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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7節

  另一間屋的瞭然的經歷也差不多。
  不過她醒來後並沒有立馬坐起,而是暗中用神識把周圍掃了一圈,然後睜開眼睛,只覺得一道影子從眼前一晃而過。
  神識追蹤而去,可是那影子溜的極快,眨眼就不見了。
  瞭然的神識只隱隱覺得那影子正是朝著後山方向遁去。
  她下意識就想要追蹤而去,剛剛站起來時,她又猶豫了。
  想起晚上兩位老人講的那個「故事」,因為他們後山就埋著那口大缸……
  雖然兩位老人說以前有外鄉人前來打開過大缸,但是並沒有說那些外鄉人最後怎麼樣了?
  是死了,還是……
  不管怎樣,一切等天亮了再說吧。
  就在她關上窗戶,準備重新休息一下的時候,突然聽到遠處有幽幽的聲音傳來。
  聲音飄飄忽忽的很不真切。
  可是即便她努力的不想聽,想把這聲音屏蔽在外面,發現根本無法抵擋。
  那聲音就像具有某種穿透力一樣,穿入識海,直接敲擊在意識上。
  而且聲音中的蠱惑之力越來越強……
  了然覺察出不對勁來,於是運轉調息,收斂心神。
  於是那種聲音便又逐漸變得飄渺而遙遠起來,自少蠱惑之力沒有那麼強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外面傳來說話聲。
  凝神一聽,竟然是老頭和攸平。
  攸平?他現在起來幹什麼?
  了然推開門,就看到老頭兒站在攸平的房門前,擋在攸平前面,神情凝重而堅決,說道:「說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了然眉頭微微皺起。
  此時,攸平看到了瞭然,連忙朝她喊道:「瞭然,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就,就是從後山那個方向傳來的。有很多人都在那裡呼救,說去救救他們……」
  了然一聽,心中便是一驚。
  因為剛才她聽到的聲音輕幽幽的,非常的飄忽,像是在呢喃,又像是在低聲且快速地詛咒著什麼。
  總之,越是仔細去聽,那聲音便越真切,讓心中越是煩躁……
  但是只要收斂心神,那種蠱惑之力就會減小。
  現在攸平因為擔心石頭的事情,所以心情顯得很浮躁,再加上他的修為本來也比自己要低一些,所以更容易中招了。
  只是沒想到在攸平聽來,竟然有那麼多的「聲音」,也就是說,裡面果真不止一個冤魂了。
  不管怎樣,現在都不是出去的時候。
  瞭然的視線不著痕跡從老頭的身上劃過,那種疑惑不知不覺減輕了許多。
  其實,她一開始還以為這是這兩位老人布下的局,就是說出那個聳人聽聞的故事,讓他們心中疑惑,充滿好奇。
  然後晚上那裡的東西再發出什麼響動,他們便會好奇前去查探,然後……
  沒想到老頭兒竟是第一時間前來阻止攸平,所以,或許他們真的只是這裡的守靈人,只是單純的不想讓人破壞他們的祭祀而已。
  了然沒有直接回答攸平的話,而是說道:「你當知道入鄉隨俗,既然大嬸和大叔他們好心收留我們在這裡過夜,那麼一切自然要聽主人家的安排。既然不能出去,那就好好休息,一切等明天天亮了再說。」
  「可是,剛才……」攸平其實很少看到了然這麼嚴肅的樣子,讓他一下子想到了以前的素辛。
  平時完全就像是鄰家小姑娘一樣親切平和,一旦嚴肅起來,比如在殺人殺鬼的時候,嘖嘖,那氣勢……
  而且素辛嚴肅起來的時候,讓他有種連仰望都不敢的窒息感。
  這大概也是最後他一點也沒有要求想要跟素辛同行的根本原因吧。
  了然朝老頭道謝,並表示歉意。
  老頭兒哼哼兩聲,臨走還不放心地看了攸平一眼。
  攸平顯得非常的憋悶,其實……剛才他想要出去並不是完全為了滿足心中的好奇。
  他想起以前素辛有幾次便是幫石頭在陰氣凝聚之地吸收的陰力。
  他也準備去後山看看,若是能讓石頭吸收一點陰力就好。
  想著只要自己不打開缸子不就行了,而且這裡住的兩個普通老人都沒事,說明那裡面的東西出不來。
  沒想到攸平剛剛打開門就看到一個人直愣愣地站在前面,眼神陰冷地盯著他,差點把他嚇尿。
  定睛一看發現是老頭兒,他先是被老頭兒攔下訓斥了一頓,現在了然也什麼都沒問就把他懟了一頓。
  回到房間,攸平心中就更憋悶了,充滿了深深的挫敗感。
  不過這一天晚上他倒是沒有再做什麼。
  了然回到房間思前想後,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點。
  畢竟她和攸平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結伴而行,自己又不是對方師父師姐,有什麼資格用那種語氣讓對方怎樣怎樣?
  除了那聲音一直都飄飄忽忽地從後山傳來,這一晚上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可正是這聲音讓了然完全無法安睡,一直在凝聚自己的精神力去抵抗那個力量。
  當瞭然的精神力絕對專注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神識在這裡不是感應不到陰邪鬼魂之類,而是……像是有什麼將她的感知蒙蔽了一樣。
  了然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第1353章 下雨天留客天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了然和攸平顯得比頭一天還要疲憊的樣子,呵欠連天。
  而攸平推門出來的時候,兩個眼眶都黑黑的,精神十分萎靡,看來昨天晚上他也不好過。
  了然雖然說不出那種詭異的感覺是什麼,但總覺得這裡一切都怪怪的,她準備跟主人告辭留下銀兩後就直接離開。
  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正當她去告別的時候,就看到老婆婆腰間圍著圍腰,手在上面一邊揩著水一邊走過來,不等她說話便非常熱情地說道:「你們都起來了啊,我把早飯弄好了,你們先吃一點吧。看你們都是要行遠路的樣子,路上肯定吃不到這麼熱乎的飯,反正也不耽擱時間。」
  這話說的非常熨貼了,老頭從另一邊房間出來,看樣子是養的雞放了出去,朝兩人說道:「唉,我們這裡很少來人,平常都是我們兩個老東西,想要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兩位老人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只是放下銀子就走,貌似真的有些「不近人情」了。
  於是兩人決定留下來。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便是一道驚雷在頭頂炸響。
  幾乎在頃刻間,瓢潑的大雨從天上傾瀉而下。
  了然和攸平相視一眼,這,這雨也來的太快了吧。
  了然看向攸平,神情凝重地,壓低了聲音:「我覺得這裡有些不對勁,還是盡快離開吧」
  攸平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兩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老頭子帶著一絲打趣,笑著說道:「呵呵,瞧瞧,這可不就是下雨天留客天,就算我們不留你們天也在留啊,看著雨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歇不了了,先把飯吃了再說……」
  「是啊是啊,可見這就是天意啊,看來是老天爺都要讓你們要多留一會兒時間了。」
  老婆婆笑起來臉上起了褶子,看起來更加慈愛了。
  攸平看著老頭子現在慈祥的樣子,與昨天晚上陰冷的表情截然相反,心中莫名惴惴。
  事已至此,不管兩人怎樣想怎樣打算,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那就先吃飯吧。
  不過這雨一下起來就像是在天上戳了一道口子一樣,完全沒有收停的勢頭。
  天空和地面充斥著密密層層的雨簾,地面很快積起了水窪,渾濁的水流出一條條小溪。
  這樣的狀況是無法趕路的。
  雨,從早上一直下到傍晚,直到戌時才稍稍減緩……
  兩人於是又不得不在這裡多住一晚上。
  這一晚上和昨天一樣,兩位老人仍舊對兩人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去後山,更不要隨便打開缸子。
  兩人自然是連連保證,絕不會去。
  攸平想到了什麼,突然問兩位老人,「對了大叔大嬸……你們……晚上睡覺的時候有沒有聽到那些聲音啊?」
  兩人臉色就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最後便是無奈地歎氣。
  老頭說道:「聽到了又怎樣,聽不到又怎樣?這就是我們的宿命啊。只但願能早一天結束,我們就算解脫了……」
  老婆婆:「我們在這裡住了那麼長時間,已經習慣了,所以……其實只要你不去理會,也沒什麼的。」
  了然:「那你們一直在這裡生活,種糧食也非常辛苦,平常需要油鹽等物怎麼辦呢?我看你們這裡也沒有牛或者騾子。」
  老婆婆:「以前我們是有一頭牛的,就是我們之前養的那頭。後來牛老了,也走了,我們就沒有再養了。也沒有錢買。油鹽的話,我們都是每一個月或者幾個月出一趟山,背一點回來。」
  「我們本來就是山裡的莊稼人,基本上早上寅時動身,能趕在傍晚回來……」
  了然和攸平不得不留下來休息一晚上,和前一天一樣,因為晚上要全力應付那個聲音,所以精神力根本沒辦法休息。
  到第三天醒來時,更加疲倦了。
  而攸平情況也更嚴重了,整個人就想要倒下去一樣。
  就連兩位老人都看出有些不對勁,連忙叫他好好休息,還斷了熱粥過來讓他喝。
  攸平說那聲音一整晚都在耳邊悠悠揚揚地哭訴著,詛咒著,讓他根本沒辦法休息。
  兩位老人神情顯得很安然,也很自責,都說真不該留他們在這裡。
  畢竟他們初來乍到,對這一切都不習慣。
  這反倒讓了然和攸平沒有話說。
  這一天,了然是鐵了心要離開,就算是從泥漿裡趟過去也要走。
  她還從來沒有過一次如此狼狽的,就連上次跟師父去關外,也沒有這樣不確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