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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節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死了仍舊留在這裡,可是這裡也是我們的家啊……求求……」
  邢牧放下手中的淨瓶。
  爆喝一聲:「滾——」
  兩隻鬼消失在空氣中。
  邢牧覺得自己現在心情十分矛盾,他,他剛才竟然放走了兩隻鬼物?!
  人鬼殊途,不管那鬼曾經是如何的可憐,即便從來沒有傷害過人,都應該被消滅,被渡化了。
  而人,不管曾經對生前的鬼作了怎樣的事,都應該被保護。鬼都應該放下復仇的執念,否則就是十惡不赦的惡鬼。
  原本在心間皸裂開的痕跡,此時已全面崩開:是和非,不是說他是人所以就完全正確就應該去保護,不能因為是鬼就全盤否定。
  所以剛才他才會因為心中對那兩隻鬼突然產生的憐憫而放走了它們!
  不過這個信念還沒來得及完全領悟,一張傳訊符落到面前,展開一看:門派大事,速回。
  暗中觀察的渝晨子把邢牧的動作瞧進眼裡,很是意外,更多的是驚喜。
  他一直就不明白,為什麼各方面都非常優秀的師弟,卻十個一根筋的榆木腦袋。
  就像上次面對那個蠱婆,雖然披著人的皮,可是不知道幹了多少壞事,害了多少人命。
  他故意困住她,就是要讓他親手把那蠱婆殺了……渝晨子不知道的是:其實那次邢牧在下手的時候仍舊猶豫了一絲絲,所以讓那蠱婆逃出一縷魂魄,最後落到素辛手裡。
  而這次,渝晨子見邢牧竟然會親手放了那兩隻鬼,難道是他心底的是非觀已經徹底回歸了?!
  他正要現身時,看到邢牧接到一張傳訊符後就神色匆匆地離開,看傳訊符外形正是崆峒派的。
  渝晨子略一思索,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忙叫住邢牧:「牧,你不能去。」
  邢牧此時心靈正受到兩種信仰力量的煎熬,整個人都有些恍惚,聽到渝晨子的話,下意識的就回道:「門派出了大事,我必須的回去。」
  渝晨子:「你難道一點都不懷疑你現在的樣子很不對勁嗎?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叫你回去?」

第三百七十五章 就算死,也要把他們拖進地獄
  「你究竟想說什麼?你別告訴我這一切其實都是師門在背後做的?渝晨子,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師門,就不可能有我們的今天!」
  邢牧莫名覺得有些心煩意亂,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這一去,成了他人生最大的劫數。
  渝晨子看著邢牧決然的背影,心中無限感慨。
  他突然想起曾經看的電視:明明知道君主接連下十幾道詔書催他回去,是為了殺了他,可是他仍舊要回去。
  是他認為的氣節,是大多數人賦予的正義,是忠貞節義的性格決定他的命運。
  ……
  一個刀疤臉走上前,厚底的靴子踩在女人臉上,用鞋底使勁磨著嬌嫩的面龐,冷聲道:「快,快說,你把那些東西放哪兒?不然我就讓這幾個兄弟好好給你捅捅你那幾個小洞,過年嚴打,他們已經禁慾很久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們敢,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女人兩隻眼睛血腫,雙手血肉翻翻,軟趴趴地搭在地上。
  原本一頭漂亮的長卷髮此時混和了血污,凌亂地黏在腦袋上。
  已經被折磨了幾個小時,她始終不肯鬆口。
  她因為男人說的話而身體本能地顫抖,大不了就是一死吧,就算是死,也要把這些人渣拉進地獄!
  幾人見這個女人實在不好搞,真想直接弄死得了,反正她家也被整殘了,翻不起大浪來。
  正在這時,一個穿著西裝,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身後跟著一個身形瘦長,面容陰沉的男子,男子面皮白皙的近乎透明般,帶著一股子陰柔的氣息,留著及腰的黑亮長髮,梳的油光可鑒地束於腦後。
  房間裡一眾人連忙站直身體恭敬退讓到一邊,齊喊:「天哥。」
  眼鏡兒男人揮揮手,這些小弟弓著身退了出去,只留下剛才正在凌辱女人的小頭目。
  小頭目連忙上前,「天哥,您來了……這,這個女人的嘴實在太硬了,要不直接……」
  天哥嗯了一聲,朝他揮揮,「你到門口去守著。」
  「誒,好。」
  小頭目連忙點頭哈腰地倒退出去,眼睛不由自主朝天哥後面的男人看去。
  陰柔男像是感應到他的目光一樣,倏地偏過頭,陰冷的視線如同實質一樣穿透他的身體。
  小頭目頓時感覺身體如墮冰窟中,眼神裡只剩下莫名的驚恐。
  渾身禁不住打起篩子,然後褲襠裡就濕了一片,一股尿臊味傳來。
  天哥回頭對陰柔男說道:「小孩子不懂事,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然後朝小頭目冷喝道:「不懂事的東西,還不快滾!」
  小頭目回過神,整個人趴在地上,如蒙大赦般手腳並用地爬了出去。
  女人趴在地上,努力剝開腫成核桃一樣的眼睛,模糊地看到兩雙錚亮的皮鞋走到自己面前。
  落到這般地步,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猶豫和退路了。
  她已經把自己這段時間收集到的證據交給他了,她瞭解他的為人作風,肯定會把這個案子查到底。
  如此,她也沒啥遺憾。
  死,就死吧!
  死也要把這些砸碎拉進地獄裡去!
  不過,她心中卻莫名地牽絆著那個人……
  自己這次放了他鴿子,他會不會執著地在約定的地方等待著她……
  他會不會因為自己失約而難過?
  他……會因為自己難過的吧……
  可是,真的很抱歉,不能等到你親口說「喜歡」了……
  天哥說道:「就是這個女人,不知道怎麼混進來的,聽幾個小弟說好像已經拿到不少資料,包括賬本,裡面牽涉到好幾家大主。只是不知道她把那些東西藏到哪兒了或者交給了什麼人。他們用了些手段,只可惜她嘴太緊,所以請淮先生來看看。」
  淮先生聽了對方的大致介紹,蹲下身,伸出白皙纖長的手指,在女人頭頂上方停下,閉上眼睛感應了一會。
  開口說道:「這個的精神力很強大,現在又存了死志,用普通方法感應不到她的記憶。」
  聲音竟是出奇的輕柔,就像一陣微風拂過面頰一樣。
  天哥抓著對方話裡重點:「你說普通方法感應不到,那麼……」
  淮先生也不含糊,「為今之計只有搜魂,不過這樣一來,這個人恐怕……」
  天哥道:「我們只需要找出她把東西究竟放在哪兒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淮先生,「那好,你先到外面等著,我來施法。」
  天哥頓了頓,看也沒看地上的女人,走出去,順便帶上門。
  淮先生伸手在空中抓了幾把,手中有了桃木劍符紙玉瓶等物。
  從一個罐子裡抓出經過特殊手法炮製過的硃砂,繞著地上的女人畫了一個圖形。
  然後再用桃木劍挑起符紙,繞著女人手舞足蹈地轉圈,一邊轉一邊口中唸唸有詞。
  不過一會,女人身體開始激烈掙扎起來,面頰開始不自然地抽搐。
  淮先生額上見汗,沒想到只是一個普通女人,竟有如此強大的念力,真是小瞧她了。
  看來自己還是托大了,來的太倉促,準備的不夠充分。
  不過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現在說不行,豈不是被人小看了。
  於是又咬牙堅持跳了一會,終於,一個淡淡的人影從女人身體上浮了出來。
  他連忙拿出小玉瓶,在瓶口畫了個「收」字訣,就看到人影被小玉瓶收了進去。
  淮先生飛快擰上塞子貼好符菉,擦擦額頭滲出的汗珠,喘勻了氣息,才整了整衣衫,恢復先前一副氣定神閒的高人模樣,打開門。
  天哥看了眼地上的女人,沒有任何動彈,又帶著一絲諂媚的樣子望著淮先生,熱切地問道:「淮先生,怎樣?」
  淮先生聲音徐緩地說道:「我已經把她的魂魄抽了出來,這女人的意志雖然十分堅定,不過仍舊讓我從她意識中探知一些信息。一個叫衛巖的人好像對她比較重要,或許可以從他身上找出點什麼線索。」
  「衛巖?」天哥眉心微蹙,這個人,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鐵漢柔情
  衛巖?不就是正統下的一條狗麼!
  自以為背著一張皮,整天像瘋狗一樣逮著誰就咬著不放,不管是利誘色惑還是恐嚇逼迫,都不通融不講情面,道上很多人都早就想「做」了他。
  不過這人運氣著實不錯,不僅上面有人護著他,也又很多人因為他的原則和義氣,而買他的帳,保他。
  沒想到淮先生從這個女人身上查出的唯一線索竟然跟他有關?
  這就好辦了,新仇舊恨一併了結!
  他們現在雖然還不確定這個女人是不是把那些資料交給他了,但是從他入手卻是不容置疑的。
  若是這個女人真把資料給了他,他又會把那些東西給誰?還是說已經暗中啟動調查了?
  這一切都只有等跟他會會後才能知道。
  衛巖和易曉柔其實在幾年前就認識,不過他們並不像很多狗血劇裡的記者和警察那樣,記者為了挖掘所謂的真相,實際上卻是為了提高自己和報社的知名度,而利用警察的朋友獲得內部消息,打著「公眾有知情權」的幌子,把很多不應該報道出去的信息洩漏出去。
  反而因為各自的職業關係,都克制和謹守並且尊重對方的原則和底線。
  所以他們雖然只是斷斷續續有些接觸,算不上多麼深交,但是在最關鍵的時候,都會想到對方。是惺惺相惜,並且彼此信任。
  在上次飼料廠事件後,兩人關係潛移默化地,發生了一些微妙變化。
  後來幾次誤會反而讓關係更加深入,增進對彼此的瞭解,情愫暗生。
  這次,衛巖收拾的衣冠楚楚的去赴約,甚至還在花店買了一支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