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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節

花生劃出一道圓弧徑直落向老鬼的面門,然後直接穿過虛影落到地上。
用花生打祖宗?!———村民們登時臉兒都嚇綠了。
老大卻是蠻不在意,哈哈一陣大笑,說道:「你們看看———看看———連他自己都沒辦法吃喝,還怎麼保佑咱們吃好喝好?!———這影子我見過,城裡的電影院裡總有,整天打打殺殺的,今天死了,明天就活了———全是咱奶奶扯淡的,忽悠人騙小孩兒的,你們也信?!———真是傻子———」
村民們的臉兒又由綠變黑了,低著頭不敢說話。
正當老大拍拍手要轉身走開的時候,沉默了半天的薄介突然大喊一聲「別動!」,隨即舉起了長斧。
老大一愣神,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正要回頭看時,突然感覺渾身一冷,不禁打個哆嗦,再抬頭時,突然發現那三個「影子」就在身前閃起,他笑著用手去抓,卻感到一股淒冷的寒風迎面急速刮來,一個「影子」的大手已經到了自己的眼前———
「鬼孽———住手!」薄介突然大喝一聲,震得周圍眾人耳中轟鳴,三個鬼魂更是飄離了數米,總算讓過了老大。
「你們還不快快收去戾氣,難道真想變成惡鬼———」薄介又是一聲大喝,鬼魂飄得更遠,周圍的村民們大多驚詫於薄介的大嗓門,卻哪能猜出那竟是佛門某派的絕學「獅子吼」,這功夫被薄介的師父加入了驅邪鎮凶的經法,於是威力更加不俗。
三個鬼魂確實怕了,不過似也知道周圍有數百後代正眼睜睜看著,如果就此屈服,那還不在後輩面前丟盡了老臉———尤其他們現在臉皮這麼薄———無論是現實意義還是傳統意義。
「老鬼」們到底還是沒服軟,前後夾擊的向薄介襲來,薄介就怕他們真的被激出戾氣,四處害人,現在倒好,還真被他料中了,所以再無顧忌,掄起斧頭向三隻鬼魂衝來———
薑是老的辣,鬼是老的凶。這一交上手,薄介馬上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尤其鬼物的戾氣越漲越高,鬼氣也是越來越重,打了幾個回合後,薄介本來佔的上風已經越來越不明顯,他再不敢耽擱,忙使出絕技,唰唰唰三下———把三個老鬼劈得虛影更淡………
隨即他又拈起三個佛珠,作勢預打,三個鬼魂馬上散去戾氣,一臉的哀求模樣,薄介冷哼一聲,慢慢抬起了手———
三個鬼魂虛淡的身子登時一陣晃動,顯然極為驚恐………
……………………………
第377章富道
「不要———」村長一把抱住了薄介的大腿,滿臉驚急,「大師手下留情———」
薄介再也不顧他人求情,只一心想除去這三個易染戾氣的老鬼,手一抖,三枚佛珠疾速射出,正中三隻鬼魂的眉心,虛影立刻一陣震盪,老鬼們的身形已經薄如煙霧,似乎隨即便要散去,他們因虛弱而變得模糊的面孔極具悲淒絕望,村民們也開始連連哀求,薄介還是猶豫了片刻,可一想到三個老鬼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而被激出戾氣四處害人的場面,他就決心大定,一豎手掌,便要吟唸經文———
「等———等等———」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叫,隨著疾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一身道袍的年輕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稍、稍等一下下哦———我、我有辦法收、收拾它們———」
「是『黃三捻』的徒弟———」村民中有人認了出來。
薄介也停下手,疑惑的看著面前這個年輕道士。
「這、這位兄台,富道不才,或可代兄長制、制住這三隻老鬼———」年輕道士喘著粗氣說道。
婦道?薄介一愣,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小道士除了臉色白皙、身子不高外,倒也沒看出哪裡酷似女人,為何又自稱「婦道」?!
那道士腦袋倒極為靈活,一見薄介的神色變化,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連忙笑著解釋道:「兄、兄台,莫要誤會,富道乃純爺們也———」
薄介聽到這俗不俗、雅不雅的解釋,心中更奇。
「哈哈,兄、兄台,您一定奇怪,為、為何在下一口一個『富道』———」小道士終於把氣喘勻了些,笑了笑說道:「其實啊,此『富道』非彼『婦道』也———想必兄台也知道,我們做道士的,都是自稱為『貧道、貧道』,這麼叫了上千年,可是那是過去———過去只要修好自身便是大功告成,可現在不行啊,我們得與時俱進,不止要修好自己,更要幫襯他人,那怎麼辦———有力氣時,出把力氣;有人氣時,幫個人場兒;要是兩者都沒有,就只能打個錢場兒了———所以吧,我們還是需要賺些錢財金帛,等到用時也不至於囊中羞澀———」
薄介聽小道士解釋了半天,也沒弄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麼,正想打斷,卻聽到小道士做了最後的總結———
「所以『貧道』的叫法已經過時了,為了兼濟天下,我們必須從自身做起,要做個有財有德的道士,因此我自改稱『富道』,也是以此時刻警醒自己———我要成功,我要賺錢,我要發財———」小道士揮舞著胳膊,神情激動,倒是有點像某些行業自勵的激情表演,但隨後他好像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馬上收住激情,換成了一臉的大義凜然,「然後,去幫助更多的窮人、孩子,和更多偏遠山區的同胞———」說到最後,眼圈兒已經泛紅………
「好、好!———」薄介被小道士的話弄得暈頭轉向,連忙打斷,問道:「小道長說得在理,但請問,您是———」
「哦,對對,忘了介紹,富道乃『十鎮八鄉蓋第一、能掐會算只三捻』的絕世大仙『黃三捻』之首座大弟子———黃西西是也,道號『喜喜』道人———」小道士大聲念到,「但不知兄長如何稱呼———」
薄介介紹了自己,緊接著就問黃西西打算用什麼方法制住三個鬼魂,他對妖鬼的懲治手段素來只有一種,那就是除生滅死,其他懷柔或者委婉的手段倒從未想過、也不太擅長,又知道「道家」的法咒和法陣種類繁多,功能奇異,或許真有既能讓村民滿意,又能鎮住鬼物的手法,如此想來,莫不如讓黃西西一試,也能解了自己的現下的困境。
黃西西胸有成足的嘿嘿一笑,正要說話,突然臉色又有些變了,眾人以為又出了什麼岔子,卻聽黃西西大叫一聲:「不好!茅房在哪兒———」喊罷,急匆匆的衝向了村兒裡………
約莫過了二十多分,黃西西又來回往復了三四次,才總算消停下來,他臉色有些蒼白,有氣無力的在兩個村民的攙扶下,到了三個鬼魂身前。
薄介見黃西西搖搖晃晃,顫顫巍巍,好像站都站不住,隨時都有可能趴下,哪還有氣力去佈陣唸咒,便搶上前去想把他替換下來,可黃西西一擺手,勉強擠出個笑容,說道:「薄兄不必擔憂,我只是身中輕毒,擾亂了腸胃而已,驅鬼這等小事兒,還是不在話下的,兄長放心便是,但瞧我如何施為———」隨後他收回笑容,低聲罵道:「他奶奶地———我就說便宜沒好貨,泡麵都過期了五年還買,師父啊師父———你害死徒兒啦———」
黃西西對著三個已經淡如輕煙的鬼魂看了一會兒,一邊搖頭一邊走開,嘴裡還小聲嘀咕:「唉,還好來得及時———差點就打入輪迴了———」有村民聽到,心中一陣後怕。
黃西西轉入人群,卻不再管那邊的鬼魂,而是盤問起事情的經過,待到他把所有的細節都瞭解了一遍,才停了住了腳步,凝視著天邊一角,沉思不語,過了大半晌,猛然一拍大腿,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有人忙問,大師是不是想出什麼方法了?!「黃大師」卻拍著腦門兒說:「唉———我想明白了———原來不該吃西藥———還是中藥止瀉效果好!!」
眾人皆倒………
黃西西隨後又去了茅房………
正當大伙感到這位「黃大師」也不靠譜的時候,黃西西晃晃蕩蕩的又回來了,有人正想說上兩句,卻沒想到黃西西先開了口,他滿臉笑意的說:「諸位鄉親們,剛才在方便之時,我終於想明白了你們的老祖宗到底想要幹什麼,哈哈,如果不是靈光一現,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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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作法?
眾村民疑惑的看著黃西西,但他卻不說了,叫過孔老太太的四個孫子,在他們耳邊一陣輕語,四人聽完以後,除了老大連呼「英明」外,剩下三人一臉困惑,四人匆匆離開。
正當在場眾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四個小伙子又回來了,他們拎著凳子,抬著桌子,往場中走———
村民們在黃西西的要求下,現在已經都站了起來,他們聚在一堆兒,你一言我一語的小聲議論,分析著當下的情形———
一個吧嗒著煙袋鍋的村民捅了捅身邊的村婦,看了眼四個忙忙碌碌的小伙子,又指了指黃西西,嘿笑著說:「他二嬸兒,你看你看,人家這才叫大師呢,搭桌子、擺案子,這是要作法啊———」
「嘁———你啥都知道———」村婦白了「煙袋鍋」一眼,一撇嘴:「哦,搭桌子、擺案子就是要作法,我還說是要請老祖宗吃喝呢———」
「拉倒吧,老娘們兒家家的,就會胡咧咧,你看老祖宗渾身透亮的像股煙兒,估計你放個屁都能吹散了,還能吃吃喝喝?!———東西剛一進嘴兒,『啪嗒』一下就掉地上了,知道的是老祖宗受了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直腸子呢———」「煙袋鍋」吸了口煙袋,吐出一股煙霧,歪歪著嘴兒說,他應該是向來口無遮攔,周圍的人只是斜眼瞪瞪他,也沒有人多說,大家更關注於場中的四個年輕人———
只見老大一手抬著桌角,另一邊腋下夾著一包帆布,一走起來還「嘩啦嘩啦」的直響,村民們更感到好奇了,「煙袋鍋」已經聽出了個數,又捅捅那個婦人,小聲道:「嘿,他二嬸兒,你說他們帶那玩意兒來幹嘛?!」
「啥玩意兒?」村婦皺了皺眉頭,一見「煙袋鍋」一臉要吊人胃口的得意摸樣,馬上又撇嘴,「帶著裹布來,當然是鋪蓆子、卷被子———要請老祖宗睡覺!」,她眼見著老大把那包帆布放到桌子上,一層一層緩緩翻開,更加確信了———
「睡覺?!哈哈,虧你想的出來,哦,老祖宗好不容易現一次身,差點被人家打個滿腦袋裂紋兒,這會兒看祖宗們被打服了、消停了,再給個甜棗,來個『恭敬侍寢』———嘿,你說你這老娘們兒怎麼能想到睡覺呢?!———咋地,想他二叔啦,哈哈———」「煙袋鍋」嘿嘿輕笑,周圍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一撇嘴抽了口煙,又說道:「你們真聽不出來?多脆聲的動靜啊———」
老大翻開帆布的同時,裡面偶爾還是「嘩啦」的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