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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節

  現在他終於把內心隱藏許久的話全部說出來,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雖然相比那些真正的貪,他這個完全算不上,最多只能說「拿了一點點好處費」,不過當把所有財物散去後,感覺終於踏實了。
  秦冰見父親身體完全恢復,而且變得比以前開朗豁達,很是安慰。可是一想到那一大筆錢,可以讓她們一輩子吃喝不愁,一下子就打了水漂,心中仍舊有些鬱悶。
  素辛依照先前約定,給了兩百塊的信息咨詢費。
  秦冰顯得很不好意思,先前他們給老父治病找心理醫生的確花了不少錢,可是都沒用,現在人家來詢問一下,病自然而然就好了。
  自己再要這錢就顯得太不地道了。
  素辛見對方是真拒絕,自己就不矯情了。
  從幸福小區出來,素辛與下一個約好,約莫一個小時的路程。
  現在剛好中午,於是買了快餐,素辛順便買了一個玻璃罐,打算回去把蘿蔔乾閹起來。
  坐上車,兩人換著開車吃東西。
  石峰問:「你有什麼發現沒?」
  素辛搖搖頭:「沒看到什麼東西,不過……」她頓了頓:「卻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跟這個有關,要多走訪兩家才能確定。」
  石峰嗯了一聲。
  素辛兩人到仁心醫院,馮先生的妻子焦急地守在停車場旁邊,眼睛掃視來回的人。
  看到素辛兩人,與電話中的特徵吻合,立馬就迎了上來,「你你們就是剛才電話裡說的零零偵探社的人?」
  素辛應道:「是的,我叫素辛,這位是我老闆石峰。究竟是什麼情況,我們要不到對面茶館裡作下慢慢說?」
  女子說道:「我叫蘇惠,其實讓你們到這裡來,是想請你們勸勸我丈夫,我就是有些懷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跟他上次陪老闆去看那個啥房子有關係。」
  素辛哦了一聲,「最近發生很多事嗎?」
  蘇惠看起來有四十來歲,沒有化妝也沒有香水味兒,穿著十分樸素,頭髮直接在腦後紮了個馬尾。

第一百九十九章 肅殺——
  蘇惠接著素辛的話:「可不是麼,先是有顧客投訴我的滷肉有問題,把店給查封了;然後是家裡住的房子突然有人來,說讓我們搬走,原來是他背著我把房子抵押出去;緊接著他就摔斷了腿……」
  素辛不知道這些跟「看房」有什麼關係,不過仍舊表情沉痛地安撫:「事情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素辛和石峰相視一眼,跟著她往病房走去。
  路上,蘇惠一直講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反正就是各種不順。
  素辛聽來,就是破財,去看房的馮先生出了事,其他人並沒有什麼。
  在見到蘇惠丈夫馮先生那一刻,略微有些意外。
  因為看蘇惠至少有四十來歲,穿的又老土,可是馮先生看起來最多三十出頭,面皮白嫩,若非是雙腿打上石膏,一點也看不出是受傷的樣子。
  兩人站一起怎麼都給人一種違和感。
  馮先生一看到蘇惠就露出極度不耐煩的樣子,「剛才醫生都來催費用了,你究竟在幹什麼?難道你不想給我交醫藥費,你想害死我嗎?」
  蘇惠雙手緊緊揪在一起,喏喏應著:「我我這就去借錢……」
  「你跟我裝這可憐樣子幹什麼?還不快去把錢交了——」
  馮先生神情狠戾,抓起床頭櫃上的玻璃杯毫不猶豫朝蘇惠砸了過來。
  素辛只覺眼角餘光中身影一晃,石峰一把接住杯子。
  幾人微微發愣,馮先生看了眼石峰,高大矯健的身手,讓他眼底閃過一絲畏懼,卻反過來指著蘇惠破口大罵:「你這個臭婊zi,表面上裝的跟貞潔烈婦似得,我現在還沒死了,就這麼迫不及待帶男人到我面前來了?」
  「不是,我……」
  馮先生還在叫囂:「少tm那麼多廢話,你不就是看我現在殘廢了,想要折磨死我然後再去找男人是不是?我告訴你,只要我不同意,你永遠都別想離婚快活。就算是死也要耗死你。」
  素辛看見此番情景,感覺內心有一把火在燃燒。同為女人,看見蘇惠被丈夫這般對待,心中莫名有股悲哀的情緒。
  不過最後還是理智戰勝了情感。她記得以前在老家的時候,鄰村有戶人家便是如此,女人在家裡種地養豬帶娃,比牛還苦,而丈夫則游手好閒,僅僅這樣也就算了。還拿家裡錢去下館子,喝醉了酒就回來打女人。周圍人都勸女人,離了算了。結果她卻埋怨別人是在挑撥他們夫妻關係,還到丈夫那裡去告狀,他丈夫就跑到人家家裡去鬧……
  素辛看向蘇惠,問道:「現在你丈夫這樣對你,需要我們做點什麼嗎?」
  蘇惠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連連擺手,「其實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大概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精神有些受不了。再說夫妻間小大小罵也是很正常的,是不是?」
  她一邊拒絕素辛,一邊拿過杯子放到床頭櫃,打算再幫丈夫倒水。
  卻不料馮先生竟然一把抓著她頭髮就往桌子上摜去,額頭正好撞在桌子角上,冒了一個大青包。
  上面的東西嘩啦掉落一地。
  素辛和石峰都被眼前這一切驚呆了,素辛忍不住大喊:「蘇惠,我再問你一句話,要不要幫你教訓這個男人?」
  馮先生抓著自己妻子撞了幾下,終究因為雙腿粉碎性骨折,牽扯下痛的齜牙咧嘴,不得不放開對方。
  蘇惠說:「我沒事,沒事。」而後趴著去看丈夫的腿,一臉心疼地埋怨:「你看你,醫生都說了不能隨便亂動。如果再發生感染就必須要截肢了……」
  「截肢截肢,你就這麼想看到我變成殘廢?……」
  蘇惠哭著辯解一邊把掉落地上的東西收拾起來。
  素辛看著這一場鬧劇很是心塞,她沒有再上前勸阻也沒有更多參言。
  在外人看來,這個男人對自己老婆的確有些過份,但是看這樣子,他們也不是一兩天形成的相處模式。
  或許人家都習慣了呢?或許人家就是喜歡這種被虐呢。
  兩人在那裡鬧了好一會才漸漸消停。
  蘇惠一臉苦相,對素辛兩人說道,「實在對不起,讓你們見笑了。」
  「我覺得我老公這個樣子和我們家這段時間遭受的霉運,都跟他看房子的事情有關……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纏上我老公了,所以我想請你們把他身上的霉運驅除。」
  蘇惠給丈夫介紹素辛兩人的來意。
  馮先生立馬橫眉豎眼,瞪向素辛兩人,叫道:「又想用那套天道報應來忽悠我?不就是在外面養了幾個女人,也的確摸了一下小姑娘,也幫人做了些事情拿了好處費,可是哪又怎樣?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啊,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來抓我啊?少給我弄出那通神神鬼鬼的東西」
  蘇惠急道:「馮健,你不要這個樣子,舉頭三尺有神明。我本來想跟你說的,就在你剛出事的第二天,你的老闆在工地上被掉下的鐵釬戳穿肚子,身體直接截成了兩半,我覺得我們最近這些不順,還有你現在的傷,都跟你上次看房有關。我聽說他們能幫人解決那些東西,你就讓他們看看吧。」
  馮先生張口便罵:「你這個賤人,你是要把家裡這點醜事宣揚的全世界都知道才甘心嗎?」
  蘇惠:「馮健,你就聽我一次吧。以前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計較,我只希望從今以後你能顧著這個家就行……」
  大概是已經養成一種習慣了,馮健隨手抓起個東西就朝蘇惠砸來。
  神情猙獰而凶狠,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叫:「我告訴你,有本事就來把我抓去下油鍋啊,世上那麼多殺人放火的為什麼偏偏盯著我一個?去tm的報應輪迴……」
  大概是馮健動作太過劇烈,沒注意到手上的輸液管進了一長節的空氣……素辛視線淡淡移開。
  和石峰兩人出了病房。
  石峰問:「你從馮健身上看到什麼嗎?」
  素辛嘴角揚起一抹陰冷的笑意,「有個詞叫『作死』,他會把自己作死的。剛才在他情緒十分激動的時候,我捕捉到一絲氣息——肅殺,就像是凌駕萬物之上的絕對力量。」

第兩百章 兩個極端
  從醫院出來,素辛接到另一個看房人的電話。
  剛才約的時候,對方沒有答應,說要考慮考慮。
  沒想到這麼快就叫他們過去。
  一個小時後,在二環邊上的別墅小區,一位中年貴婦打扮的女人自稱是田先生的妻子,把他們接到一棟別墅裡。
  裡面裝潢十分豪華,貴婦一走進去就有人給她開門遞鞋子,拎衣服。
  「我姓淮,你們叫我淮姐就行。」淮姐看向素辛,「先前在電話裡聽你一說,我也開始懷疑這所有一切都跟他去看房有關。」
  「從那回來後,他就各種不對勁,先是把公司的股份給外面的女人,然後又把家裡的存款存到別人頭上。其實這些我也是在他在工地上出事後,給他交住院費的時候才知道的,才發現家中所有一切都被他搬空了。現在突然接到陌生電話,說兒子在外面欠下高利貸,如果不還上就要……」
  剛才也正是因為掛斷素辛電話後,就接到高利貸追債的,不僅要對付她兒子,還要整她,這才想給素辛打電話的。
  淮姐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疲憊和憔悴,保養得宜的臉上一點也不像一個有二十多歲兒子的母親。
  「現在就只剩下這套房子了,沒有房子,我們住哪兒啊。」
  素辛隨口搭了一句:「可以換一套普通小區的住房……」你也可自己工作。這完全是一句很正常的安慰和激勵人自主自力更生的話。
  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淮姐突然激動起來,一臉嫌棄地斜了素辛一眼:「你是說讓我們去住那種像磚塊一樣的房子,跟那些人粗人擠一起啊,那怎麼能行?那會降低我們的生活質量的。」
  素辛嘴巴微張,被對方的話給噎住了,也意識到他們不是在一個頻道的人。
  自覺失言,連忙轉移話題:「電話裡你說你會告訴我們一些你老公看房的情況,現在可以說說嗎?」
  接連見了幾位「看房人」,素辛已經大概捋出思路了,他們的確是被某種神秘能量左右。
  淮姐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揮了揮白嫩的塗著精緻蔻丹的手,「唉,人死都死了,說那些有什麼用。」
  見兩人都盯著她看,又緩了下口氣:「其實也沒什麼,他就是在那裡胡言亂語,說什麼有報應什麼的。竟然要我們從別墅裡搬出去,然後還要把公司變成啥慈善機構,他這是腦子有病吧。誒,這世上要是有那些報應的話也不會有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對吧?那麼多殺人放火那麼多違法亂紀的人,人家不是也活的瀟灑的很嘛……」
  素辛打斷她的話:「所以你阻止了他的行為?」
  「那是肯定的啊,那麼大筆的財富怎麼能讓他白白糟蹋了?所以我讓弟弟把那些錢要回來,把公司接手過來,這有什麼不對嗎?」
  要?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吧。
  素辛應道:「把自己的錢要回來,這沒什麼不對。」
  「就是嘛。可現在的問題是,公司那邊面臨破產,銀行把帳號都封了。現在那高利貸又追過來要錢,弄得我們現在已經完全無法正常生活了。我看過你們零零偵探社的報道了,只要有錢什麼都能做是不是?你們去把那些放高利貸的人查出來吧,」
  淮姐理所當然地說道。
  素辛:「你想讓我們查到什麼程度?比如說,你是要知道對方的地址還是負責人的聯繫方式?」
  淮姐眉頭一皺,用一種『你連這個都不懂』的樣子看著素辛:「我要他們的聯繫方式幹什麼?我要他們都去坐牢……」
  地下高利貸橫行,若是背後沒有支撐,早就被端了。
  可是問題的關鍵是,他們憑什麼去抓人家坐牢?
  這個淮姐和先前那個「受氣包」蘇惠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素辛看向石峰,覺得已經沒必要再談下去了。
  石峰神情淡漠地瞥了淮姐一眼,語氣不急不緩地說道:「既然你已經看過我們的報道,那就應該知道我們是不會做沒有任何回報的事。而且要查出一個龐大的地下組織,所花的費用或許並不比你們欠下的少多少。再說,即便是查出來了,你們欠下的,終究是欠的,難道就不還了嗎?」