鬼物，腳也不聽使喚了，「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兩隻胳膊撐著往後退，可哪快得過惡鬼，轉眼間那張尖牙遍佈的嘴就咬了下來…
可高老二剛發出一聲驚恐絕望的大喊，就見身前突然多出了一個人，那身影長得瘦小，此刻卻宛如天神般屹立在他和鬼物之間，他愣愣的念叨一聲：「小、小玖…」，便看到那只厲鬼撲近了…
眾人再來不及救援，正當蘭瀾想打出一道水箭擋上一下的時候，卻見莫業玖竟不退反進，一頭向女鬼撲去，十指長甲抓住了他的肩頭，可他身上披著金佳子的皮夾克，指尖一滑，莫業玖竟和女鬼來個親密接觸，把它抱了個滿懷，大半身都已凝成實體的女鬼就這樣被他一下撲到，這一人一鬼便在地上滾了四、五圈兒，那速度可是極快，雖然在眾人看來也就是那麼一瞬之間發生的事兒，可木哥等人卻把每個細節都看了個真真切切，一時驚得冷汗直流——
只見，每次那女鬼探著腦袋想咬下來的時候，莫業玖不是被石頭硌住肩膀、顛起腦袋，就是被土包撞得大痛、偏過身子，總之，每每都能避開鬼物的撕咬，當真驚險萬分…
等莫業玖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再看那女鬼時，發現它離自己更近了，可那尖牙和利甲就停在自己的胸膛和喉嚨前，卻再也不往前湊近一分了，他驚慌的往後退了兩步，女鬼還是不動，眾人一看，都默默搖頭，原來女鬼的額頭、胸口、小腹這三個要害之上，都已經粘上了靈符。一綠兩黃，不多不少正三張，正是剛才木哥和金佳子打空的，卻沒成想在地上扭打之時，被粘了不偏不倚…
這運氣…
木哥和金佳子同時念動法咒，那女鬼一聲厲嚎，就要往外飄，兩隻蛇妖連忙想堵住大門，木哥二人也再去摸符紙。可就在這時，仝小玲突然慘叫一聲就跌倒在地，再一看高母，也是身子一軟。翻起了白眼，眾人也就是這麼一愣之間，就見那女鬼撕去了身上的靈符，被符火燒化的手指手掌還在地上滋滋的冒著青煙。可它的身子卻已不知飄到了何處…
木哥幾人沒工夫再去管女鬼，因為地上躺著的兩個人已經岌岌可危，老太太還好。在木哥的幾顆藥丸下肚後，再次緩了過來，可仝小玲卻嚴重了，她雖神智清醒，但臉上已經浮起了一團黑氣，肚子也鼓鼓亂動，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臨盆，莫業玖看著淚眼婆娑的妻子，心疼得都快發了瘋，吵著要去找產婆，可木哥卻攔住了他：「小莫老師，不用去了，嫂子肚子懷著的，怕不是什麼孩子…」
莫業玖聽後愣了半天，還是有些不信，手卻被仝小玲一把抓住了，她說：「玖、玖哥，對、對不起，我、我不該騙你，這位大仙說、說得對，我、我懷著的，不是人——」
洪壽聽到這兒，怒目圓睜，瞪著高老二罵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人，禽獸不如！」說著伸出大手就要抓過去，那傢伙嚇得渾身打了個激靈，慌忙辯解道：「大、大哥，她可不是罵我，是、是真有不乾淨的東西！」
金佳子把洪壽攔了下來，對著高老二喊道：「你知道什麼就快說！剛才莫老師已經救了你一命，但救不了你第二次，你要是再拖延下去，全村兒的人都得跟著遭殃！」
「我、我——」高老二感激的看了眼莫業玖，「小玖，哥、哥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但哥也絕沒有對不住你，其實弟妹肚子裡的孩子…哦不，不是人的東西，也不是哥的，哥就是再混蛋，也不可能往兄弟的腦袋上扣綠帽子啊！」
莫業玖有驚喜，不過更多的是擔憂，他緊緊的抓著妻子的手，急得青筋都暴起來了。仝小玲躺在丈夫的懷裡，幫他輕輕擦去眼淚：「玖哥，別、別著急，它、它說，等我生產下來了，爸媽就會沒事，全村的人也會安然無恙，連我一樣會好起來的…」
「它？」
「就是剛才那個女人，那個鬼魂。」
「對對！女鬼大姐是這麼說的——所以各、各位還是等一等吧…」高老二在一旁附和著。
「等個屁，厲鬼的話你們也敢相信！」金佳子氣道，朝著高老二喊：「你說你個大老爺們能不能乾脆點兒，從頭到尾把事兒給我們說一遍——」他見高母氣息又開始弱了起來，皺著眉頭道：「行，你要是想害死你老娘，就慢慢給我抻悠著！」
高老二聽到這兒，再也不敢廢話了，「噠噠噠噠」說話像開機關鎗，也沒有個逗號句號，一口氣兒的把前事後情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出來——
「那是十幾個月之前我毀就毀在和那幫混蛋打賭——」
大概十個月之前，高老二和村兒裡的幾個小混混打賭，賭約也就他們這些游手好閒的混蛋們才想得出來——誰要是敢抱抱村裡的小寡婦、大閨女，大伙就湊錢給他說門親事——這些傢伙平日裡打街罵巷，坑蒙拐騙，把整座村裡的人大多得罪了個遍，哪肯有村人把自己家的閨女妹子嫁出來，所以他們都是老光棍，而且游手好閒慣了，自然也就沒有什麼積蓄，現在一聽大伙要湊錢給「贏者」娶媳婦，個個都來了興致。
這事兒是在他們喝多的時候定下來的，當然都紛紛響應贊同，一行人藉著酒勁兒就上了街，他們七吵八嚷的穿街過市，就好像一大幫蝗蟲一樣嗡嗡飛過，村裡的人見著酒氣熏天的害蟲自是躲之不及，也有落單的小寡婦小村婦，可人家身邊大都有家裡人陪著，他們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婦女，這可是祖宗的規矩最忌諱的，打架罵人的事兒村民可以忍著讓著，老一輩也懶得管，但要是真做出男女間的非禮之事，他們可也就算作到頭了。
因此一縱人走了東巷、竄上西街，每每看到年輕女子就想躍躍欲試，可心底繃著的那根道德底線還是讓他們屢試屢敗，沒有一個得了手。
幾個人好不容易下了賭約，游遊逛逛了兩個鐘頭卻連個手都沒伸過，頓感心意失落、大失所望，於是又拎了幾瓶酒往別處溜躂，這晃來晃去就到了「貞女湖」畔，正喝得意興闌珊的時候，其中一人突然指著不遠處叫道：「兄弟們，快看快看，那是誰？」
只見湖邊正有款款盈盈的走過一個苗條的身影，秀氣的眉目、清麗的臉頰，正是莫業玖的媳婦仝小玲。
眾人這兩遍酒是更喝多了，正應了那句話——酒壯熊人膽，紛紛跳起來就往那邊跑，可還沒到跟前，卻誰都不敢再往前上了，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了半天又都坐了下來，最後有一個叫「癩子劉」的傢伙是真起了色心，終於憋忍不住竄了上去，伸手就要往仝小玲的身上摸，大伙有的驚呆，有的看熱鬧，一時竟沒有人去制止，可正當那「癩子劉」要得手的時候，高老二上去了，他在湖邊被冷風一吹，酒就醒了不少，登時覺得自己這干人太能胡鬧，而且發覺那混小子的眼神不對，肯定是沒安好心，根本和賭約什麼的就沒關係，於是，大怒下痛打了那小子幾巴掌，大罵道：「你們這幫混蛋，我感覺自己平時就已經挺渾的了，可你們竟然連這麼缺德的事兒都能幹出來——」
高老二是這些人的頭頭，他們現在被老大一罵，立馬都醒了不少的酒，只有那個「癩子劉」還色心不死，反駁道：「之、之前不是說了麼？村兒裡的小寡婦、大閨女都、都算數——」
「我去你媽.的！」高老二大罵：「你給我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他.媽是小玖的媳婦，哪是什麼寡婦閨女？！」
「她家爺們成年成年的不、不在家，她、她跟守寡有什麼區別？」「癩子劉」申辯道。
莫業玖聽高老二講到這兒的時候，身子很明顯的一震，妻子仝小玲卻死死的捏住了他的手。
「之後，我就更氣了…」高老二繼續往下講。
聽了「癩子劉」的申辯，高老二更氣了，又是一陣大巴掌，同時罵道：「你們幾個給我記住了，小玖的媳婦對咱們村的老老少少可是都有過照顧，你們誰以後要是欺負到咱弟妹的頭上，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未完待續。。)
第822章窗下觀奇
「癩子劉」聽了，藉著酒勁兒把膽子一壯：「哦，原、原來你對這娘們…」他的臉被高老二打得腫了老高，但還是能看出一絲淫邪的笑意。
高老二「啪」的又是一嘴巴，大罵道：「你他.媽個混蛋當真不是東西，說話還有沒有點兒良心啦？你說小玖的媳婦平時對咱們怎麼樣？誰家要是有個頭痛腦熱、發燒感冒的，弟妹可是第一個帶著藥趕過來，癩子，去年你妹子得了痢疾，是不是人家弟妹給拿藥治好的？還有我老娘，前段時間風濕犯了，不是全靠小玖媳婦的藥貼麼？你你、還有你，哪個沒受過弟妹的好處？現在反倒想恩將仇報，你們還算是人麼？」
高老二這一番說教，讓其他人都羞愧的低下了頭，只有「癩子劉」心裡還在活泛著，他酒後亂性，現在也不顧得疼痛，只是一門心思的想占女人便宜，尤其見仝小玲挑著扁擔，累得香汗淋漓的摸樣，心裡更是像長了草似的，根本就聽不進高老二在說什麼。眼下見高老二正轉過身背對著他訓話，登時感覺這是個天賜良機，一把就向仝小玲的胸脯上摸去，仝小玲驚叫一聲，本能的往後退，可是卻不巧一腳絆上了一塊兒石頭，身子一栽歪，就往湖裡摔，高老二反應倒是挺快，猛地一伸手，就把仝小玲的腰抱住，總算止住了她的墜勢，卻也抱了個滿懷…
仝小玲走後，這些小混混可就吵鬧起來了——
「哈哈，原來老大還留著這麼一手呢，不讓我們碰，自己倒是先出手啦！」
「可不可不，老大，您這一手高啊，不動聲色的就贏了賭局。真不愧是我們混混界的菁英！」
「啥也別說啦，老大贏了，咱們的賭約就要兌現，大伙全都回家湊錢去！」
「對、對！咱們幫著老大找媳婦、辦婚事，爭取年底之前就讓他抱上娃，哈哈，哈哈哈…」
眾人這一番鬧騰當時也就全當逗著玩兒的，可誰也不成想，他們有幾句無心的話，在幾個月之後竟成了現實——
當然。高老二倒是沒娶上什麼新媳婦，不過他之前救的女人卻真的懷上了娃娃，而且有一個流言在全村兒的混混中間流傳——莫業玖的媳婦仝小玲偷野漢子了——雖然這話傳的是廢話，但下一句話就很重要了：野漢子是高老二！
高老二剛聽到傳言也不太在意，畢竟自己的名聲不好，別人往自己身上潑點兒髒水什麼的那是習以為常，可是後來又聽到大伙說得有板有眼，說是高老二和仝小玲早就要姦情，在幾個月前就在湖邊摟摟抱抱。當時還有好多村民親眼看到，到了後來更加變本加厲，多次在深夜幽會，這不。孩子終於捅咕出來了…
高老二這個氣啊，這一個黑鍋背的可真是冤枉，他也發現仝小玲的肚子漸漸的大了起來，但自己可是清清白白的、跟這事兒扯不上一點兒關係。又聽村民議論得多了，他就更憋屈，終於有一天忍不住。趁著半夜三更翻過了莫業玖家的院牆…
聽到這兒，金佳子瞪起了眼睛：「嘿，你這大半夜的跑到人家一個小媳婦那兒幹嘛？」
「我、我想請她幫我澄清事實啊——」高老二道：「還我一個清白！」
「你那黑燈瞎火的翻牆敲窗，還想要清白？」金佳子氣得直翻白眼皮。
「我、我這不是平時做事兒…做虧心事兒多了麼，習慣於晚上活動。」高老二垂著腦袋，喏喏的說道，「再、再有我也怕白天去被別人看到，再、再起誤會…」
「嗨，晚上去，誤會更大！」金佳子瞪了他一眼，「好了，你繼續說！」
「誰知道我一翻進院牆，剛貓腰走到窗下，就、就看到了讓我魂飛魄散的一幕…」高老二面露驚恐，偷偷看了仝小玲一眼，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