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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節

  志翔因本來體質就比不上素辛等人,先前又被巫術所害,此時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才走剛走出村子沒多遠,就要休息,村長讓一個年輕後生帶他回村。
  中午吃飯的時候,素辛等人決定留下來,村長就給他們安排了住宿。
  村中的空屋很多,只需要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人。
  石峰說道:「正好我也走的有點累,我們一起吧。」
  觀察村中情況有素辛和墨離,志翔先前莫名其妙把那面具戴在臉上,此刻讓單獨一人怎麼都不放心。
  素辛和墨離對這樣的爬山不在話下,只盡情欣賞風土景致,實際上也是在暗中用自己的異能去打量這個看起寧靜祥和,卻莫名給人詭異感的村莊。
  站在山崗上,看著層巒遠山上漸落的紅日,素辛將自己從進入村寨後看到的點點滴滴信息全部連接起來,終於知道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所有的門上都沒有鎖,所有東西都非常整齊有序地碼放在倉庫中,從人們的臉上眼裡和話語,都充滿了淳樸的氣息。
  素辛知道村人的確要質樸一些,但是她也是從農村而來,就算是在一個院子裡,關係好到可以去幫對方奔波勞累,出錢出力,但是也沒有說不給門上鎖的程度,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那樣的概念。
  素辛狀若無意地笑著對旁邊的村民說道:「阿明,你們村的人都是這樣不給門上鎖的嗎?」
  阿明是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年輕小伙,黝黑的皮膚,眼睛清亮,雙手已經磨起老繭,聽了素辛的問話,略微詫異:「上鎖?」
  旋即又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那種把門關上就打不開的東西吧?用那個玩意兒幹嘛?」
  又反問:「你們城裡人每個房子都要上鎖嗎?」
  素辛:「是啊,怕有人到擅闖自己的家裡啊。」
  阿明笑道:「到別人家裡去幹嘛?」
  素辛竟是無言以對,看著阿明憨憨的笑,落日餘暉在他臉頰上映出一輪黃亮的輪廓,給人無比溫暖的感覺。
  是啊,如果都能知道這個道理,世界上又怎會有「鎖」的存在呢。
  夜幕低垂,人們陸陸續續回到家,在村寨周圍兩起一圈昏黃的燈火,有裊裊炊煙升起,融入到大山腰的雲霧之中。
  從溫暖的燈火中傳來一家人的歡欣笑語,一些吃完飯後就陸陸續續聚到村中的大樹下,在石台上三三兩兩地圍坐,或是聊天或是編織一些農具。
  晚上素辛幾人是和村長一家人坐一起吃飯的,兒子媳婦以及一個十二三歲的孫女。
  志翔的確是這兩天翻山越嶺,讓身體很是吃不消,休息半天好了很多。
  只是素辛注意到他的臉貌似還是和上午的時候一樣慘白慘白的。
  桌上,村長兒子兩口子神情都很是不自然,因為有外人在又不便開口。
  老村長卻是一副很坦然的樣子,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這一天總算是來了……」
  吃完飯,素辛想幫著收拾碗筷,被制止了,而是被村長叫到外面的院壩裡說話。
  他神情十分凝重,視線從素辛幾人臉上來回看了幾遍,最後才開口:「相信你們今天也對我們村子有個整體的瞭解了,我們歡迎任何人到我們村中做客,但是有一點,那就是必須遵守我們村子的規矩。」
  素辛神情也十分鄭重,晗了頷首:「客隨主便,村長您請說。」
  村長:「我知道你們來頭不一般,不過有些事不是你們該和能碰的。在我們村中的第一條規矩就是:酉時後不能出屋,更不能到那棵大樹下去,不管你們晚上會聽到什麼,都不要開門。第二:在這裡,你們可以隨意使用任何東西,但是不能隨意帶走,不管是什麼。」
  素辛問:「村長可否告訴我們,那棵大樹叫什麼名字?那些面具……」
  不等素辛說完,村長就仰天長長歎了一聲,「丫頭,我知道你和普通人有些不同,可是……有些事情在我們看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們卻很難以接受。」
  素辛心中一動:「村長說的『我們很難接受』可是指那些人無緣無故的失蹤?」
  村長視線看向屋內燈火中晃動的人影,是兒子媳婦在收拾打掃。
  最後,聲音悠悠地說道:「那棵樹,叫眾生相。」
  幾人相視一眼,見村長終於鬆口,心中都不由得有些激動和期待。

第五百五章 神秘村3
  「眾生相?」素辛脫口而出。
  有這樣的樹嗎?
  難怪先前他們幾個人都沒看出樹是什麼品種。
  村長視線越過眾人,充滿無限崇拜地望著大樹的方向,開始徐徐講述:「相傳在很久遠的時代,地上妖物鬼魅橫行,天災,人禍,導致瘟疫連連。這時候出現了一個天師,率領一批弟子驅除妖物鬼魅和瘟疫,耗盡所有的生力將其封印。」
  「那棵眾生相就是他們的封印所化?」
  「嗯,所謂眾生,就是借助眾生之力……」
  老村長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志翔臉頓時變得更白了,急切地道:「你的意思是,戴了那些面具的人最後都被這棵樹殺……」
  「志翔」「不要說了」「志翔,住口」
  素辛幾人叫志翔不要再說下去,很明顯,那棵樹是這個村寨最大的秘密所在,現在所有事情都沒弄明白,生怕唐突之下把關係弄糟對接下來的調查不便。
  關鍵是現在村長正講到關鍵地方,借助眾生之力……幹什麼?難道是封印那幽泉之水?
  這可是關乎這一位面的大事。
  心中有些鬱悶志翔的魯莽,奈何對方此刻情緒十分激動,哪裡聽得進旁人的勸說。
  亦或者也跟他先前戴了一下面具有關,就像是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將素辛幾人對他的精神作用隔離在外。
  此刻,在志翔的心中完全被父母慘死的事情充斥。一切都是因為那些面具,是面具導致父母慘死。
  讓他成為孤兒,成為人生中最大的陰影。
  這些年吃了那麼多苦,心靈沒有一天得到過解脫,就是想查出父母死亡的真相。
  沒想到這一切都是那棵邪惡的樹造成的,此時也不顧素辛等人遞眼色,朝村長怒不可遏地吼道:「原來果真是你們這個村子在搞鬼,是你們害死我的父母的,你們這些人白天還裝的一副多麼淳樸善良的樣子,實際上你們才是最最邪惡的惡魔!」
  「放肆——」老村長氣的身體發抖,爆喝一聲。
  「先輩傾盡平生心力才換我們現在的安康,爾竟然如此褻瀆!既然如此,今天定要讓你知道什麼是天道之威!」
  就像是為了應村長說這句話的氣勢一樣,頓時整個村子的歡聲笑語剎那靜了下來,只剩下嗚嗚的風聲,以及中間那棵大樹傳來的枝椏和面具碰撞的簌簌聲。
  素辛感應到一股強大的威勢將他們籠罩其中,有點像當初調查陰司案子時感應到的那種天道之威。
  不過這次更加明顯,更加貼近,就像有一柄無形的長劍懸在他們頭頂。
  她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
  她心中也很為志翔的身世感歎,但是人在某些時候必須有所掂量,若是只顧著宣洩自己的情緒,別人為什麼一定要顧及你的感受?
  墨離此刻神情十分嚴肅,他一隻手緊緊拉著志翔的胳膊,下意識將自己精神領域籠罩下去,想讓他平靜下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地方有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存在,所以他的這些精神引導對志翔根本沒用。
  墨離感應到志翔此刻腦海中的意念是:想要將那棵眾生相樹燒了,甚至是殺死這裡每一個虛偽的人,為父母報仇!
  心中不由得歎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原來如此。
  而村長腦海中出現的意念卻是:要讓他們見識眾生相真正的威能。而在這一層意念之下,卻是磅礡的殺意。
  墨離暗道:難道村長想用一棵樹殺死他們不成?
  可是那棵樹白天他們圍著它觀察那麼久,除了上面長一些白白的面具出來,就是一棵很平常的樹,沒有任何其它東西存在。
  思及此,他朝素辛遞了個眼色。
  素辛朝墨離和石峰都微微搖搖頭,意思是現在什麼情況都不明白,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而且她一心想知道眾生相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跟那些幽泉之水又有什麼關係。亦或者整個村子都受到某些力量的控制?
  就在這時,村長往院壩外面走了幾步,朝夜空中吼了兩嗓子。
  立馬從兩邊跑來十幾個年輕力壯的村民,將素辛幾人團團圍住。
  志翔見此,神情變得更加瘋狂,哈哈大笑:「看吧看吧,現在被我說中了,你們這個村子就是一個惡魔的村,你們害死了我的父母,我要你們給他們陪葬。」
  他一邊叫著,一邊瘋狂地就要朝旁邊的村民撲去,幸好被石峰和墨離一左一右鉗住他的胳膊,用一張毛巾塞了最,只能兀自在那裡蹦達。
  這些村民身體十分強健,豈是看起來文弱的志翔可以相比的。
  素辛對這樣的陣勢一點不懼,上前一步對村長弓腰行了一禮,說道:「村長息怒,你先前說的對,在你們看來或許是很平常甚至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對於我們而言,可能會很難接受。志翔他的父母因為面具的事情先後慘死,獨自一人掙扎生存,剛才是他情緒太過激動,還望村長能寬宥一二。」
  村長冷哼一聲:「寬宥?」他瞥了仍舊暴怒不止的志翔。
  「並不是什麼樣的人值得寬宥,而值得寬宥的人定然懂得不需要別人的寬宥。」
  村長說完,怒氣沖沖,拄著一隻枴杖,帶頭朝村中的大樹走去。
  身後的村民也迫向素辛幾人,將他們往大樹方向引導。
  村長走出幾步又突然停下,轉過身,眼神犀利地盯著素辛,說道:「你可以不去。」
  素辛:「我和他們是一個團隊。」
  村長有一種自己好意被人忽視的感覺,沉默片刻,才默默轉過身繼續前進。
  很快到了大樹下面,村長將手中的枴杖朝樹身上敲了三下。
  頓時,樹枝瘋狂搖晃起來,一股龍捲風平地而起,繞著素辛四人轉動起來。
  可是沒過一會,風便漸漸弱了下去,然後周圍恢復平靜。
  對於素辛而言,剛才的幾息時間猶如經歷了幾個世紀那麼久,冥冥中,那股壓在頭頂的力量像雷達一樣將她全身上下掃瞄而過。
  簡言之,就像有一雙上帝之眼,把她全部看了個通透。

第五百六章 神秘村4
  風停,除了素辛之外,其餘人毫無所覺,都十分詫異,看看素辛幾人,又望向村長。
  村長走過來,對素辛再次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語氣嚴厲,而且充滿詰問和憤怒。
  本來他們現在關係已經鬧得很僵,而且志翔父母的死也的確跟這裡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再則村長帶他們到這裡來就充滿了類似要將他們「獻祭」的意思。
  素辛是想懟一句的,不過話到了嘴邊變成了:「村長,實不相瞞,我們三人是零零偵探社的人,這次是因為接到一個無辜失蹤的案子。他們幾人都是因為到過這裡,拿走一張面具,然後就無緣無故的憑空消失。我們受人委託調查此事,所以才不遠千里翻山越嶺前來,對貴村多有打擾,心中十分歉疚,不過我們真誠的想知道這其中究竟有什麼因果,也算是給生者一個交代,解我們心中的疑惑,懇請村長成全。」
  素辛還是選擇以大局為重,放縱性子可能得一時之快,但是對眼下形勢是一點好處也無。
  就像村長一開始說的那般:一個與世隔絕的村寨,有著自己的生存規則和對世界事物的認知,與外面的世界觀產生衝突也在情理之中。憑什麼就認為別人的就一定是錯的,而外面的世界觀才是正確的?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因為素辛這段真摯而誠懇的話稍稍軟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