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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節

  她是直接以上峰派遣的精神鑒定援助的身份出現的,因為是上峰直接打給A省公安廳局座,所以都不敢怠慢。
  但是當看到對方只是一個……那麼稚嫩的小姑娘時,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
  他們現在的確陷入兩難境地:一方面是犯罪嫌疑人,他們掌握了足夠的證據,這場慘案就是他們作下的,他們非常想要將其繩之以法,告慰在天亡靈。
  可是另一方面,從國際和社會都傳來輿論壓力。因為嫌疑犯有兩面性人格,就無法為其定罪。
  原本對上面派出的支援滿懷希望,在看到素辛時變成了失望。
  不過人都已經來了,還是要應付一下的。
  局座叫來這次案件的負責人,刑警大隊的徐隊長,讓他帶素辛去熟悉案情之類。

第六百七十七章 事出反常
  素辛察言觀色,哪裡看不出他們對自己的態度變化,從希望到失望。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她的樣子長得太有欺騙感了呢。
  這都是因為修煉的緣故,靈力可以淬煉筋骨皮,讓身體自然而然保持在最佳狀態。俗稱凍齡,這恐怕是無數明星們夢寐以求,哦錯,應該是絕大多數人都非常渴望的生命狀態吧。
  徐隊長大概四十來歲,中等身材,面皮黝黑粗糙,國字臉,眼神犀利,看樣子應該是個「實幹」類的人。
  他將素辛上下打量一番,一般人面對他都會無形中有些畏懼,他就會從對方的衣著神態語氣在腦海中勾勒出這個人的生活背景和人格品性的大致情況,可是他卻從素辛身上什麼都看不出來。
  平靜,平淡。完全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的青澀稚嫩。
  他例行將案件的前後向素辛介紹一番,跟素辛先前拿到的資料基本一致。
  素辛要求先去看看那兩個嫌疑犯。因為從他們給的資料來看,鴻博和麗麗的確是唯一可能的嫌疑人,但是沒有視頻和當事人的陳訴證據,仍然不能絕對斷言。
  徐隊長有些為難地說道:「自從對鴻博和麗麗作了精神鑒定後,那些人就把他們包圍了起來,天行的律師甚至主動當起了他們的辯護律師。還美其名曰『人權』不能對他們嚴訊逼供。」
  他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看得出他對這些人的作法非常氣憤,同時又非常無奈。
  「所有想要接近他們的人都必須在他們的陪同下,實際上就是對我們監視和限制,還美其名曰『人權』『沉默權』。哼。現在,他們恐怕還在那裡對那兩人進行研究商討吧。」
  素辛問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你們這裡有他們的詳細資料嗎?」
  她此刻想的是,既然這些人能讓堂堂省公安廳為之束手無策,那背景肯定很硬。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先瞭解自己對手的情況,有備無患。
  徐隊長略微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對方一來就要那些人的資料。
  那些人都只是直接給上峰交涉,然後直接拿著一張文件,同事上峰直接打電話讓他們照做就行了,就像接待素辛一樣。所以他們完全沒想過要去查那些人的資料啊。
  素辛看對方的詫異和遲疑,就知道他們沒有那些人的資料,或者根本沒想到過這些。
  想想作罷,特案組派她來是幫他們解決問題的。她只是根據自己處理問題的習慣,習慣要先搞清楚對方的底細才動手。
  既然對方這時拿不出,而且那些更多的是程序上的文件,以及真正出來跟他們交涉做事的都是普通小蝦米。
  思及此,素辛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不管怎樣,所有的焦點都在兩個嫌疑人身上,先看看這兩人究竟是不是「多重人格」還是患有精神病,亦或是……真的撞鬼,再說其他吧。
  這時,一個警員急急跑了過來,遠遠就喊「頭兒」,正要說什麼,突然看到旁邊的素辛,神情戒備地上下打量一番,連忙收口。
  徐隊長看了眼素辛,對警員說道:「這位是國安局派來的精神顧問,素……」
  「素辛。」
  「對,素辛,是關於那兩個人的事嗎?直接說吧。」
  「頭兒,看守所那邊傳來消息,天行那邊來人,要把兩人帶走……」
  啪——
  徐隊長猛地拍了下桌子,「什麼?簡直豈有此理!」
  那兩人用殘忍手段殺害了自己的親人,竟然隨便用個理由就要為他們開脫罪行?
  這讓徐隊長怒不可遏。這是他的地盤,想把人帶走,沒門兒!
  抬步時,看到旁邊的素辛也要跟上,想了想,還是讓她一起去看看吧。
  素辛隱隱覺得情況比想像中更加不妙。
  她雖然沒有當過jc,但是以前也看到衛巖他們辦案,從案發,到偵查,搜證,以及最後的審判定罪,是一個十分繁瑣且漫長的過程,一般情況下都要經歷至少幾個月時間才能最後真正的給嫌疑人定罪。
  可是這個案子,從案發到現在不過一個多星期,還沒有送交司法審判程序,那些人就急急跳出來,莫非這兩個嫌疑人身上有對他們非常重要的東西?
  反正素辛才不會覺得這世上真有那樣閒的蛋疼的「好人」,會耗費如此的精力財力為一個普通的沒有任何背景的人開脫罪責。
  如果真是「好人」的話,為什麼不去幫那些真正的受害者,卻要來為這樣凶殘的罪犯給與庇護?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是我們的文件,有什麼事去問你們的上司,這是上面的決定。請讓開,否則我們告你們限制人身自由,暴力執法。」
  遠遠的就聽到一個極其囂張的聲音。
  一個穿著深灰色西裝,打著暗紅色領帶的男子手裡揚著一張紙,鼻孔朝著面前的警員,咄咄逼人地吼道。
  警員對著這人是敢怒不敢言,怕的是自己一個不好給局子給自己的老大抹黑,但是不服氣啊,心有不甘啊,便用身體擋在前面。
  看到徐隊長,警員求助地看向自己的老大。
  那個律師對徐隊長說道:「你就是徐sir吧,來的正好,這是上面的移交文件,出於對我當事人的心理健康和人身安全考慮,需要轉移到安全地方,另一份想必現在已經到了你們局座的辦工桌上。你們所有的詢問都必須在我們在場的情況下進行……」
  徐隊長眼睛微瞇,冷聲道:「抱歉,我們現在並沒有接到任何通知,還有,這裡是警察局,如果你再胡攪蠻纏,我們會以你妨礙執法把你抓起來的。」
  「你敢威脅我?你信不信我告你們濫用職權?」
  「信,去告吧。」徐隊長強壓著心中怒火,冷冷回了一句,然後對旁邊的素辛說道:「走吧。」
  幾個警員先前被這些律師用「告他們」威脅,此時終於揚眉吐氣,揚了揚下巴,冷哼一聲。
  素辛在這堪比豪華公寓的看守所裡見到了兩個嫌疑犯,鴻博和麗麗。

第六百七十八章 表演過猛
  鴻博和麗麗關押的房間相鄰,裡面佈置都是應那些人權主義者要求重新弄的。
  進門三步地方,一道拇指粗的鐵欄杆將整個房間分成兩部分,外面放著一張椅子,裡面關著犯人。床鋪被褥桌椅齊全。
  在頭頂左右兩側牆壁和天花板想接處分別安裝了監控攝像頭,對著鐵欄杆裡面。
  素辛一進入房間,便下意識地將裡面整個佈局收入眼底,特別是攝像頭的位置。
  以前跟石峰做了幾次任務,讓她也漸漸學會了怎樣辨別攝像頭以及怎樣規避讓自己的正面對著,這會給自己減少很多麻煩,也變成了她現在一種習慣性動作。
  素辛稍稍落於徐隊長和另外兩個警員之後,細細打量看守裡面的人。
  裡面的男人看起來三十五六,大概一米八左右身高,略微有些發福,讓他看起來更添幾分成熟男人的氣息。
  頭髮有些糟亂,臉頰和下巴都有了一層青黑的胡茬,眼睛裡佈滿血絲,看起來十分憔悴而疲憊。
  他就是這起特大兇殺案的嫌疑人,鴻博。
  鴻博看到警員時,連忙從床沿上站起,疾步走到鐵柵門前,雙手抓著面前的鐵柵欄,幾乎把整個身體都趴在上面。
  他顯得十分焦慮和詫異,就好像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這裡:「jc通知,求求你讓我去看看我的老婆吧,你們肯定是在騙我的,我,我那麼愛她們,我怎麼會,我怎麼可能呢?」
  「真的,我們當時是真的在做遊戲,我,我抱著兒子坐鞦韆,我老婆就來推我們,你們一定是弄錯了……」
  徐隊長看了眼鴻博,神情冰冷,眼底有著深深的厭惡。
  對於他們來說,不管是酒店入住記錄,還是現場留下的痕跡,都只有他!證據確鑿!
  可是他竟然還想幽靈詭辯為自己脫罪,關鍵是他殺害的是自己的妻兒啊。簡直是禽獸不如!
  徐隊長朝素辛低聲說道:「看吧,自打把他從案發地點帶回來,他一直就是這樣的精神狀態。」
  這的確非常棘手。
  鴻博此時的樣子就像素辛先前在檔案中看到的那樣,他此刻所呈現和表達出來的就是完全不同的場景。
  關鍵是幾位受害者分別是他的老婆,女兒和兒子,可謂是他的至親之人。尋常人怎會有這樣的冷血和凶殘?
  根據調查的資料來看,兩個家庭的關係都非常和諧,至少從同事鄰居朋友那裡的反饋來看,鴻博和麗麗完全沒有殺害家人的動機。
  對於一起刑事案件,即便是所有證據已經鐵證如山,如果沒有當事人的供狀,就無法還原案發的經過,永遠也不知道真正的真相。
  於是他們對鴻博進行測謊試驗,遺憾的是,那些專家和專業儀器也都完全看不出他有說謊的痕跡。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他裝出來的話,那這人不去演戲拿小金人簡直是太浪費了。
  素辛以前接觸過好幾起案子,都是在自己親人身上下手的人,所謂的親情良知對於他們而言簡直就是狗p,所以她完全不會被對方所表現出來的「動機」所迷惑。
  她判定對方有沒有殺人只有一個簡單有效的方法,那就是感應對方身上有沒有血氣。
  鴻博聲淚俱下,神情哀戚和痛苦。
  素辛只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漸漸的,嘴角慢慢浮起一抹極淡的冷笑。
  果然如此。
  鴻博身上有非常重的血氣,左眼看去,在他身體表面就像蒙上一層聚而不散的血霧一樣。
  所以,人,的確是他殺的。
  只要確定他的確是殺了人,接下來事情就好辦多了。
  不管是他自己處心積慮已久也好,還是真的被鬼物附身,亦或是突然患了某種可怕的幻視幻聽的精神疾病也好,素辛始終堅信一句話,蒼蠅不會叮無縫的蛋。
  就像那些被電信詐騙的人固然可憐,那些騙子固然該死,可是如果不是自己內心有那樣的貪念,誰又能騙的了?
  素辛用左眼觀察了許久,除了看出血氣外,什麼都沒看出來。
  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放鬆警惕。
  她想起之前處理惡魔的案子時,當其潛伏在人的身體裡,完全感應不到它的存在。
  想到這裡,素辛心中一動。
  下意識將自己身上的修煉者氣息洩露出一些。
  這時,一直在跟警員苦苦哀求的鴻博神情微微頓了一下,眼睛朝素辛這邊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