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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8節

  可,可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怎麼還在這裡?
  只見女人嘴角慢慢朝兩邊裂開,嘴巴的地方也露出一個黑色的洞,像是在笑,可是臉上表情卻格外陰森。
  眼前的場景實在是太恐怖了,她想要閉上眼睛,可是發現眼睛也不是自己的。
  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的身體在她眼中慢慢變成一灘碎肉……
  婦人身體往地上癱去,可是對方的手就像是黏糊糊的橡皮一樣黏在她手上,怎麼也甩不掉……
  她使勁兒地掙扎啊掙扎啊……
  ……婦人被發現的時候,她正趴在蹲便器上,腦袋陷進槽裡,雙手還在胡亂地抓啊抓的。
  而便槽裡面卻是不知道那個沒公德心的,拉稀了沒有沖水……
  人們捏著鼻子把她撈了出來,初步檢測結果是:大概地面太滑不小心摔倒在廁所裡了。
  腦袋磕在堅硬的瓷磚地面導致顱內出血,壓迫神經,要是不把血塊取出來,就可能癱瘓,死亡……
  但是手術費用卻要幾十萬。
  於是在網上發動募捐,人們非常同情這個從農村到城裡打工的勤勞婦人,紛紛譴責那些公廁的地磚為什麼那麼滑,應該找zf賠償!
  錢很快籌集到了,但是婦人仍舊死了。
  因為錢並沒有用在治療她,父女兩卷了錢,跑了。
  以前曾經在一起「做事」的人覺得這段時間諸事不順。
  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那些見義勇為的人多了起來,就算是他們一群人一擁而上,恫嚇威脅別人也是不懼。
  還有那些jc,以前對於他們這種「小偷小摸」,只要沒有人不依不饒地去報警糾纏,一般情況是不會來管他們的。
  畢竟偷的也就是幾百幾千的事情,夠不上犯罪,最多就是「教育」「拘留」,浪費時間浪費糧食浪費資源,最後還是要放出去……還如不在空調房裡喝茶看片兒呢。
  可是現在,竟然到處都有便衣……好幾次都差點被抓了個現行。
  先前借高利貸的那青年越陷越深,實在還不起,最後被那一夥人逼著去跳樓。
  本來是從二樓往下跳,運氣好就骨折什麼的,而且這樣一來可以把事情鬧大,最好弄個啥啥頭條出來,就會有人說這些挨千刀的放高利貸的把人都逼的去跳樓了。說不定最後還可以免去還錢……畢竟自己可是憑本事借的,憑什麼要還。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幹,萬萬沒想到,他跳下去的時候被地面上幾根鋼筋戳成篩子……
  在意識最後那一刻,他在想,這鋼筋茬子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剛才他站在樓上沒有發現?
  團伙中的另外幾人總覺得有人跟著他們,他們覺得可能是那婦人的鬼魂纏著他們了。
  最後實在沒辦法,只好散了,或是去挖煤,或是去工地上搬運……
  去挖煤的,煤窯垮塌,端端死了這幾個新來的。人們都說真是倒霉啊……
  去工地上的,也出了事故,新來幾個被自己給炸死了……
  當年十多人的團伙最後只剩下婦人的丈夫和女兒。
  他們還沒來得及把錢揮霍完,就每天做噩夢。
  夢見婦人站在他們床頭,七竅流血,陰冷地盯著他們,讓他們把錢給她……
  他們逢人便說有鬼,有鬼要害他們。
  可是沒有人信,而且知道原來他們就是那個拋棄妻子(母親)的人,覺得落得這般下場真是報應。
  沒有人幫助他們,他們感到徹底的絕望,最後得了失心瘋,死的死,殘的殘。
  ……
  陳權的一個得力手下呂松……其實就是打手,不知怎的,突然從樓梯上摔了下去,脊骨折斷,半身不遂,現在癱在病床上。
  他的另外幾個打手也不知怎的,招惹了一個橫的,被連捅了數刀,當場斃命,最後被定性為黑社會的仇殺。
  他的事情被盯上,聽風聲好像是要那他開刀的意思。
  他好不容易才做到如今的地位,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房產幾十處,還有各種名貴珠寶字畫名牌手錶包包……正是人生得意之時。
  為了保住現在的地位和榮華,便去找曾經「生意夥伴」幫忙,可是他們都出奇的一致:拒絕,並矢口否認。
  他拿出「證據」要挾,他們才說,原來呂松酗酒墜樓不簡單。
  因為他在死前供出了一份名單,還拿出很多「證據」,把他們這條鏈上的人全部都網了進去。
  就算是他們把地方的全部買通,但是還有上一級更上一級的呢?
  這次影響太「大」,他們已經得到「上面」的指令,只能棄卒保車。
  因為都以為是他授意呂松作下的,自然對他疏遠,並且上面也在重點調查他了……
  陳權聽了如墮冰窖,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呂松出賣了自己?!
  可是大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出賣自己對他有什麼好處?
  他感覺腦袋裡亂的一團漿糊一樣,不過,不管怎樣,當務之急是給自己找一條退路。
  開始轉移財產……其實之前和那些給自己留了後路的人一樣,這些早就有所準備了。
  上面風聲很緊,海關已經把他們的名字信息列入禁止出境的名單了。
  想要出去,就只能走偷渡這一條路。
  為了不引人注意,先把妻兒送了出去。

第1071章 絕不放過1
  送走妻兒後,陳權自己再來一個金蟬脫殼。
  至於在外面養的那些情婦三奶四奶之類的,早已經被他推出去當擋箭牌,拖延調查,給自己爭取時間。
  陳權在繳納了巨額的費用後,終於登上了偷渡的輪船。
  嗯,一切只要等到了「那邊」,都會變好。
  這個狗屁的國家什麼都條條框框約束著,早就想離開了。
  之前倒賣違禁物品,把那些完全不符合安全條例的食品重新包裝後流入市場,坑害無數同袍,卻將這昧良心的錢財轉到國外,幾百萬的偷渡費花起來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就只等著到了國外過上揮金如土生活……
  陳權和另一邊接應的人都商量妥當了,對方已經把新的身份,房子等等統統安排好了。
  只是在船上還要受點罪——要在集裝箱裡待一個多星期。
  陳權進去後,裡面空氣十分污濁難聞,而且已經至少有六七十個人了。
  一部分人受不了這樣的環境,病了,但是病了又怎樣,這裡又不是高級特護病房,沒有誰來伺候他們,那就只能病著,看運氣,好的話可能活著到達,否則……
  陳權旁邊就躺著幾個奄奄一息的病人,渾身散發出惡臭,他嫌惡地朝旁邊避了避。
  碰到另一個人,那人正要發作,發現竟是熟面孔……一問之下,原來這裡還有好多「熟人」,都是因為這段時間上面查的緊,要出去避避風頭的。
  陳權等人的這個集裝箱算是偷渡客中的「貴賓」待遇,至少每天會有半個小時給他們透氣。
  可是沒過多久,輪船傳來劇烈的顛簸,然後是激烈的槍擊和打鬥。
  隨著一聲轟隆的巨響,輪船傾覆,集裝箱上原本留著給他們透氣的孔,現在正不停朝裡面灌水。
  人們在集裝箱裡面被顛來倒去,翻滾著,嚎叫著,絕望地拍打集裝箱,一片糟亂。
  這艘本來運載違禁物品的貨輪被一支海盜盯上,輪船傾覆,誰會注意到裡面某幾個集裝箱裡裝的是人還是東西?
  隨著水位的上升,陳松感覺自己身體和腳被人抱住,把他往水底下拽。
  儘管心中很清楚,那水遲早會把集裝箱灌滿,裡面所有人都會變成「罐頭」,但是他仍舊渴望多呼吸兩口曾讓他無比嫌棄的渾濁空氣。
  他使勁兒踢打纏在身上的力量,奈何那力道實在太重,把他拖了下去。
  陳松想要斥罵,便嗆了兩口水。
  低下頭,一張慘白的連仰頭望著他,他猛地一驚,咕嚕咕嚕灌了好多水。
  回過神,發現竟然是他的妻子!
  而抱著他腳和手臂的正是他的兩個兒子。
  他們慘白的臉上閃爍著瘋狂的求生的慾望,纏著他,把他當木樁一樣,踩著他使勁兒往上爬……
  原來,原來之前那幾個病的奄奄一息的是自己的早幾天送走的妻兒?!
  怎麼會這樣!
  他腦海中有無數的疑問,可是此時幾人對他的錯愕渾然不顧,把他當作梯子,踩著他爬著……
  在意識最後時刻,他看到前面漂浮著一張人臉。
  一張大概二十多歲的女人的臉,明明很陌生的,卻讓他從心底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女人嘴角微微向上翹著,像是在笑……七竅流出鮮血,將周圍的海水都染紅了。
  是,是她?!
  陳松終於想起來了,沒想到竟然是她?!
  原來他總覺得這段時間諸事不順,為什麼所有事情偏偏針對自己……原來這一切都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在背後搗鬼!
  可,可是她不是早就死了嗎?
  為什麼?
  難道……
  陳松眼睛猛地瞪大,嘴巴大大張開,在極度的恐懼中氣機徹底消散。
  第二天的新聞就出現在各大報紙上:一艘偷渡輪船在海上遭遇海盜,雙方發生激烈的戰鬥,最後被巡洋艦隊截下。抓獲海盜十三名,其餘人包括集裝箱裡的偷渡者全部遇難……
  ……
  老檢察長蔡鴻茅退休後就住在這幢城中小鎮的四合院中,這是出名的富人區,若非權貴,連周圍小區的都買不到。
  儘管已經離任十來年了,但是因為早年經營的當,現在仍舊很「吃得開」。
  幾個兒子女兒都身居要職,就連大孫子也送出國留學了……家族興旺,讓他老懷大慰。
  不過就在前段時間,兒子說好像陳松的事情發了……雖然他們並沒有直接插手,但是關於之前陳松公司的幾個官司卻是他判的,若是順著追查的話,拔出蘿蔔帶出泥,總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