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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節

  保鏢心領神會,立馬領命而去。
  費承此時總有些心神不寧,他猛地想到什麼,抬頭瞪眼,慌忙朝旁邊一個雜物間行去。
  在雜物間對面牆上有一扇隱蔽的門,費承手顫抖著打開,走進去,便來到隔離出來的一間小屋前,長方形,沒有窗戶,只有一扇與牆壁同色的門,看上去就像一個大大的棺材。
  馮大仙離開時告訴他,誰也不能把那扇門打開。而且他不知道施了什麼仙法,當他把那扇門關上時,整個棺材哦錯是小屋就從眼前消失了。
  而現在,他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巨大的白色棺材橫在眼前,那扇白色的門大大敞開,就像一個黑色的巨口,等待吞噬所有擅闖之人。
  心中大駭,有種強烈不詳的預感,不顧當初馮檳的警告——生人勿近。
  他踉蹌幾步走近,看到小屋裡面大缸破碎,地面只剩下已經燃燒的差不多的灰燼。
  之所以做的這麼隱秘還設了陣法,就是怕被人無意間闖入破壞。
  而現在,竟然真的被人破壞了,眼看著不僅僅是飛黃騰達,甚至也可能獲得長生的機緣也與自己錯失交臂。
  若不然以他現在的財力,除了更長久的壽命,沒有什麼更能讓他心動的了。
  頓時氣的哇哇大叫。
  「是誰,究竟是誰——」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別人破壞了這個,才是真正救了他一命,否則七日之後,厲鬼成型,他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費承略微平靜下,決定把這裡事情告訴馮檳。
  另一邊讓人將所有出口封鎖,定要把那個女人給揪出來!
  素辛有隱身符和手段,在這些地方如入無人之境。
  他們的確將那個小屋建的很隱秘甚至還有普通的障眼法,但是素辛不走尋常路,她有陰陽眼啊,她能夠看見陰氣,所以,那些佈局和障眼法在她眼中都只是擺設而已,她可以直接找到陰氣最重的地方。
  費承從雜物間出來,開始跟幾個保鏢下命令。
  一是追查素辛的身份來歷,從費安身上著手,以及將素辛的照片發到學校查詢。
  二是等馮檳。
  三是繼續確認小黃的下落。
  他們在籌謀這一切的時候,素辛就站在幾步外的假山旁邊,冷眼看著。
  禍從口出,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
  她先前在大廳說的一句話,就引來如此殺身之禍。
  因為她有底牌,所以才不屑迂迴。
  此番,也幸好她的果斷利索,順利拿到鬼魂,也就意味著費安的委託基本上完成。
  不管身後如何混亂,她已然離開費宅。
  費宅好一番折騰,從水池裡撈出保安撕碎的一溜衣服,所以,已經完全可以確定,小黃已經葬身鱷魚肚子。
  學校那邊也發來消息,沒有這樣一個「同學」。
  此時,費承黑著臉,冷聲問費安,「你的那個同學,究竟有何來歷?」
  「我不知道。」
  「她是做什麼的?」
  「不知道。」
  「她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把我們一家人都害死的!」
  費安冷笑一聲:「害死?一家人?你不覺得這就是報應嗎?」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費安身體一個踉蹌,差點被扇翻在地。
  費承指著她,惡狠狠說道:「你這個忤逆子,我給你吃給你穿給你住,你竟然敢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真是落在福中不知福,勾結外人來陷害你的親生父親。哼,報應,我現在就讓你知道忤逆自己親生父親的報應。」
  「來人,給我好好審問這個孽種,一定要問出那個女人的姓名來歷,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壞我的好事!」
  幾個保鏢只稍稍愣了一下,其中兩個便毫不猶豫上前,一左一右架著費安的胳膊,如同拎小雞一樣把她拖到一間屋子。
  費安隱藏在記憶深處的恐懼在這一刻被徹底激發了出來。
  ——媽媽總叫她不要到後山去,大概是因為貪玩,大人越是不讓去就越是好奇。
  那天她避開媽媽跑了去,在那裡發現有一個山洞,她看到裡面躺著好多人。
  她以為他們睡著了,又見地面十分冰冷潮濕,記得媽媽告訴她不要睡在地板上,那樣容易著涼。
  於是就好心上前,想將他們叫醒。
  卻沒想到,她剛一觸碰,手上便傳來冰冷且黏糊濕滑的觸感,下意識地縮回手。
  而她碰到的地方就凹陷下去一塊,一坨肉剝落下來,留下裡面森白的骨頭。
  陰冷的光線下,一條條蟲子在腐肉裡面蠕動著,鑽進鑽出,把她嚇的長大嘴巴,竟然叫都叫不出聲來。2289

第三百二章 逍遙蝶蝶的委託:尋鬼5
  小女孩一邊叫著媽媽一邊慌不擇路地逃跑,山洞裡道路錯綜複雜,沒想到跑進一個更深的洞穴中。
  她看到裡面躺著更多的人,而站著的人都穿著防水衣,他們把那些「睡著」的人一個一個地放到石台上,然後把他們肚子劃開,掏出內臟,丟進旁邊一個巨大容器中,順著斜斜的管道滑走。
  緊接著把一個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塞進腹腔裡,再用針線縫合起來。
  小女孩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但是卻有著對生命最本能的恐懼。
  她當時已經完全嚇傻,暈了過去。
  小女孩被一陣搖晃和哭聲弄醒的。
  就看到母親抱著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求求你放過安安吧,她還這麼小,她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懂的,求求你……」
  那個在她記憶中雖然有些陌生,但仍舊讓她嚮往還親切的聲音,突然變得冷漠:「也就是說你知道了?既然如此,你知道規矩的。帶下去——」
  「不不,我不,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會說。求求你看在夫妻一場放過我們吧。」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看上的可不就是我給你的榮華富貴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邊在享受我給你的優渥生活的同時在背後懷疑我詆毀我詛咒我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表面上是跟那些闊太太們打麻將,實際上是和那個小白臉暗通款曲?這些都無所謂,我只有一個底線,那就是不要去你們不該去的地方,結果只有一個下場。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自己乖乖接受懲罰,二是,你們兩個賤人一起!」
  母親看著她的目光充滿絕望的恐懼,還有深深的不捨。
  然後輕輕地把她放在地上,用口型對她說了幾個字。
  與此同時,母親被幾個保鏢拖進一個房間裡。
  傳來慘叫聲,沒過多久,就得知母親病死的消息。
  那個聲音,成了她心底的噩夢,也成了她最深的恐懼。
  隨著漸漸長大,她終於知道自己在地下室裡看到的那些什麼,也知道自己母親落到怎樣的遭遇。
  可是從那以後,她發現父親對她非常好,所有要求無不應允,給她最好的。
  記憶中那地獄般的場景以及那個冷漠的聲音就像是她做的一場噩夢一樣。
  因為求生的慾望,也或許是因為心底深處對親情的渴望,那個噩夢,那些記憶被她深埋。
  但是她卻從骨子裡對這個家,這個父親充滿反感,也逐漸養成了她現在的性格。
  性格中的淡漠和高傲,當費安被那幾個黑衣保鏢拖進暗室那一刻,徹底崩塌。
  她終於明白,其實她只是父親為了用來掩飾罪惡勾當的一塊遮羞布。
  在沒有妨礙他的財富前提下,那些所謂的好,不過是隨手施捨的錢以及對手下隨口吩咐的一句話而已。
  一個保鏢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小姐,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你這樣子會讓我們很難做的。」
  費安回過神,發現自己坐在一張椅子上,手腳分別綁在扶手和椅角上,下意識動了下,手腕和腳腕傳來鑽心的痛。
  低頭一看,是那種尼龍扎帶,已經深深嵌入肉裡。
  費安想,其實父親身邊的保鏢才是把事情看的最明白的人吧,他們很清楚,即便是自己身為他的女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不過如此。
  所以才會毫不猶豫地下死手,即便是綁紮,也勒的如此之緊。
  「想必你很清楚,老闆就算是名面上前後有五任妻子,十二個孩子,還有很多願意給她生孩子的女人。所以,只要你識時務,你仍舊可以做回以前的小姐,可若是仍舊執迷不悟,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毫無痕跡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費安一點也不懷疑對方說話的真實性,所以也沒有說「你敢,你知道我父親是誰嗎」的廢話。
  那人繼續說道:「而且,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即便你現在什麼都不說,我們也能從你曾經的活動軌跡,把那個人揪出來的……」
  費安立馬打斷對方的話,「我說……」
  那人嘴角揚起一抹勝利者的微笑,「這才對嘛,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外人,而跟自己父親對著幹。」
  他討厭這些自詡不凡的富家子女,以為自己有一個厲害的父親母親,把他們當狗一樣使喚。
  相對於折磨那些普通人,他們更喜歡看到這些高高在上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臉上的絕望和哀嚎。
  費安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這麼多年都苟活下來,所以她不要就這樣死去……
  還有他,那個純淨而質樸的男孩,讓她第一次看見人生的陽光。
  讓她終於感覺到這個冰冷的世界有了一絲絲溫暖。
  費安接著保鏢頭的話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很滿足現在的生活,我為什麼要為了一個陌生人而親手毀了自己的生活。」
  「說吧,她是誰?叫什麼名字?」
  費安道:「你們把手機拿來,我要親自給她打電話。」又神情輕蔑地補充一句:「或許現在是讓她盡快出現在你們面前最快捷的辦法了。」
  保鏢頭朝旁邊一人示意一下,後者走上前,用刀挑斷扎帶,將一個手機交給費安。
  費安活動下手腕,上面留下一個深深的血印子。
  死貧道不如死道友。
  而且這本來就是她惹出來的。她只是想讓她幫她找到那個男人,誰讓她去招惹自己父親的?
  費安雖然打心底的反感甚至厭惡他所做的一切,可他終歸是她的父親,是她的衣食父母。
  而且,她也恐懼,如果沒有這個讓她反感和厭惡的父親,她恐怕會被那些明裡暗裡的仇家生吞活剝,甚至比那些人死的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