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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節

  芝芝的聲音還在繼續,大概是從來沒有人會這樣安靜地聽她講述,所以說的很細緻,就像是要把自己一生鬱結的憤懣不甘傾瀉出來一樣。
  對於那些普通的同學,因為當所有人都把你排擠在外,如果再刻意靠近其中一個,要麼對方已經是對方一夥的,拒絕你。要麼對你同情而接受你。如果是第二種,只會讓別人遭受跟自己一樣的孤立和排擠。
  素辛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不過總算報了仇。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經歷這麼多,她仍舊沒有變成只知道殺戮的惡鬼。
  芝芝說道:「在遊蕩的這些時間,我調查了很多事情。雖然王紅幾人整我害我,該死,但是他也絕不是什麼好東西。其實他明知道那幾個女生對我的排擠,也知道王紅一直對他有意思,可是還故意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說追我。這明明就是把我往逼上煢煢孑立的局面。這不說了,後來我死了,他聽了後,只是冷笑了一下……」
  素辛已經勾勒出芝芝變成鬼魂,站在那個曾經說要追求自己的男人身旁,還以為對方多少會露出一點悲傷惋惜的神情,讓她總有個安慰,卻不料只是淡漠的冷笑,就像是在看一個可笑的小丑最後自己被自己作死一樣。
  素辛問:「那你現在想怎麼做?」
  「王紅不是很喜歡他嗎?她只是去對付那些女的,這叫治標不治本啊,不如就成全她,獨自佔有他。」
  ……班草給家裡打電話,說要在學校裡補課。
  實際上是約上了一個喜歡他很久的女的,去一個小旅館。
  素辛頂著隱身符趕到的時候,兩人還在那裡嘿咻嘿咻。
  素辛直接把王紅的魂魄給拎了出來。
  王紅看到那個一直高冷的男神竟然在一個陌生女人身上馳騁,感覺整個人……整個鬼身都不好了。
  因為這個女人她完全沒印象,虧得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那幾個女生身上。
  於是撲倒那個女人身上。「你這個賤人居然勾引我的男人,我掐死你……」
  對方當然聽不到她的聲音,只覺房間裡刮起一陣旋風。兩人幹的熱火朝天,突然被一盆冰水澆個透心涼。
  王紅是鬼體,而且還是被素辛用靈硯煉掉一點鬼力的那種。
  她的雙手直接從女人脖子上穿過。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都跟你說了,對付那些女人是沒用的,你應該把男人看緊才是。」
  王紅偏過頭,見芝芝抱著手,神情悠然地看著她。
  王紅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什麼。
  突然,她眼睛赤紅,已然變成了惡鬼,向芝芝撲來,叫著:「果真是你這個賤人害死我的,我要殺了你……」
  王紅再次從芝芝已經完全透明的身體中穿過。
  王紅頓時變得驚恐起來,「你,你,怎麼……」
  芝芝笑嘻嘻地說道:「是不是有些奇怪怎麼現在抓不到我了,嘖嘖,是不是還想抓著我的頭髮往糞坑裡塞啊?現在你們終於不能欺負我了,死了也挺好的。你現在不是應該看緊你的男人,你看,不管你怎樣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人家隨便找個女人就能上,看來人家壓根兒就看不上你啊。」
  王紅因為憤怒和不甘,眼睛變得赤紅,身上怨氣散發出來。
  讓整個屋子都像是渡了一層冰霜。
  最後,她成功地讓怨氣把自己的意志完全侵蝕,變成一個真正的惡鬼。
  憑著殘留的執念,她撲向班草。
  趴在班草背上,手腳像八爪魚一樣環住班草的脖子和腰,嘴裡咬著班草後腦勺的一根頭髮。
  很快,一根頭髮就以眼見的速度變成白色,然後後她又換成另一根。
  她的靈智已經被復仇完全抹去,只剩下吞噬的本能。
  她看向旁邊站著的芝芝,已然認不出,只是齜牙咧嘴發出恐嚇,並下意識把班草箍得更緊。
  班草突然感覺一陣胸悶,背上像是背了沉重的冰塊一樣。
  他覺得剛才自己一定是在興奮的時候被那股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涼風驚到了,只覺整個身體變得冰冷,而且特別的疲憊,
  連忙穿上衣服裹起被子蜷到床上。
  女子才漸入佳境就突然戛然而止,喊了幾次都不回應。
  實際上此時王紅的手環在班草的腦袋上,把耳朵眼睛都堵住。
  女子推了推班草,只覺一股寒氣順著手臂竄到她身上,而對方也完全不理她。
  情知不妙,立馬穿上衣服,溜了。
  那麼多女生追,還以為有多了不起呢,沒想到也只是皮囊不錯,那裡卻是個「不中用」的。
  ……邢牧追著那一絲鬼氣找到旅館,素辛早已離開。
  發現男人雖然還沒死透,但是生元已經被惡鬼吸食一空。
  於是毫不猶豫出手,把惡鬼收了。
  收的時候才發現,有些眼熟。不過這都不重要,不管生前是誰,死後都只是鬼魂,除之而後快!
  剩下交給區民警來處理。
  打電話叫來救護車把班草送醫院,診斷結果是縱慾過度。
  因為班草家境非常好,所以在病床上足足纏綿一個多月,瘦成一把骨頭,才嚥了最後一口氣。
  最後,幾起案子都定為吸食過量du品,產生幻覺,才釀成的慘劇。
  於是再次掀起禁du風波。

第二百七章 調查
  素辛看著芝芝的魂魄變成完全透明,然後消失在空氣中。
  不是魂消魄散的消失,而是,隱。
  她突然想起小饕曾經好像跟她說過,萬物有靈,皆可修煉。所以她現在是以鬼入道。
  沒有那一層皮囊的束縛,沒有虛偽親情的羈絆,也了了所有的怨念,這樣也好。
  素辛回過神,感覺識海中的靈台貌似變得比以前有些不一樣,具體是哪裡不對勁,她一時說不上來。
  耽擱了三天,素辛不知道石峰那邊調查的怎樣,所以第二天早早就趕到零零偵探社。
  上次石峰給了她備用鑰匙,剛一打開,便敏銳地覺察到有生人氣息,是……石峰。
  視線從標誌性的放在辦公桌上的一雙鞋底掃過,甚至還能聽到輕微的鼾聲。
  心中一動,她連忙脫下鞋子拎在手裡,然後輕輕把門關上。
  進入一看,果真看到石峰把老闆椅調低,躺在上面酣睡著,欣長的身體不得不把腳放在桌子上。
  她的辦公桌上放著一沓厚厚的資料。
  沒想到這幾天時間,他們調查這麼多資料。
  素辛不想製造更多的聲音,沒有抹桌子也沒有拖地澆花,輕手輕腳放下鞋子,然後坐到座位上,開始細細翻看這些資料。
  秦懷宇,男,62歲
  原區食品監察科書記員,經常隨同領導檢查,得了一些孝敬。
  後面附了十幾張詢問以前跟他工作的人的私下訪問記錄,總而言之,這人做事非常謹慎,而且膽小怕事。所以也就做做記錄員的工作,但是因為在那個職位上,每次下面有人孝敬,都會分一些好處給他。
  何軒,男,41歲
  原東輝食品公司後勤部部長,屬於老闆心腹,幫著處理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
  得了很多騙財,除了少部分用來買了家裡房子和開了一家滷肉點,其餘的都用在外面吃喝玩樂,以及包養三個情婦上。
  後面幾十頁都是關於他做的事的訪錄。比如員工工商,他直接帶人去威脅擺平;比如食品質量問題,也是他出面……
  現狀,那天晚上,素辛吃飯的時候接到他老婆打來的電話,說他被一個精神病用開水燙傷。
  現在情況惡化,而他老婆蘇惠被父母叫回娘家,把兒子塞給她,於是她不得不自己照顧孩子,無法分心何軒。
  何軒因無錢醫治,已經被抬出貴賓病房,死在過道裡,已經被草草斂了火化掉。
  田成生,男,53歲
  東輝食品公司董事,出事後,其妻將他在外面養的小三小四小五統統讓自己弟弟帶人去教訓一頓,然後把房產財物收了回來。並讓弟弟把公司頂下。
  那些女人只能自己帶著私生子。
  因為嚴打,公司被人舉報,停業整頓。以前所有賬目和問題都暴露出來,高層面臨問責甚至刑事處罰。
  其兒子,去國外渡了一層金回來,直接任公司部門經理。在幾次社交活動中被盯上,帶進地下賭場,原本只是想利用他牽制田成生,不料東輝食品公司倒閉,於是便追債上門。
  儘管是因為賭博才欠下的高利貸,但是因為與高利貸公司欠下的借款協議卻是正規的,所以最後上訴法院,直接罰沒房產抵償債務。
  當初為了不讓家裡受到牽連,所以房產是記在田成生兒子名下。
  後面仍舊附了幾十頁的訪問記錄。
  素辛直接翻過。
  梁國慶,男,42歲
  因夜晚醉酒橫穿鐵路,倒在軌道上,被碾壓,身首分離。
  這就是那天晚上素辛打電話的其中一個,這是一個木工,在幫鄭先生修葺房子的時候,被切割機傷到手指。
  出去後不到一個星期,就出事了。
  素辛繼續看下去,後面是石峰和王洋的調查情況。
  不看不知道,一看,素辛感覺背脊涼颼颼的。
  這個外表看起來老實木訥的人,卻跟幾起工友無故猝死的案子都有關係。
  他以前在工地上也是木工,跟其他工人睡一個窩棚,第二天早上其他工友就看到他旁邊的工友躺在血泊中,腦袋被砸出一個大坑。
  應該是被什麼鈍器一擊擊殺。
  當時的場面十分慘烈而混亂,根據常人的反應,是絕不可能自己殺了人還能在旁邊安然入睡的。
  他們都沒有也都有作案的動機,後來警察挨個的盤查,甚至對他們做了心理測試,都沒有任何破綻。
  後來在另一個工地上,跟他睡一屋的工友也莫名其妙被人開了瓢,同樣沒找到任何證據……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因此大家都不願意跟他在一起做工,後來就回老家,平時接些零散的木工活來做。
  如果說他這次醉酒臥軌真是天意,那麼很可能這兩起懸案就能畫上句號了。
  黃強,男,46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